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唤一时间噎住了,她确实没想到自己竟然也和对方的母亲长相相似,缓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开口说道:
“时同学,谢谢你告诉我。”
时以木倒是显得很淡定。
“不用谢我,毕竟我也很期待真相。”
凌唤一下午都在想着今天中午从时以木那里知道的信息,脑子里想着事情,时间也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放学时间,凌唤没有在教室里多待,和时以木说了声明天见后,就迈开步子走出教室,因为走路有些着急,身上的伤口受到牵动也隐隐作痛。
不过凌唤顾不得太多,走出校门直奔在路边提前等着的张叔。
“张叔,开车吧,尽量快些。”
不到十分钟,车子就停在了别墅门口,凌唤推开门后环视一圈,并未看到凌舒华的影子,于是先自己坐在餐桌上吃着佣人提前准备好的晚餐。
做菜的人手艺很好。简单的食材此刻散发出诱人的色泽和气味,不过凌唤现在却没心思细细品味,满脑子都是待会要怎么开口,并未注意到凌舒华已经坐在了餐桌对面。
碗筷的碰撞声把凌唤的思绪拉回,抬头对上那张时以木与之高度相似,此刻却显得异常憔悴的脸,凌唤也不打算卖关子,放下手中的筷子。
“我们有必要谈一谈。”
凌舒华放下碗筷,拿起纸巾优雅擦干净嘴。
“会不会……我不是你的孩子。”凌唤没有继续往下说,眼睛死死盯着对方,不愿错过任何表情动作。
凌舒华面无表情的脸有了一丝裂痕。
“凌唤,你从出生那一刻,就是我的孩子,你决定不了,我也不想改变。”
凌唤看到母亲的表情划过一瞬狠厉,后又看着自己漏出不易被人察觉到的爱?还是恨?凌唤分不清。
她想,她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母亲,而现在,连她是不是自己的母亲都无法确定……
凌舒华早已离开,回到房间,她再也无法保持那份与凌唤对峙的冷静,克制着哭了起来。
另一边,时以木回家后看到喝得烂醉如泥躺在沙发上的时鸢心里愈发烦躁,满屋子酒气熏得时以木有些反胃。
沙发上的人察觉到时以木回来后,撑起身子问道:
“怎么样?和新同学相处怎么样,缺什么记得告诉我。”说完这句话,又闭上眼睛,不知道是醒着还是睡了。
“凌舒华。”
时以木不想陪她演什么母慈女孝,直截了当抛出这个名字。
时鸢在听到名字的一瞬间,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摇摇晃晃冲过来扇了时以木一巴掌,这一巴掌几乎用尽了她全部力气,自己都险些摔倒。
“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你不许说!不许说!”时鸢疯了一般掐住时以木的脖颈,将人摁到了沙发上。
“呵……她才是我的母亲……对吧……”
时以木已经要喘不过气,但却没有丝毫挣扎。
“想让我死……就再用力些……”时以木勾起的嘴角在憋的通红的的脸上显得格外突兀。
时鸢被她这幅模样刺了一下,随即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颤抖着松开双手,双眼甚至不敢再看时以木。
时以木猛然呼吸到空气,肺部似乎难以承受这突如其来的氧气,逼着她咳了起来。
“以木,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打你,我太冲动了。”时鸢缓缓蹲在地上,身上止不住的颤抖,嘴里始终重复着对不起。
时以木并没再去管她,毫不犹豫回到了房间,一个眼神都没留给她。
女人瘫坐在了地上,失神的喃喃自语:
“对不起,以木,我太冲动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变成了破碎的呜咽:
“对不起,我不该这样,舒华,对不起……”
次日,时以木走出房间,发现时鸢整个人蜷缩在地板上,表情很是不安,时以木并不会因此同情,而是绕过对方,沉默着离开家。
凌唤今天来的格外早,或许是迫切的想知道时以木那边的消息,可班里却迟迟不见对方的身影,就在上课铃响起的前一秒,时以木的身影才出现。
纵然凌唤现在有许多话想说,但已经上课了,她并不想打扰时同学的学习时间,于是前两节课两人都默契的没有说话。
下课后,凌唤看向时以木,这时,她才发现,对方脸上赫然印着一张清晰的巴掌印,脖子上也有明显的红印,凌唤一眼就看出来是被人掐出来的。
