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复苏 第70章 那就把他标记洗了

“审不了？”顾长天重复吴枭那番话的最后三个字，有些疑惑加不解：“为什么会审不了？我们派去的不是最好的刑审员吗？”

“是alpha吗？”黄晓天问。

“基本上。”

坐在角落里戴着口罩和帽子的黄晓天翻了翻自己的手掌，上面没有纹路，也没有血管，闻言回答道：“他被安德里森标记过。”

顾长天回头看向那位性情堪称大变的黄晓天，曾经他也一度很喜欢这个风致的情人，很喜欢带黄晓天去各种场合。后来黄晓天出事，他急于撇清关系，证明自己的清白与无辜，倒是有一个多月没有见黄晓天了。没想到再见到黄晓天，这个人两只修长的柔胰变成了冰冷的机械。连舌头都变成了仿生产品。声音听上去机械又诡异。

吴枭没有说话，只阴郁着眉头。

“就算被永久标记过，那也不至于对任何一个alpha的靠近都如此抗拒。”

黄晓天却没有回答顾长天的话，而是目光幽深又略带嘲讽的投向沉默寡言的吴枭。

“不知道贵人们平时有多忙？理事长还记不记得，去年，圣诞的时候，吴大将在杂物间玩的那一出……”

“黄晓天！”吴枭重重的喊停omega的话语。

“怎么，吴大将，你敢想敢做，还怕我说啊？”黄晓天继续输出。

“咳，”顾长天轻咳一声，扬手：“那么腺体的应激记忆也应该是只对吴枭一个alpha，怎么会对所有alpha无差别攻击呢？”

黄晓天拉下口罩，喝了一口茶，仿生舌上没有味蕾，尝不出这茶是苦还是涩。Omega有些怔忡，缓了缓调节过来心理后才淡淡道：“他和安德里森的契合度有99.97%……或者说是100%。据说是测了十次，取的平均值。有好几次都是100%，最低也有98.93%。”

“永久标记，契合度越高，吸引力就越强。近乎100%的契合度，意味着，安德里森就算受过抗契合度训练，也止不住有一瞬间的松懈，王禹可以很轻松的拿下他，同时也有很高的沉沦风险。为了防止我们的特工，在执行任务中，背叛IIS ，王禹也受过抗契合度训练……但从目前的状况来看，似乎本能战胜了训练。”黄晓天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像个顾问。

顾长天轻叹：“毕竟是100%的契合度。”

黄晓天又看着吴枭笑道：“是啊，100%的契合度，又有IIS的任务限定，邵王两人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缘分天定。”看着alpha额头青筋突起，黄晓天心里有种很痛快的感觉，继续又道：“众所周知，契合度越高，永久标记后的从属性和依懒性就越高。吴大将去年的未遂，激发了王禹腺体的底层保护机制。它坚决悍卫100%契合度标记的绝对忠诚。”

顾长天问出一个他最关心的问题：“安德里森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背叛IAR的？我们能否真的在王禹这里拿到铁证？”

安德里森是凯恩家和邵家的共同后代，千丝万缕的关系着两个巨大世家。如果安德里森一身屎，那么他就可以把安德里森拖下水，凯恩家和邵家不死也得脱层皮。

还有两年，他的任职就到期了，他还想连任，凯恩家和邵家似乎竞争力很大。三年前，自己也只是靠着花钱买票，才以高出东部邵寒1.1亿选票取得胜利。顾长天相信，两年后，任由事态下去，邵寒会成为他连任路上最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不知道，但埃里克的事情，就有安德里森从中搅水的功劳。那件事，凯恩家也有参与。不过这都是太正常不过的权利暗算。”黄晓天慢慢地又拉上口罩，低低笑出声了，“就看吴大将舍得不舍得了……”

“黄晓天，妈的，你在阴阳怪气什么！”吴枭受不了黄晓天这副阴气森森的样子，很骇人。

“屈打成招啊？这不是吴大将最擅长的事吗？”黄晓天一歪脑袋，拖长尾音：“怎么，吴大将不会真的舍不得了吧？”

“用的刑足够多，你还怕他不招出安德里森吗？”黄晓天一拍手，觉得这个处理方法好极了。

吴枭感到有点烦躁，拍了拍桌子：“都说了，审不了，一靠近他就发疯，不是要杀人，就是闹自杀。从样本库里调取姓邵的样本也快用完了。总不能让姓邵的坐在旁边，我们一边审，他们俩一边眉目传情吧？”

