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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生气
王天娇那双凤目忽地恶狠狠瞪向陈大刀,眸中怒火突地喷薄而出。
她心中无比确定——她当年绝没有听错!
不可能听错!
那个贱货顾怜怜就是用那种高高在上的语气说的。
她猛地站起身,手中蛇鞭如毒蛇出洞,带着凌厉的破空声直劈陈大刀面门。
好在陈大刀吃过一次亏,眼疾手快地侧身避开。
鞭梢狠狠抽在地面,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扬起细细的尘土。
"你光是长得像她就是罪该万死,现在连性子都像她,更是死上加死!"王天娇再也顾不得周围看客,咬牙切齿,杀气腾腾。
"看来你还真是恨她入骨啊。"陈大刀凝视着她扭曲的面容。
"没错!她敢得罪我,戏弄我,她就该死!"王天娇永远忘不了按天的耻辱,手腕一抖,长鞭如灵蛇般卷回,鞭身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得罪我的人,都得死!"
她的鞭子一下下抽在地面和栏杆上,木屑纷飞,栏杆应声碎裂。
原本伸长脖子看热闹的百姓见状纷纷争前恐后退散,前方的皮影戏戛然而止,掌柜缩在角落,战战兢兢不敢上前。
两个随行弟子冷漠地站在一旁,手按剑柄,袖手旁观,毫无动容,见怪不怪。
王天娇见陈大刀身形灵巧,在满地狼藉中连连躲闪,不由冷笑:"再跑我把你卖到青楼里去!"
"方才还一副皇宫公主的做派,转眼就变成勾栏瓦舍的嘴脸。身为修炼之人,动不动就要把女弟子卖去青楼,这话说得是否太过分?"
"过分?"王天娇嗤笑,一鞭子抽翻旁边的茶桌,茶具碎了一地,"你以为那些男弟子下山寻欢作乐的还少吗?修炼不过是为了变强,好把别人踩在脚下,你还真当以为要清心寡欲?"
"说得在理。"陈大刀竟然赞同地点了点头。
下秒,她抬起头,不再躲闪,手一身,仿佛恰好似的,竟然一下精准地抓住了王天娇挥来的鞭梢。那鞭子快如闪电,光滑如蛇,却被她稳稳握在手中。
王天娇用力一扯,鞭子纹丝不动。
陈大刀拉着马车下山竟未消耗半分力气?
她扭头对那两个弟子怒喝:"你们两个,还愣着做什么?!"
两名弟子上前围住陈大刀。其中一人冷声警告:"松手。"
"你们是怜香惜玉吗?"王天娇冷笑。
二人对视一眼。他们并非怜香惜玉,只是觉得对这样一个看似普通的农家女出手,实在有失青山派大弟子的身份。
但王天娇发话,他们不敢不从。
一名弟子抽出长剑,剑锋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正要挥下,忽然一道白玉寒光破空而来,精准地撞开他手中的剑,又飞回原处,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来人逆光而立,白衣胜雪,墨发如瀑,身姿清绝。阳光在他身后形成一圈光晕,衬得他宛如画中仙人。
正是林觐。
陈大刀回头望去,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微风拂过,带起她额前的碎发。
林觐虽不喜陈大刀,但见一个女子被如此欺辱,终究看不下去。他的目光扫过满地狼藉,眉头微蹙。
王天娇眯起眼睛,手中长鞭不自觉地收紧:"林觐,你来做什么?"
"她是远山居的人。"林觐的声音平静如水。
"那又怎么样。"王天娇恨恨抽回鞭子。
“对你师傅师娘我可以卖几分面子。她算什么东西?才来两天就口出狂言。林觐,”她打量着她,“你该不会还在惦记那个顾怜怜吧?就因为她跟顾怜怜长得像?"
林觐沉默不语,只有衣袂在风中轻轻飘动。
"呵,可惜她已经死了,你不知道吗?她死的那天,你还在跟我拜堂成亲呢。"王天娇冷笑道,"可惜啊,她那么喜欢你,可你连她最后一面都没去见。她就算活下来,也要恨你入骨了吧。"
林觐的拳头微微握紧,稍后松开,声音却依然平静:"放她走。"
"好!"王天娇握住鞭子,出人意料地爽快答应,"过两日就是天乙级任务,我不想跟你闹矛盾。不过之后 这一路上,你必须听我的!"
说罢,她见林觐没出声,便默认他同意,她扬起下巴示意弟子放人,冷觑着:"你还真是好运。"
陈大刀笑眯眯:“多谢夸奖。”林觐转身离去,她转身快步跟上。
王天娇冷哼一声。
凝视他们的背影,眼角抽搐——所有得罪她的人,都该死!