憋了两节课没问出的问题到了嘴边却也说不出来了,沉默良久后:
“等着。”
说完后,便快速跑出班级,下楼,朝着医务室的方向跑去。医务室离教学楼并不算近,凌唤一路小跑,也跑了五分钟,到医务室时,头上也有了一层薄汗,不过好在身上的伤没那么痛了。
凌唤买了一瓶红花油,匆忙付过钱后,又一路小跑着回去。
时以木看道回到班级后气喘吁吁,隔间布满汗珠的凌唤递给自己一小瓶红花油,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良久才伸手接住。
“涂一点吧,很管用。”
“谢谢。”
面对凌唤这种不容拒绝的关心,时以木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应对,甚至想要逃避。
凌唤一直观察着时以木手上的动作,看到对方抹上药准备揉搓时,立马伸手拦住。
“抱歉。”凌唤自知有些逾越
“先别揉搓,你刚受伤不久,揉搓会加重皮下毛细血管破裂。”
说完后凌唤收回阻拦的手,不再看她。
时以木心情五味杂陈,像是干涸许久的土地,突然迎来了一场短暂的,温和的细雨,有什么东西迫切地想要钻出地面,而被雨水抚摸过的土地却再也无法阻拦……
“你对伤口的处理好像很了解?”时以木问道。
“还行吧,自己慢慢摸索的。”
两人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当中。
下课时间很快过去,经过这么一打岔,两人始终也没有再提及昨晚各自得到的线索。
一天很快过去了,放学铃声响起后,班里又只剩下了凌唤和时以木,正当凌唤准备再次开口询问时,却被突然闯进教室的周昂打断。
“唤姐,有人找上我点名要你出手。”周昂说完才发现凌唤旁边的时以木。
“唤姐,你啥时候有的同桌啊?”周昂的声音越说越小,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时以木知道自己现在不该继续待在这里,便收拾好东西,在经过凌唤身边时,目光与她有一瞬的交汇,随即离开了教室。
看到时以木走了,周昂重新开口:
“唤姐,她听到了应该没事吧,毕竟我还没说是什么事儿。”周昂深知自己和唤姐干的事情绝对不是什么能被放在台面上说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别想太多。”凌唤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现在说吧,什么活?”
周昂看到凌唤一如既往的从容,心里的石头这才落了地,这才放心说道:
“嘿,我知道唤姐你不接那些欺凌弱小,毫无底线的活,我早打听好了,这次是想找你帮忙教训几个隔壁一高校园霸凌别人的学生。”周昂一副快夸夸我的表情,要是有尾巴,现在都摇到天上去了。
“时间。”
“今天晚上九点,江城西边安居小区东边第三条巷子。”
“行,知道了,你先回家,记得按时到。”
凌唤也先回到家,吃了晚饭,又在自己房间的柜子里,挑了了合适的武器,一把韧性钢尺,想着对面都是学生,只需要震慑住他们就可以了,随后装进了自己的背包里。
准备好一切后,凌唤走出家门,扫了一辆单车,不紧不慢朝着目的地骑行,天慢慢黑了,路灯也在某一瞬全部亮起,到达安居小区后已经八点五十了,刚好可以在附近等候周昂。
五分钟,十分钟……
始终不见周昂的身影,凌唤提前掏出钢尺,便独自去小巷应付。
刚到巷口,一个拳头就朝着凌唤脸上袭来,凌唤侧身躲过,灵活蹲下一个跨步闪到对方背后,双手反抓男人胳膊,伸出一只脚作为借力点,男人就这样整个趴在地上,嚎叫着起不来了。
另外两个男人见状一齐冲上前,准备一人抓着一个胳膊,凌唤看出他们的想法,看准时机,一个滑步从两人中间穿过,随后迅速举起手中的钢尺,带着破风声,迅速朝着两个男人的小腿腱子肉精准抽去。
“啪!啪!”
两声脆响,二人顿时发出惨嚎,小腿处传来钻心的疼痛,让二人瞬间脱力。
凌唤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机会,又朝着二人腿弯处,快速踹了两脚,两个男人半跪在地,一时半会儿起不来。
饶是再迟钝,也该知道这是被做局了,正当凌唤准备先离开此地时,巷口又进来两个男人,凌唤顿感不妙,一打五,即使自己在招数上胜过对方,但体力上绝对撑不下去。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希望周昂能及时赶到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