黄晓天幽幽道：“你就不会先把他的永久标记洗了再审吗？”

话音一落，两个alpha都彻底安静了。

按理说，同为Omega，黄晓天比他们更清楚永久标记对Omega的重要性。不仅是一生只能标记一次，更重要的是洗完标记后，Omega身心都会受到巨大损伤。很多Omega洗完标记后都会变得很恍惚，仿佛生命中缺少了什么十分重要的东西，陷入虚无主义。能走出来需要克服很大的困难。

“怎么？”黄晓天一脸平和，像是真没把洗标记当成是什么残忍的决定，反而难以置信的诘问：“你们是没想过，还是想过了不敢做？”

坐在方桌另一头的顾长天，沉默着敲击桌面，好半响才道：“再等等，看看安德里森那边什么反应，如果他像陈无宵那样上来’救人‘那就不用审了，当场逮捕。”

“那如果他不来呢？”黄晓天又问。

“那就再去把标记洗了。”吴枭下定决心，回答，“我亲自把他压在病床上，让医生给他洗标记！”

黄晓天脸上戏谑的表情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阴郁和沉默。

“那你们可得快点，像王禹这种情况，离开主人太久，他可是会出大问题的。”黄晓天在两个alpha关上牢门的前一刻，坐在桌边，背着他们说了这句。

吴枭回头，看到了隐在黑暗中的那个轮廓，心里百味杂陈。

邵苇霖心里的味道就简单多了，心死如灰外加恨涩难测。他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般痛恨IIS，明明他已经做到了，把事情一点一点压下去。王禹只要乖乖待在他身边，不再和IIS有任何往来，没再也没有人可以攀咬到他。那怕是集体指证，他也不怕，只要他扒实了凯利和邵家，总有人愿意卖他一个面子，饶过一个不起眼的omega。

偏偏，罪该万死的IIS要在这个时候，来救王禹。他们早干嘛去了？在王禹暴露在自己面前，无路可去的时候，IIS怎么不收留他？在王禹最初被自己软禁的时候，IIS怎么不来救他？在王禹临盆被逼到早产的时候，IIS怎么不来救他？

邵苇霖撕毁手里写的所有计划和方案，看到桌子上的花瓶和鱼缸，怒从心头起，挥手把它们全扫下来了。碎裂的声音一定程度上缓解了脑子里的绝望和呐喊，狠狠抬手捏着鼻梁。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还不到绝望的时候，王禹自己一个人在典狱里比他还绝望。

妈的，怎么一堆堆的都是烂事！

邵苇霖拿着武器就往门外冲，邵寒在院子里大喊，“拦住他！”

邵家的私兵和权限都死死的拦住邵苇霖，alpha双目赤红，凶狠得像只领地被人抢走的雄狮，“滚开！别拦我！否则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邵寒上前重重在alpha脸上劈了一掌，儒雅随和的人，竟然也被气得发抖。

“你以为我很想管你吗？你现在去除了送死、连累邵家，还有什么用处？”

邵苇霖把嘴里的血沫呸了出去，试图挣脱开压制，但他已经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三天了。根本没有力气，一挣，那几个私兵反而把他压制得更死。

“你不为我们考虑，行。那小洲呢？你有没有为他考虑过？”邵寒恨恨道：“你老说你有个不负责任的alpha父亲，你以为你现在所做所为就是个合格的alpha父亲吗！”

邵安宁听到动静，已经抱着哭得嗓子都哑的宝宝过来了，见是他们舅甥两在院子里对峙，愣了愣，“二哥，小霖，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邵寒狠狠一闭眼，邵安宁被瞒得很好，并不知道王禹出事了。扭头，冲邵安宁轻声说：“把孩子给小霖，他自己的儿子，自己照顾。”

邵安宁看着躬着背站在院子里的儿子，那几个压制他的私兵在邵寒的眼神示意下，退到了出口的位置守着。他觉得有点不安，并不放心把宝宝给邵苇霖。

“小王呢？他怎么还不过来？宝宝一直哭，奶也喝完了。冲奶粉他也不喝，医生说，宝宝对信息素的感知力很高，奶粉里没有omega爸爸的信息素，他喝不惯。”

邵寒深呼吸，直接上前两步，一把抢过孩子，塞在邵苇霖手里，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听到没有？宝宝一直在哭。”

“你已经是个alpha爸爸了，你不能再莽撞用事。”邵寒见alpha抱住了孩子，又徐徐道：“现在，你先把宝宝照顾好，后面的事，我们一起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