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星后十几岁就嫁给星王了,那时候的星王刚刚丧妻,因为悲痛而离开了宫殿一段日子。也就是这个时候,他遇到了现在的星后。
那时候的星后因长相貌美而被周围的人孤立,无父无母,生活过得十分凄苦。而就在她被邻居家同龄的男孩子欺负的时候,星王出现了,救下了浑身是伤的她。
是的,一切就如童话故事一般,英雄救下了美人,然后两人一见如故,很快就举办了婚礼。
婚后的星王依旧如珍似宝的对待她,满足她的一切要求,直到有一天,她看见了先星后的照片。
是与她八分相像的一张脸,两人如同亲姐妹一般。
十几岁的女孩,正是对爱情抱有无限幻想的时候,怎么可能接受自己是别人的替身?
她也像恋爱中赌气的少女一般,偷偷的离宫出走了。
结果就是,星王大怒,派人把她捉回来之后,关了她三天三夜。这三天,她粒米未进,在门边苦苦哀求了许久,可往日对她温柔相待的星王却对此充耳不闻。
也就是那时候她才明白,她的所有小脾气所有要求都是有限制的,一旦超出限制,一切她所看见的美好都会顷刻间烟消云散。
时间慢慢的流逝,星王不再将心放在她身上,从前的温柔相待也都荡然无存。
直到近些年,上了年纪的星王脾气开始变差,生气是家常便饭,作为枕边人的她也就成为了头号受害者。
曾经从霸凌者手下救下了她的人,如今手上却拿起了挥向她的棍棒。
--
邬柠听得眼含泪水,为星后伤心,也为人心易变伤心。
她们二人坐在楼梯间,也不管什么规矩礼仪了。星后只管讲述她的故事,而邬柠就做一个安静的听众。
“那你就没有想过,离开他?”
星后迷茫的摇了摇头:“我还能去哪儿啊?我没有亲人,他就是我唯一的亲人,离了他,我不就无家可归了吗?”
这话一时让邬柠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关于“家”的答案,她也始终没有找到。
她想起了在遥远的地球那端的孤儿院,她长大的地方,那里是家吗?不算是吧,在孤儿院的日子,她天天盼望着能快点长大,快点离开。
她想起了赤鹰队的宿舍,陈嘉音是她的室友,她性格爽朗又很照顾她,但那里是家吗?也不算是吧,她们总有离队的一天,这个宿舍也终会迎来新的住客。
她又想起了闵席城,她的另一半,可靠又有能力,是众星拱月一般的存在,但他会是她的家吗?
邬柠深深的、狠狠的思考了很久,还是觉得不是。
所以,到底哪里是她的家呢?
“我想……或许一个人也能是一个家。”邬柠将头靠在自己的手上,歪着脑袋看着星后,声音清亮。
星后对上她亮闪闪的眼睛,一时心中微动。
“一个人吗?”
“对呀。”邬柠点头,“你看啊,我呢来自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我也无父无母,被人骗过,也被丢去过很恐怖的地方,但是我也一个人好好的活下来了呀。”
“曾经我是一个非常非常胆小的人,但是现在呢,我会打架,已经可以保护自己不被欺负了!”
听完这番话,星后似乎也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那你的丈夫呢?如果他离开了你,你不会觉得自己很孤苦无依吗?”
“我的……丈夫吗……”邬柠有些尴尬的念出了这两个字,“咳……孤独的话,肯定是会有的吧,但是,我相信自己可以调整好情绪,一个人继续往前走。”
“你很勇敢。”星后由衷的赞叹道,眼里盛满了羡慕。
邬柠被星后夸奖,还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谢谢你,不过呢,我觉得所有人都有勇敢的潜质,你也一定有!”
“是我该谢谢你!”
两人明明是第一次交流,却像已经认识了很久一般,聊到夜深了才依依不舍的互相告别。
星后在随从的陪伴下去了她的新寝殿,邬柠目送走她后,也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只不过她刚走没几步,就在楼梯的转角处遇见了闵席城。
“你不会一直在这偷听吧!”邬柠捂嘴惊呼。
“你出来太久了,我是怕你出事,所以才过来找你。”闵席城说的有理有据,“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那就是偷听了!
“反正……反正我都是安慰星后呢,也没说啥吧。”邬柠双颊微微发烫,嘴上虽是这么说,脑袋里却在疯狂回忆刚才有没有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嗯,知道。”闵席城淡淡的回道,目光却一直定定的看着她。
邬柠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看他几眼又撇开,复而又看几眼再次撇开。
她也没干啥坏事啊?盯着她作甚!
