第94章:斗气染血——当守护者的剑,斩向无辜的星轨
林砚的飞梭停在“低语星”的轨道上时,她的双生剑还在微微颤动。剑身上的银蓝色斗气已经蒙上了一层灰,那是影的精神牢笼残骸留下的痕迹——她刚刚用最凌厉的斗气,撕碎了牢笼的防御,也撕碎了影的喉咙,甚至没给他留下辩解的机会。
“还有谁?”她喃喃自语,眼神空洞得像深不见底的宇宙。脑海里反复回放着林默消散的画面,耳边却响起梦魇残留的低语:“他是为了保护你才失控的……那些冷眼旁观的人,那些质疑他的人,都是帮凶……杀了他们,才能告慰他的亡灵……”
低语星是宇宙共生网的“信息枢纽”,住着擅长记录与传播的“语者族”。他们的身体像透明的水母,能将声音转化为能量,储存宇宙中所有的对话与记忆——包括萤火星毁灭时,某些星球的“幸灾乐祸”,包括林默逃亡时,某些人的“落井下石”。
这些记忆,此刻成了林砚眼中的“罪证”。
她的双生剑划破低语星的大气层,银蓝色的斗气不再是守护的光带,而是锋利的刀刃,精准地斩向语者族的“声音核心”——那是他们储存记忆的地方,也是整个星球的能量源。
“不!我们只是记录者!”语者族的长老发出惊恐的声波,他们的透明身体在斗气中颤抖,“那些话不是我们说的,我们只是……”
“记录罪恶,本身就是罪恶。”林砚的声音冷得像冰,斗气刀刃毫不犹豫地刺穿了声音核心。
爆炸声响起。低语星的天空下起了“声音碎片”——那是无数未被传播的对话、未被倾听的哭泣、未被记录的善意,此刻都化作无用的光粒,随着星球的崩塌坠入黑暗。语者族的透明身体一个个破碎,临死前发出的声波,像一曲绝望的挽歌。
林砚站在废墟上,双生剑拄在地上,剑刃滴着能量液(语者族的血液)。她的脸上溅到了几滴透明的液体,却毫无反应,只是抬头望着星空,仿佛在寻找林默的身影。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保护的世界。”梦魇的残响在她耳边低语,带着蛊惑的甜意,“只有让他们害怕,让他们痛苦,他们才会记住林默的牺牲……”
她的手指动了动,似乎想握紧剑,却又猛地松开。脑海里闪过一丝清醒:语者族从未伤害过任何人,他们甚至在林默被通缉时,偷偷用声波传递过“梦魇毒解药线索”——是她亲手掐断了那道线索,因为那时的她,只想听自己想听的“罪证”。
“不……”林砚后退一步,撞在一块岩石上。她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曾与林默一起修复共生网,一起给小饕餮喂能量晶,一起接过紫薇遗老队的信任——现在,却沾满了无辜者的血。
经纬星收到了低语星毁灭的消息。星环城女孩的机械爪停在控制台前,再也敲不出一个字;钢铁佣兵团的首领砸碎了自己的机甲炮,蹲在地上沉默;诗仙鸟和词圣蛇缩在夜璃的病房外,一个用翅膀捂住眼睛,一个用鳞片遮住光芒,连小饕餮都发出了委屈的呜咽。
“她也疯了……”有人低声说,语气里充满了绝望。
林砚的飞梭再次起航,却没有目的地。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要做什么。杀影是为了复仇,杀低语星是为了泄愤,可当血腥散去,只剩下无边的空洞——林默没有回来,萤火星和低语星的残骸,像两座大山压在她的心头。
路过一颗荒芜的星球时,她降落在一片黑色的沙漠里。双生剑插在沙地上,她坐在剑旁,看着夕阳一点点沉入地平线。沙漠的风卷起沙粒,打在她的脸上,像语者族最后的哭泣。
“林默,我错了……”她终于哭了出来,哭声被风声吞没,“我变成了我们最讨厌的样子……”
就在这时,她的飞梭传来一阵微弱的震动。是词圣蛇的鳞片信号,信号里只有一张图:林默的逻辑流日志最后一页,写着一行被梦魇划得乱七八糟的字,隐约能看清——“梦魇的核心,在‘遗忘海’,它怕‘未完成的承诺’……”
林砚猛地抬起头。眼泪还挂在脸上,眼神却变了——不再是空洞的疯狂,而是带着痛苦的决绝。
她拔出双生剑,银蓝色的斗气再次亮起,这一次,光芒里多了一丝黑色(那是对自己罪孽的铭记)。
“我不能让你白白牺牲。”她对着星空说,像是在对林默保证,“我会去遗忘海,毁掉梦魇的核心,为萤火星,为低语星,为所有被我伤害的人……赎罪。”
飞梭重新冲上星空,轨迹不再是漫无目的的游荡,而是直指宇宙最边缘的“遗忘海”——那里据说能吞噬所有记忆,却也藏着最顽固的“执念”。
林砚知道,这一路或许会更血腥,或许会彻底沉沦,但她必须走下去。不是为了复仇,不是为了疯狂,而是为了给林默的牺牲一个交代,给那些无辜的亡魂一个告解,给那个还没彻底疯掉的自己,留最后一丝救赎的可能。
而遗忘海的尽头,等待她的,究竟是梦魇的终结,还是自己的毁灭?她不知道,也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