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洲在omega爸爸怀里坐了一会,吃了几个小面包,喝了半瓶牛奶,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在omega爸爸面前哭。
于是小洲安静两秒,酝酿了半分钟。
邵苇霖在看王禹,王禹翻了个白眼不看他,用手碰了碰突然宕机的儿子。
小洲一碰就开机了,“哇”地一声,开始趴在omega爸爸香喷喷的怀里哭。
小洲边哭还边用小手挤着omega爸爸软乎乎的胸口,像是小猫受委屈了,边可怜巴巴的“喵喵”叫,边踩奶。
王禹一下子又开始母爱泛滥了,拍着小洲的背,轻声哄。
“宝宝,宝宝,怎么了?别哭了……”王禹托了托手臂,小洲沉沉的,他竟然托不动。
邵苇霖眼睛一亮,忙凑上去握着王禹的手臂。
在alpha的帮助下,王禹总算是把沉甸甸的大宝宝抱到了脖子附近。
小手贴在妈妈的脖子上,小洲把脸埋在王禹肩膀,开始嚎啕大哭。
哭得王禹手忙脚乱。
邵苇霖安慰他:“没事,小洲比较耐哭。你让他哭哭,哭够了他就不哭了。”
王禹觉得这个alpha太可恶了,儿子都哭成这个样子了,竟然由着儿子哭。
“好了好了,宝宝不哭了哦,妈妈在呢……”
小洲哭得一抽一抽的,把鼻子使劲儿往王禹腺体凑。
妈妈身上好闻的味道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小洲又补了两声干嚎,王禹果然又往上托了托小洲。
小洲如愿的趴在omega母亲腺体上,汲取信息素。
邵苇霖气笑了,指着小洲那小模样,冲王禹说:“你看!这死鬼样!上瘾了!”
王禹横了他一眼,轻轻拍着小洲的背,“要你管?”
小洲吸够了信息素,才一屁股坐在床上,开始控诉他在邵家受到的委屈。
“爸爸!明明小洲就不饿!他们还非要让小洲吃饭!”
“小洲不想吃烂烂的菜!他们往小洲碗里夹!”
邵家总不至于给一个孩子吃黄菜烂瓜吧?
王禹皱眉,问:“小洲,什么烂烂的菜?”
小洲描述了半天,王禹也没听明白。
小洲急了,努力比划着:“就是一段一段的!皮硬硬的!肉很烂!”
邵苇霖吐了两个字:“茄子。”
小洲一拍大腿,“对!就是茄子!小洲好讨厌吃!但是四爷爷给小洲吃了好多!小洲说不想吃了!四奶奶说小洲不可以挑食!挑食的孩子是没有人喜欢的!说小洲挑食是会被婆家赶出去的!”
小洲越说越委屈,看着alpha爸爸问:“爸爸,小洲不吃茄子真的会被外婆奶奶赶出去吗?”
邵苇霖揉了揉儿子毛茸茸的小脑袋,咬牙冷笑:“我看谁敢?不爱吃咱就不吃!妈的,失败了一辈子的狗东西,在我儿子这里发疯!”
王禹光是听着就已经开始升血压了,但他不想和邵苇霖同仇敌忾,所以跳过邵家,直接攻击邵苇霖。
“就说不要总是把小洲丢别人家里!你看,儿子都被人欺负成什么样子了?!”
小洲附和着点点头:“就是!”
“还有七婶婶!”小洲愤慨的握着拳头,“她说她姐姐家里有个哥哥,比小洲大一点,很喜欢小洲。想让小洲和他生小宝宝。小洲问什么是'生小宝宝'。婶婶说就是像爸爸和小诺哥哥那样住一起,等小洲长大了就和哥哥生小弟弟。小洲说我不要和哥哥生小弟弟!婶婶说小洲不听话!不给小洲吃汤圆!”
小洲嘿嘿嘿狡黠地笑了,小声说:“妈妈,她不让小洲吃,小洲自己去厨房偷吃了!厨房的阿紫姐姐好好哦!她给小洲拿了三个汤圆!是葫芦、南瓜!还有小猫咪!”
小洲意识不到父母周身气压都低了,还拉着爸爸的手说:“爸爸,我们把阿紫姐姐接到家里住好不好?她会拿草做蚂蚱!”
王禹眼睛已经冷得快淬冰了,拍了拍小洲的小手,循循善诱:“宝宝,还有其他人吗?”
“还有小诺哥哥!”小洲拉着王禹的三根手指,又开始乱七八糟地讲当时发生了什么。
最后又紧张兮兮地问王禹:“妈妈,小洲真没有推小诺哥哥,你不会骂小洲的吧?”
王禹摸着儿子的背,柔声道:“宝宝,妈妈当然不会骂你。我们没有做的事情,是不需要承认错误的,对吗?”
