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还珠乾燕之识于微时 第125章 西域风情

小燕子倒不至于真的想过「闯围场纪念日」。她真正想过的是，和乾隆的「表明心迹纪念日」，也就是去年他们在丁府，终于说出对对方的心意的那日。现在距离这个纪念日，也就剩约十天，小燕子苦苦思索着要怎样过。

「写诗？不行，我的诗只会煞风景。送礼物？即使我现在跟紫薇学刺绣，也来不及啊。做顿大餐？不了不了，要是又火烧御膳房怎么办？」小燕子来回踱步，还是没想出满意的庆祝方案。直到第二日，她从晴儿那里听来一个消息……

漱芳斋

「什么？身怀异香的公主？」小燕子从软榻上跳起来，手里的瓜子撒了一地，「晴儿你莫不是听了什么戏文吧？」

晴儿抿嘴一笑，将茶盏轻轻放下：「今早我在慈宁宫亲耳所闻，皇上来给老佛爷请安时亲口说的，说阿里和卓下月初抵京，含香公主确实天生异香，新疆百姓都尊称她为『神女』呢。」

紫薇手中的绣绷「啪」地掉在膝上：「那尔康他们......」「哎呀！」小燕子猛地拍桌，「宫里头适龄的阿哥就剩六阿哥了，该不会要让尔康尔泰当驸马吧？」她急得在屋里直转圈，「得赶紧提醒他们躲远点！」

紫薇突然想起什么：「箫剑也要当心！虽说他尚未入仕，但若在宴席上被瞧见，像上次那样……」

晴儿看着两人如临大敌的模样，忍不住轻笑：「你们呀，未免太紧张了。听说那位公主比我们大了不少，今年都二十五岁了，说不定人家早有意中人呢？」小燕子哼了一声：「管她有没有意中人，反正不能打我们的人的主意！」

隆禧馆

小燕子趴在窗台上，手指无意识地在窗棂上敲打着节奏。晴儿带来的消息虽然让她有些担忧，却也意外地给了她灵感——既然那位含香公主以「身怀异香」闻名，那她何不也来一场异域风情的「角色扮演」？

小燕子眼睛一亮，猛地拍了下大腿：「有了！」

「格格想到什么了？」正在整理衣箱的谷雨被她吓了一跳。 「我要扮成新疆公主！」小燕子兴奋地跳下榻，「皇上不是总说我小孩心性吗？这次我偏要让他大开眼界！」她兴冲冲地翻出荷包数银子，却突然垮下脸：「可这回族服饰该去哪儿买啊......」

谷雨抿嘴一笑：「格格若信得过美女，这事交给采买司的小明子准没错。他表兄在琉璃厂开绸缎庄，专做西域生意。」「太好了！」小燕子往谷雨手里塞了锭银子，「要最华丽的！再让他捎本舞谱回来——要画得仔细的那种！」

三日后，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悄悄送进了隆禧馆。小燕子迫不及待地解开，抖出一袭石榴红的纱衣，金线绣的蔓藤花纹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配套的面纱上缀着细小的银铃，轻轻一晃就叮咚作响。 「天啊！」小满惊叹着抚摸衣料，「这比宫里绣坊做的还精致！」

小燕子已经套上宽腿裤，正往腰间系镶宝石的银链：「快帮我看看这头纱怎么戴？」她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舞谱呢？」谷雨从包袱底层抽出本册子，翻开却是密密麻麻的回文：「这......」「管它呢！看图就行！」小燕子凑过去，指着个旋转的舞者图案，「这个动作简单，转圈谁不会啊！」

次日天刚亮，她又带着小满和谷雨溜到御花园。晨露未晞的玫瑰丛中，三个姑娘挎着竹篮穿梭，专挑最饱满的花苞采摘。

「格格要这么多花瓣做什么？」小满揉着被刺扎红的手指问道。「泡澡啊！」小燕子嗅着掌心叠放的茉莉与月季，「等纪念日那天，我要从头到脚都香喷喷的！」

谷雨突然压低声音：「可美女听说，那位含香公主的体香是天生的......」「笨！」小燕子弹了下她的额头，「我这是诚意！」说着把满满一篮花瓣倒进小满捧着的锦囊里，「再去摘些桂花，皇上喜欢那个味道。」

夕阳西下时，三人满载而归。小燕子把各色花瓣分门别类铺在竹筛上阴干，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在屋里转圈，想象着乾隆见到「西域公主」时的表情，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

