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魂相守 第17章 第十七章 我好看吗

绘梦文创全体员工齐聚一堂，庆祝公司开业。因为是午餐，就没有喝酒，楚徊精神还是没有完全恢复，严理带头举了杯，鼓励了一下员工。

下午，第一批工人开始接受培训，培训的主要内容不是缝纫，这是招人的标准，培训内容是穿脱洁净服、接受风淋、个人消毒、车间清洁、产品清洗与消毒。

人事部给生产部招到了一个戴人工耳蜗的理科生，刚好可以同时用口语和手语培训所有工人。

虽然绘梦的待遇在同行业中很有竞争力，而且愿意招收残疾人，但手艺是第一标准，愿意服从严苛的清洁规定是底线，真正招到的人离填满车间还有很远的距离，人事总监徐妙还在努力中。

车间的缝纫机动起来的第二天，绘梦文创的直播间开播，各社交软件的绘梦文创账号同步开始更新，绘梦的布偶开始在市内一些玩具店上架，一些咖啡店、奶茶店、书店投放了样品。

第一个周末销量惨淡，尽管买了推流，直播间人数也没有上过三位数，下单的人更是寥寥无几。这很正常，新品牌要打开局面并不容易。

接下来一周的情况没有改善，仓库里的产品开始往高处发展，一天却只能发出几十个快递。袁菲菲开始向楚徊请示要不要搞打折活动。

楚徊皱着眉：“我们算过成本，也研究过目标客户群体，这个价格不能降，最多送卡片。”

过了国庆节，在产品堆满仓库的前夕，“绘梦文创”突然冲上热搜，仓库开始迅速出货。

袁菲菲把电脑屏幕投到会议室的电视上，向两位老板解释：“是严总的采访视频火了。”

要论长相，严理其实不如楚徊，但严理从小家教严，身板挺直，更难得的是，他身上有一股昂扬向上的少年气，十分引人注目，拍照的时候看不出来，在视频里却展示得淋漓尽致。视频里的严理目光清澈、嘴角带笑、身段优美、声音清脆，三件套西装在他身上不显老成，反倒衬得他少年矜贵，他介绍公司理念、产品特征时还有一丝腼腆，完完全全一个小狗系男友的典范。

这条视频已经足够吸引人眼球，另一条视频直接引爆了热搜。小狗系男友在漫天烟花下弯下腰，亲吻着轮椅里的美貌少年，神秘感拉满，甜度爆表。在上一条视频下叫“老公”的女孩子们开始刷“好甜”“祝福”“好看的男人果然都是弯的”“绘梦文创究竟是什么东西我高低得尝尝咸淡”……然后女孩子们惊喜地发现，经过彻底消毒做工精良外表可爱的布偶完全符合了她们说出来矫情不说出来难受的需求，绘梦的产品开始大量出货。

视频停在两位老板热吻的时候，袁菲菲有点尴尬，虽然大家都能看出来两位老板是一对，但这只是私下传的八卦，不好拿到明面上说的。

严理开始揉脸，楚徊的脸上是胸有成竹的笑：“我想到了，当时我已经发现拍视频的女孩子了。”袁菲菲和严理两脸呆滞，楚徊接着说，“我当时就想过了，我们的目标客户不会在意这个。甚至……”楚徊看了一眼严理，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这可以变成加分项。好在视频爆的正是时候。”

楚徊迅速划了一下评论区：“骂人的不用理，说脏话的直接举报，这些不是我们的目标客户群体。哦，有人开始挖我的身份了，做一下正面引导，往身世凄惨的美少年勇于承担社会责任上引导。”

袁菲菲目光呆滞，还能这样夸自己的吗？

楚徊用手撑着桌子往前凑了凑，问袁菲菲：“我好看吗？”

袁菲菲麻木点头：“好看。”非常符合大众审美的好看。

楚徊又指严理：“他好看吗？”

袁菲菲继续点头：“好看。”同样符合大众审美。但是人不能，至少不该这么夸自己。

楚徊循循善诱：“我们不仅在卖产品，还在提供情绪价值。”他指了指自己和严理，“脸在江山在。”

袁菲菲恍然大悟，竖起了大拇指：“老板高啊，这一套连招下来，我们公司直接晋升网红，可做的文章就多了。”

楚徊多嘱咐一句：“跟产品部说，质量要保证好，这方面一点问题也不能有。还有，你跟金海那边通个气，必要的时候，需要他们兜底。”

袁菲菲恍然大悟，比了个OK的手势，抱着电脑走了。

楚徊回头，见严理正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他笑着说：“我知道我很厉害，你不用夸我了。”

严理抱起楚徊，大叫：“你太厉害了太厉害了太厉害了……”

楚徊拍打着严理的肩膀：“把我放下。”

严理把楚徊放回轮椅，在他脸上“吧嗒”亲了一口。楚徊马上开始打击他：“从明天开始，你每天午休时间去直播间播至少一个小时。”楚徊伸手理了理严理的领子，“穿整齐一点，最少要穿衬衫，头发抓一下，有人问我们是不是情侣就承认，关于我们两个的背景问题一律不理会，其他的按照袁菲菲教的来。”