邵苇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王禹疾言厉色的冲邵苇霖:“闭嘴!”
邵苇霖叹了口气。得,人贵有自知之明。
他不是王禹的“宝宝”,所以他没错,也得跟王禹认错。
王禹“哼”了一声,忽略了alpha幽怨的眼神,抱着儿子问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妈妈,我们回家吗?”小洲拉着王禹的手不松,眼睛满是期待。
王禹有点犹豫。
邵苇霖看了小洲一眼。小洲默契极了,立马又开始委屈巴巴地晃了晃王禹的手,巴巴着喊:“妈妈,你就跟小洲一起回去住嘛。小洲不想回舅爷爷家了。你陪小洲回家嘛。”
王禹还是投降了。
“好吧。”
“耶!”小洲跺了跺脚,拉着王禹欢快的往门外拖。
邵苇霖拎着小洲的水杯快步跟上那两个omega。
“先生……”
细若蚊蝇的声音从一个拐角传出来,邵苇霖加快脚步甩开不相关的人,直接走到门口,抱起小洲往手臂上颠了颠,“走,回家喽。”
alpha用右手抱着小洲,左手伸出去要拉那个高瘦的“beta”。
beta很有脾气,甩开了alpha的手。
alpha死皮赖脸的扑上去抱着那个beta,小洲响亮声音在助威:“爸爸快捉妈妈呀!”
“哇!爸爸捉到妈妈了!”
雷诺听着就觉得刺耳。
本来应该是他当小洲的“妈妈”的,邵苇霖身边的位置也应该是自己的。他是理事长选给邵苇霖的情人,他和邵苇霖相处了三年,他照顾了小洲三年,他们契合度比邵苇霖那位亡妻还高,明明没有人比他更合适。
为什么半路要杀出一个阳鹙?
刚做过引产的omega虚弱极了,捂着肚子蹲在墙角,看上去可怜极了。
“这就打算放弃了?”
雷诺偏了偏脑袋,躲过那只要掐在自己下巴处的机械手。
微弱地说:“我也没有办法了……”
“你是没有办法,还是狠不下心,你心里有数。”
雷诺盯着地面的大理石纹路,并不说话。在摔下去的前一刻,他松开拉着小洲的手。他本来应该是拉着小洲一起摔的。三岁的孩子从那么高的地主滚下来,一定会出大问题。但他没有,最后那一刻他到底在想什么?
雷诺现在已经想不起来了。
但,他似乎并不后悔。
“行,看样子你是承认了。那我也不指望你了,你以后也别指望我。”
红酒味的信息素慢慢被消毒水味取代。
雷诺知道,因为自己的出尔反尔,他被盟友抛弃了。
孩子确实不是邵苇霖的,但却和邵苇霖关系匪浅。
周常和哥哥看到最后的结果,俱是沉默。
哥哥摸了摸白大褂的口袋,只摸到了笔,没有烟。
周常看着他的动作,握了握哥哥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的手,“哥,现在怎么办?好像出现了比你还疯狂的人。”
哥哥笑出声,眼神狂热的盯着最后归整出来的遗传系图。
“原来那么简单,是我想得太正常了。”
“还能怎么办?”哥哥打印了三份报告,往包里塞了塞,“当然是去会会。我替你上两天班,你好好藏起来。”
周常跟着哥哥出去,把门关上。
拉着哥哥坦诚道:“哥,他们其实都已经知道了。”
哥哥只怔了两秒,问:“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周常点点头。
“无所谓,知道就知道吧。”
哥哥换了鞋子,扭头说:“既然都知道了,但不找我们算账,那就是他们不介意谁是真谁是假。他们不介意,那我们也别害怕。”
反正,邵苇霖脑子里还安了个他们的东西,虽然说现在也没什么用了。但他们总是要投鼠忌器的。
哥哥直接把门甩上了。
周常叹了口气,给邵苇霖发了个消息。
小洲看到了光线,猛地扑上去,大叫:“妈妈!开灯!我捉到爸爸了!”
王禹把灯开了,走过来就看到alpha眉头皱得紧紧的,顺嘴问了句:“发生什么事了?”
邵苇霖松了口气,正想说。
小洲举着布条,“爸爸!到你来找我和妈妈了!你不准开灯!”
王禹看懂了alpha眼里的暗示,看了眼只顾着和爸爸妈妈玩捉迷藏的小洲,点点头。
邵苇霖摘下布条,冲楼上看了声:“都躲好了吧!我要来捉你们了!”
小洲嘿嘿嘿嘿地笑着躲在房间里。
邵苇霖看了看,王禹果然站在院子里等他了。
这就是默契啊。alpha美滋滋的拉开条门缝钻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