隆禧馆

纪念日当天，小燕子一下课就急匆匆地往隆禧馆跑。她一边跑一边回头对小满和谷雨喊道：「快点快点！热水备好了没有？炭火烧得够暖吗？」

「都准备好了，格格别急！」谷雨小跑着跟上，「福大爷已经按计划去缠着皇上了，不会有问题的。」小燕子这才稍稍安心，可脚步却一点没慢下来。她冲进寝殿，看着屏风后冒着热气的浴桶和旁边竹筛里晾着的各色花瓣，终于露出了笑容。

「快，帮我把那套回族服饰准备好！」她一边解着衣带一边吩咐，「还有那本舞谱，放在妆台上，我再看看那个转圈的动作......」

小满利落地将石榴红的纱衣挂在衣架上，又取出缀着银铃的面纱，再一次慨叹：「这衣裳真是好看，皇上见了肯定喜欢。」

小燕子已经钻进屏风后面，哗啦一声跳进浴桶，抓起一大把花瓣往身上撒：「哼，他当然要喜欢！我可是准备了整整七天呢！」

温热的水汽氤氲着花香，小燕子舒服地叹了口气。她闭着眼睛，想象着等会儿乾隆惊讶的表情，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小满，再去提些热水来。」她搅动着水中的花瓣，「我要泡得香喷喷的才行。」「是，格格。」小满和谷雨应声退出。

乾清宫

尔康正滔滔不绝地汇报着永琪从四川发回的奏报：「......灾民安置已有条理，重建进度也比预期快......」

乾隆心不在焉地听着，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今早起来，他就觉得小燕子神神秘秘的，这会儿尔康又突然来禀报这些并非紧急的政务，实在可疑。

「皇上？」尔康见乾隆走神，小心地唤了一声。 「嗯，继续说。」乾隆端起茶盏，掩饰着自己的分心。 「呃......五阿哥还说，当地官员......」「尔康。」乾隆突然放下茶盏，锐利的目光直视他，「这些事，明日早朝再议也不迟吧？」

尔康额头沁出细汗：「这个......」乾隆已经站起身：「朕突然想起还有折子没批完，你先退下吧。」不等尔康再说什么，乾隆已经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尔康急得直跺脚——这下可坏了小燕子的计划！

隆禧馆

小满和谷雨正提着新烧的热水往回走，刚到殿门口，就撞见了迎面而来的乾隆。两人吓得一个激灵，水壶差点脱手。

「皇、皇上......」谷雨结结巴巴地行礼，眼神飘忽。小满更是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利索：「奴婢参见皇上......格格她、她......」

乾隆挑眉，目光在两人慌乱的神色和手中的热水壶之间转了一圈，心中疑惑。他抬手制止了正要通传的谷雨，低声道：「不必声张，朕自己进去。」小满和谷雨面面相觑，却不敢违逆，只能眼睁睁看着乾隆独自踏入殿内。

小燕子正泡得惬意，完全没注意到殿门口的异样。她捞起一片玫瑰花瓣，贴在手臂上，自言自语道：「这西域公主的香气，应该就是这样来的吧？」

屏风外，乾隆放轻脚步，绕过案几，停在浴桶不远处。透过薄纱屏风，他能隐约看见小燕子哼着歌玩水的剪影，水汽氤氲中，她乌黑的长发散在肩头，衬得肌肤如雪。

乾隆眸色渐深，唇角不自觉扬起。他故意不出声，想看看这丫头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小满，水提来了？放在边上就行。」她头也不回地说道。忽然察觉到不对劲，殿内太安静了。她猛地回头，隔着屏风对上一道熟悉的身影，吓得差点从浴桶里跳起来：「弘、弘历！」

乾隆低笑，慢条斯理地绕过屏风：「朕的西域公主，今日这是唱的哪一出？」小燕子瞬间涨红了脸，整个人往水里缩，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您、您怎么回来了？尔康不是......」

「尔康演技太差。」乾隆俯身，从水里捞起一片花瓣把玩，「倒是你——」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泡得这么香，是想让朕尝尝？」小燕子羞得去捂他的眼睛：「快出去！我还没准备好呢！」

乾隆顺势捉住她的手腕，在她湿漉漉的掌心落下一吻：「朕看都看了......」他嗓音低哑，「又怎么可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