严理立刻垮下脸：“不要啊。”我要抱着你午休啊。

楚徊绝情地说：“再说晚上也要播。”

严理马上站直：“好的，再见。”

严理进了直播间，大家意识到这不是装的小狗，而是真的小狗，带了一波产品热度，但是神秘感下降了。大家很快扒出了严理作为金海二少的身份，金海官方也认领了自家二少，很官方口吻地夸奖了刚刚研究生毕业的二少坚定初心和好友楚徊共同创办企业担负社会责任。

网友：“所以坐轮椅的那个叫楚徊是吗？”“你跟好朋友亲嘴啊？”“二少的初心是创业还是好友，这是个问题”……

有了名字，人就好找，所以这是一个从小优秀到大的男人，直到家里破产本人出车祸……所以楚总坐轮椅不是因为受伤是因为残疾？

严理忧心忡忡地找到楚徊：“网友万一扒到我们两家的事……”虽然你是受害者，可难免有人说你和杀父仇人家的孩子混在一起。

楚徊不以为意：“这件事，除了我们当事人心知肚明，其他人根本猜不到内情，就算是叫警察来查，也查不到金海。叫你哥捂好该捂的嘴，什么事都不会有。”

先红的是严理，更红的是楚徊。

其实答案早就在绘梦文创的官方账号里，绘梦文创自从严理出圈以后从来没有回应过网上的传闻，只一个劲的卖产品，但开张不超过一个月，网友挖坟非常省力，第一条开业视频里就出现了那个坐轮椅的身影，两位老板的全身照就挂在第二条。

网友：“果然神品！”“这对cp我嗑定了！”“不是我小看严二少，但这位楚总才是绘梦文创真正的话事人吧？”“果然破碎感是男人最好的滤镜，美强惨是男人最好的医美”……

一个名叫“绘梦阿秋”的个人号热度悄然上升，她的“人怎么能闯这么大的祸”系列每一条都收获了几千个“哈哈哈哈哈”。她在收到领导“给客户准备茶水”的指令后，给每位客户上了一杯奶茶，让整个会议室沉默了一分钟。她在不小心填错报销单后，给公司对公账户打了五毛钱，让财务总监查了三天账，骂人骂到消音。她在去帮忙打包快递的时候把自己的手机打包了进去……

但是播放量最高的第一条视频，是一个经过剪辑的监控视频。视频里，阿秋喝着奶茶走进办公楼，在两个高清摄像头的记录下，她脚下一滑躺在地上滑了出去，奶茶撒了一脸。更要命的是，她滑行过程中踢到了一个轮椅，轮椅打着转滑了出去，轮椅上的男人抓紧扶手，表情惊恐。前台跑出来想要扶阿秋，也五体投地滑倒在阿秋身边。视频定格在表情惊恐的男人、满脸奶茶的阿秋和披头散发的前台。

网友：“如果我没看错，阿秋差点把自己老板踢翻在地。”“楚总吓得都要从轮椅上站起来了。”“你觉得摔死老板就能继承这个公司了是吗？”……

这条视频是真实发生的，袁菲菲在门外看到了全过程，受到启发，把阿秋从行政部要到了营销部，专门经营这个个人账号。按照楚徊“保持神秘感”的要求，“绘梦阿秋”每周更新两次，平均三条视频会出现一次严理，每五条视频会出现一次楚徊，但楚徊没有露过正脸，也没有出过声，只在背景中路过。

网友渐渐发现，绘梦文创有很多残疾人员工，但是他们从不卖惨，他们和普通员工一样，做着自己的工作，拿着合理的薪水养家糊口、吃喝玩乐。

越是看不到越是想看，何况是这等美人。楚徊的话题度居高不下，持续到了十月下旬。

楚徊看着空空如也的仓库，问生产总监王骁：“所以你双十一打算卖什么？”他又转过头去问徐妙：“你招的工人呢？为什么还有一半的缝纫机空着？”

两位总监：这灯可真亮啊……

第一次出声的楚总再收割一波热度。

网友：“妈妈我的耳朵怀孕啦！”“可以卖老板！”“排楼上，二老板也行！”“先下手为强，后下手没货啦。”……

助理办公室和总经理办公室紧挨着，并且隔音不太好，钱如雪小声地对方问舟说：“你有没有觉得楚总在扮猪吃老虎？”

方问舟：？

钱如雪：“我的意思是，他是个绿茶。”

“那又怎么样呢？他挣到钱了，而且没有伤害任何人。”

方问舟，你已经被楚总PUA了，你没救了！

不，你不懂。他甚至不屑于卖惨，他从来不提从前的事，他所有出现的镜头都是工作场景。卖惨只会让人心生厌倦，认真的生活态度才是留住人的秘籍。这些手段，他都原原本本分析给我听过了，你以为我在照顾他的生活起居，在给他当司机，你不知道，他在用一切碎片时间给我分析案例。

别人永远不会知道，我交了什么样的好运。方问舟转身出门，去楚徊的办公室看他的杯子里还有没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