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还珠乾燕之识于微时 第79章 双向奔赴

第二日早上出发前，紫薇早早在院子里准备着，一扫昨日的阴霾，脸上春风得意。小燕子和晴儿马上上前询问昨晚的情况，紫薇也一一相告。

想起昨晚尔康的誓言，紫薇脸上泛起幸福的红晕：「尔康答应了我，他此生只要我一人，绝不会纳妾。」听到这里，小燕子低头不语，晴儿敏锐地发现了问题。她知道，小燕子被紫薇所说伤到了。一生只要一人，小燕子爱上的，是这世上最不可能只要一人的人。晴儿很想让紫薇别再说下去，但紫薇已经背过身去，陶醉地分享着她的爱情理论——不要第三个人介入，不要分享爱人。

于是乎，闷闷不乐的人就从紫薇变成了小燕子。乾隆出来准备起行的时候，小燕子直接抛下了一句：「老爷，今天我骑马。」乾隆完全摸不着头脑，「这一路骑马也太冷了，你还是坐车里吧。」「坐车坐久了难受，我骑马透透气。」说完，小燕子就跑去了牵马。

马车内，乾隆很想出去，问问小燕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奈何这几天奏折实在太多，他晚上也批不完，只能在车上也批着，就只能先暂缓问小燕子。午膳时，小燕子变成了紫薇昨晚那样，一语不发，闷闷不乐，眼眶甚至是红的。

乾隆实在受不了了，直觉告诉他，事情跟他有关。他让尔康多准备了一辆马车，把紫薇和晴儿赶到了新一辆车，把小燕子从马背上捉进了车里。 「小燕子，你究竟怎么了？昨晚紫薇不开心，今天紫薇没事了，换成你不开心了。我们连生死一线和血海深仇都经历过了，有什么你还不能直说的吗？」乾隆实在不明白，小燕子一直都不是个把事情藏在心里的人。

听到乾隆这么说，小燕子也不再别扭，直接说了起来：「昨天，尔康带采莲骑马的画面，刺痛了紫薇。她不是介意采莲，而是她想到尔康以后会三妻四妾。紫薇说，真正的爱情是专一的，是排他的。因为她真心爱着尔康，她看不得尔康与别人亲密。紫薇今天没事了，是因为尔康也和她一样这么想，他也不能在爱一个人的同时，还接受其他人。于是尔康答应了紫薇，他一生只要紫薇一人。」

小燕子有点哽咽，「我想到了我们……这段出巡的日子太美好，美好到我都忘了宫里的一切了。宫里，有皇后娘娘、令妃娘娘、愉妃娘娘，还有一大堆其他娘娘。我一想到你和她们一起，我的眼泪就簌簌往下掉。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我现在理解紫薇的娘了，我宁愿离你远远的，远到跟我哥去大理，也不愿在宫里亲眼看着你跟其他人一起。老爷，我后悔了，怎么办？」

小燕子的这个担心，乾隆早就想过了。在小燕子受了刀伤的第一晚，他说他还不清小燕子的恩情时，他已经暗下决心，余生只要小燕子一人，当然，前提是小燕子愿意的话。他可以不再宠幸其他嫔妃，但他不能让她们不再存在。

乾隆沉默了良久，目光如炬地盯着小燕子，「你后悔什么？后悔没跟你哥去大理？后悔答应跟我回京？还是后悔爱上我？」其实乾隆的语气很平静，既没有发怒，也没有质问，但这句话就是带有来自帝王的威慑力。

小燕子想过乾隆的反应，想过他会发怒，用圣旨逼她就范；她也想过乾隆会哄她，说没办法让她成为唯一，但会对她很好很好。小燕子实在没想到，乾隆简简单单两句话，就反过来变成好像是她的错。这份来自帝王的威慑力，小燕子现在才感受得到，可见乾隆一直对她是多么温柔和宠溺。

感受到威慑力，并不代表小燕子会害怕。她也直直看了回去，坚定地说：「爱没办法控制，所以也没得后悔。我后悔的是答应了回北京。」「你不是说，我关不住你吗？就算你回了北京，你要走我也拦不住。」乾隆还是一动不动盯着小燕子，语气依然平静。

「可我……我舍不得你伤心。我的脑子告诉我要离开你，但我的心又带着我靠近你……我的脑子跟我的心一直在打架。」小燕子终于把今天早上的心事都说了出来，乾隆要的就是她这句话。

乾隆叹了口气，向小燕子招手，让她坐到自己旁边。小燕子一开始没动，乾隆再向她招手，她还是坐了过去。心，又赢了。乾隆一下搂过小燕子的腰，小燕子「啊」了一声，感觉身体一下腾空，就侧坐到了乾隆膝盖上。

马车摇晃，乾隆一手环住小燕子的腰，以免她掉下去，另一只手用力捏了捏她的鼻尖。 「唉，你这丫头，怎么就不明白我的心呢？你舍不得我伤心，我又怎么舍得你伤心呢？在你替我挡下那一刀时，我就暗自决定，一回宫就便下旨娶你，余生只要你一人。所以，你不会看见我和其他人在一起，你更不用为了这个而自己掉眼泪。但是小燕子，我的过去，我没办法改变。皇后和嫔妃，我也不能让她们消失。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你心目中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所以才不承许诺过你，没想到，居然会让你这么伤心。」

小燕子听得呆住了，这一番话，她是更加没有想过。小燕子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你是说，你要为了我，让三宫六院形同虚设？可能吗？老佛爷不反对？皇后娘娘不反对？朝臣不反对？」乾隆紧了紧圈住小燕子腰间的手，把他早就想过的情况说了出来：「他们肯定是要劝朕的，可是没人能真的左右朕的决定。你不是说，朕比你哥和尔泰强的地方，就是朕会为你创造条件吗？那朕当然要做到了。」

所谓双向奔赴，就是她为了他放弃了该有的自由，他为了她，站在了全世界的对立面。小燕子终展露出了笑容，凝视乾隆双眼，「你真好。」她指尖轻轻抚过乾隆的下颌，忽然倾身，在他唇角印下一记轻柔如羽的吻。那触碰稍纵即逝，却像点燃了什么——乾隆眸色骤深，大掌扣住她的后脑，不由分说地追了上去。

这次的吻不再温和，而是带着灼热的侵略性。乾隆的舌尖撬开小燕子的唇齿，缠绵又强势地掠夺她的呼吸。小燕子轻哼一声，手指不自觉攥紧他的衣襟，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炭炉的暖意烘着车厢，却远不及他们相贴的体温炽热，连空气都仿佛被蒸得稀薄。直到马车碾过一块凸起的冰棱，剧烈颠簸才让两人稍稍分开。小燕子喘息着伏在乾隆肩头，脸颊绯红，而他低笑着用拇指抹过她湿润的唇瓣，声音沙哑：「偷袭我？这点惩罚……还不够。」

冬日午后的阳光透过车窗纱帘，洒落在交叠的身影上。炭炉烧得正旺，偶尔迸出细碎火星，却远不及车厢内热烈如火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