正值晌午,阳光明媚地洒在林觐身上,雪白衣袂随风翻飞,宛如一只翩跹的白蝶。
集市上人群拥挤,摩肩擦踵。
林觐独自在前。
像是划破水流的石头,周围人会莫名地让开他、凝视他。
陈大刀跟在他身后三尺左右的距离,一边拍去手上的灰尘,一边凝视着他阳光下的背影。
他忽然停步,冷声提醒:"我劝你以后不要再得罪王天娇,我救得了你一次,救不了第二次。"
“我是否得罪她这件事,难道由我决定吗?"陈大刀挑眉,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林觐没有回应,继续前行。
阳光在他肩头跳跃。他确实出类拔萃,一个男子怎能生得如此好看,让路过的人都成了灰扑扑的背景。
难怪王天娇见了他就软了半分,不忍对他发火。
真是蓝颜祸水。
再走了一段路。
"公子看看,新到的有趣玩意儿。"一个老妇人在路边的摊位上招呼道,摊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铜镜和小物件。
林觐停下脚步,修长的手指拾起一面铜镜端详良久。镜面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映出他清冷的眉眼。
他轻轻转动铜镜,这才付钱买下。
陈大刀歪头站定看着他,又目视那个铜镜,待他买完后继续跟上。
从山下集市到青山,若无马车,需走一段长路。沿途果林稀疏,熟透的果子散发出甜腻的香气,中间一条被人踩出的小径蜿蜒向前,消失在远方的山岚中。
远山居的轮廓在远处若隐若现。
路边的野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林觐走在前面,衣袂飘飘。
"林师兄,天乙级任务是什么?很难吗?"
没有回应,只有山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
生气了?
陈大刀随手揪了根狗尾巴草把玩,草穗在指尖轻轻晃动:"这铜镜似乎是女子所用,林师兄要送给谁?"
依然没有回应。
"林师兄是中意顾师妹,还是顾师妹钟情于林师兄?怎么王大小姐一副要报复的语气?"陈大刀又问。
一提到顾怜怜,林觐再次停下了脚步。他的背影在午时阳下拉得很长。
他蓦然转身。
自从陈大刀住进来,深夜总能听见动静,那是林觐练剑直至凌晨。白天他则多在房中打坐,不太看得见人。
叙事这样,他的肌肤才透着冷白,长睫在阳光下投下细影,眸色被照得通透。
声音清冷如泉,在山间回荡:
"日后你与王天娇的恩怨,日后与我无关,希望你不要波及师傅师娘。"
看来他在乎的,真的只有师傅师娘啊。
陈大刀揉捏着狗尾巴草,扔在地上,用力踩了踩:“王天娇虽然任性,有件事倒是说得不错。这个世界上要是太弱就总要吃亏的。不能永远等着强者发善心。你说对不对?”
“那是你的想法。”
“那林师兄的想法呢?靠门派制衡,靠讲道理,还是靠什么?”陈大刀背着手上前,“若是林师兄没有这一身武艺,没有镇剑阁的出身,王家又是否会对你高看一眼呢?”
陈大刀一面说,一面目光仔细打量林觐清俊绝伦的侧脸。
他比她高大半个头,这流畅的下颌线……奇怪,以前怎么没发现林师兄这么冷硬,这么有趣?
林觐垂眸看她,眼中寒芒乍现:"你与王天娇,并无二致。"
话音未落,他已转身离去,白衣冷傲。
更深露重,月华倾泻。
顾怜怜的房门被轻轻推开,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林觐迈着轻缓的步子踏入,雪白长靴踏过门槛。
房间里弥漫着久未住人的清冷气息。
元莲师娘听从陈大刀的建议,已将顾怜怜的衣物被褥送往山下。
顿时空荡了许多。唯有靠墙的梳妆台前,还静静摆放着那个熟悉的玩具匣。
林觐缓步走近,指尖抚过匣面木纹。
他记得顾怜怜总说,不喜欢那些太过精致的首饰。
"太精致的总要珍藏,只在重要场合佩戴,还要担心会不会损坏,不如粗糙些好。"
"小动物的最可爱了,你不觉得它们充满活力吗?我不喜欢花花草草,那是静止的生命。"
"薄薄的。"她举起一只蝴蝶发钗,"像要飞起来一样。"
那些年她缠绵病榻,每日只能靠翻阅杂书、凝视院中花草度日。自林觐十三岁起便能独自下山执行任务,每次归来都会给她讲述山外的风土人情,带回些新奇玩意儿。
即便任务紧急,他也会绕道山脚集市,挑些新鲜物什给她。
这里的每一件物事,都是她的印记。
林觐从怀中取出那面铜镜,指腹摩挲着镜框上精细的纹路,正要将其放入玩具匣中。
匣盖开启。他的动作骤然停滞——匣内竟空了大半。
深黑眸色一沉,他立即想到了什么,转身快步走向师父师娘的居所。
顾明之与元莲已然歇下,窗纸透出朦胧的烛光。
林觐停在窗外,修长的身影映在窗纸上:"师娘,我方才去怜怜房中,发现她玩具匣里少了许多物事。可是您赠予陈大刀了?"
"没有。几日我只收拾了她的一些衣物。"
"弟子明白了。"林觐眸光骤冷,握紧腰间长剑,转身疾步而去。
此时陈大刀尚未就寝,烛火在侧,她坐在镜前把玩着各式小物件:玲珑的首饰、机巧的老鼠、精致的铜雀鸟、小巧的木匣......
窗外忽然传来清冷的声音,无比生硬:
"把怜怜的东西还回来。"
陈大刀单手托腮:"那,我要是不还呢?"
"铮——"
一道寒光破门而入,长剑精准地嵌入床柱,剑身犹自嗡鸣。
"出来!"
陈大刀挑眉。
哦?生气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