“我们……我们回去休息吧?”邬柠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几步,却在将将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被他一伸手搂进了怀里。
清冷的木质香味包裹着有些危险的狼的气息就这么包裹住了她。
“怎么了?”邬柠心跳都漏了一拍,有些不知所措。
半晌,闵席城闷闷的声音才从她的脑后传来:“我不会像星王那样变心,也不会离开你。”
邬柠噗嗤一下笑出声,瞬间心里软成了一片,嘴上却还有些小埋怨,轻轻锤了一下他的肩膀:“你明明就从头偷听到尾了!啥都听到了!”
闵席城没做回答,只是蹭了蹭她毛茸茸的脖颈,然后牵着她的手回房间去了。
次日,也是他们入宫的第四日。
在星王的应允下,他们可以离宫了。
经过了这一次的“预示事件”后,星王看起来和善了许多,也可能是气多了让他有些心力交瘁。
两人中午用完饭后就和星王星后告了别,在一位侍卫的陪同下上了小船。
小船晃晃悠悠的行驶着,不过今日的水面有些异样,隐隐的会出现一点波澜,不似往日那样平静。
邬柠和闵席城都有些警惕,俩人仔细观察着水面,企图一探究竟。但那水实在是太绿了,他们竟丝毫看不到下面的情况。
就这样盯了许久也没有其他动静,本以为是他俩多心了,可就在船刚刚驶至湖中央时,一个大浪猝不及防的向小船袭来。
小船狠狠地颠簸了一下,那划船的侍卫一个踉跄。
“小心。”闵席城眼疾手快的抓稳了侍卫。
那侍卫面色紧绷,稳住身形后就迅速掏出粉末撒在船的周围。
水面平静了一瞬,但很快又再次波涛汹涌起来。
“粉末……要不够用了!”侍卫脸色苍白地开口道。
本来一瓶的粉末够一次来回,可现在只行驶了一半的水程,一整瓶就都见底了。
少了粉末的压制,水面颠簸的更为厉害,三人一瞬间就陷入了万难,只等一个大浪下来将他们吞入水中。
邬柠抓紧船的边缘,更为小心的观察着四周。
忽然,她指着一个方向惊呼出声:“看那里!”
三人全都看向同一个地方,然后都不约而同的摒住了呼吸。
邬柠所指之处,一个浑身爬满了绿色水生植物的如石头一般的生物正在缓缓浮出水面。
“嗷——”
那巨物嚎了一声,感觉整个天地都为之震动。
船身颠簸的更加厉害,甚至已经有水渗进来了。
那巨物继续往上浮,它的身躯庞大的犹如一座大山,一道黑影打下来,船上三人瞬间觉得自己遁入了黑暗。
“嗷——”
巨物继续嚎叫,伴随着一次猛烈的甩尾。
“救命啊啊啊啊!”侍卫惊恐的尖叫声被随之而来的巨浪吞没。
邬柠看到一道身影迅速扑过来将她紧紧抱住,紧随其后的就是一股猛烈的不可抗力将他们一齐卷入水中。
充斥着腥臭味的水瞬间涌入她的咽喉,深深的绝望感包裹住了她。
但闵席城没有放弃,他一手环住她,一手还在奋力的向上划。
就在两人的脑袋刚刚浮出水面之时——
“嗷——”
这次的叫声更为凄惨,伴随而来的是一次更为猛烈的甩尾。
巨大的震感一下就将两人震开,分开的瞬间,两人就被巨浪推的很远。
“闵……”邬柠刚一开口,就猛呛进去一大口水,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闵席城被巨浪卷进水里,然后再无动静。
而原本有段距离的巨物开始向她游过来。
邬柠心急如焚,但无论她怎么滑动都只能悬停在原地。
黑黑的大山就这么压了过来,本以为龟裂开的充满了裂痕的巨物的身体,近了才发现竟是密密麻麻的藤壶!
邬柠忽地明白了什么。
巨物的哀鸣,多年来水下的异动,难道是因为它很疼?
粉末或许对它的疼痛有一定的抑制作用,但因为实在附着了太多的藤壶了,它已经疼到连粉末也抑制不了的程度了!
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邬柠立刻调动全部的治愈异能,一齐倾注到巨物的身上。
一瞬间,它身上的藤壶失去生机,齐齐掉落,那场景如同天崩地裂一般,可以说是十分震撼了。
邬柠的眼前渐渐变得模糊,她用尽了所有的能力,在巨物被治愈完成的瞬间,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