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曾经,因为爱而不得,她满心怨怼,将慕惊鸿想成世上最恶毒的女子。明明初见,虽然毫无道理,也厌弃那样的自己,可是却又控制不住。
但事实不是这样,慕惊鸿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
今日的慕惊鸿一身青衣若出水芙蓉,举手投足间尽是小女儿的柔情。虽然只是短暂相处,几句对话,可她……是个好姑娘。
原本都已想好,重来一次,她要做毁人姻缘的恶事,竭尽全力阻挠她与子川的相爱,那样的话,一切一定都能够改变。
可现在她的心情却忍不住有些低落起来。慕惊鸿没有做错,可她却要对一个无辜人的命运横加阻挠……这样卑鄙的自己能够得到幸福吗?
一旁的孟朗则为少了个情敌而高兴,没注意到宁小昭再次神游天外,他奇怪道:“呐,小昭,你与慕师妹相识?方才见你们似乎聊得挺愉快。”
宁小昭此刻的脑子早就乱成了一锅粥,根本听不见他在问什么。她曲指抵住唇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麻烦事,眉间的川字几乎能够夹死苍蝇。
忽然她抬头问道:“孟朗,你既然那么喜欢慕惊鸿,为什么不去争取?是因为对手太强大,还是只是因为没信心?”
“小昭,你乱七八糟的在说什么呀。慕师妹单纯,从没听说她与哪个男人交往过密。”孟朗莫名其妙,狐疑道:“你为什么这么说,你听哪个混蛋在背后乱嚼慕师妹舌根?告诉我是谁,我要打爆他的脑袋。”
宁小昭往后让了让,心道就你这三脚猫功夫,也就我们俩能过两招,就别出去丢人现眼了。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话中的意思!
他说慕惊鸿此刻还没有与谁有亲密关系。换句话说,此时的慕惊鸿还没有遇到,至少还没有与易子川有太多故事!
真没想到,在与子川重逢前,她会先遇到慕惊鸿。而且就现在的时间线慕惊鸿与子川还未相遇,更没萌生出爱情这种东西,那么她在此时阻挠,罪过是否能够小一些?
想到这里,宁小昭一把抓住孟朗的手,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雀跃,“孟朗,遇上真爱不容易,放手干吧,我全力支持你。别再等什么合适的时机了,等你等到合适的时间,却发现被人截胡,到那时后悔可就来不及了。”这番话实在是肺腑之言,字字血泪。
孟朗听得热血沸腾,觉得好有道理,反手紧紧握住宁小昭的手,用力点头。但转头想想又有些气馁,这事不是靠一腔热血就能做得好,自己与慕惊鸿毫无交集,重来都是远远望着她,想要与她增进感情,谈何容易?
宁小昭听了也是叹气,忽然想到之前自己与慕惊鸿的对话中被提到的小棉球,眼睛都跟着亮了一下。那或许会是一个切入口,“孟朗,你对慕惊鸿了解多少?”
孟朗闻言摸了摸脖子,一脸的羞涩模样,“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什么兴趣爱好,生肖口味,家住何方,芳龄几许……嘿,不说全部,但大体都答得上来。
“打住……”宁小昭伸手叫了停,她可没有探听**的恶趣味,“那你知不知道,小棉球是什么?”
“那是慕师妹养的兔子。”孟朗问道:“你怎么会知道小棉球?”
宁小昭耸了耸肩把事情经过一股脑都说给孟朗听。原来前阵子去寻易子川的路上,遇上一只掉进泥坑的小兔子,于是顺手提了上来,当时奄奄一息以为没命了,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因为一身沾污以为是只野兔子,随手就给放生了。没想到竟然成了自己与慕惊鸿相识的契机。
“所以……”宁小昭认真分析给他听,“我们可以以此为契机,拉近与慕惊鸿的关系。但是为免突兀,我先去与她交好。如何?”
孟朗原先还一脸激动,可听到最末怎么觉得那么别扭,不由拿眼尾扫她,“你该不会是自己想与慕师妹处好关系吧?”
虽说确实是这么回事,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与她处好关系,才能实时掌握敌方动向,好随时调整作战方案呀。
但这话当然不能说出口,为免猪队友拖后腿,将事情搞得一团糟,她需要给他一个绝对安心的理由,让他不要瞎搞:“放心吧!我对慕惊鸿没有那些心思,我啊,有心上人,所以别瞎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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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后闲来无事,宁小昭取了纸笔在案前一坐就是一个时辰。
孟朗已外出晃荡了一圈回来,一脸的春风得意,心情格外好。他颠儿颠儿几步挨上去,“猜猜我打听到了什么?”
宁小昭正忙着拟订关于如何拆散慕惊鸿与易子川的作战计划,闻言头也未抬,问得敷衍,“什么?”
“关于昨日那事的后续呀。”孟朗嘿嘿一笑扒着案角挨上去,“昨日马耀他们被逮了个正着,原本情节恶劣逐出山门也不为过,但因发现得及时没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又念在初犯且饶了他们这一回。但五十棍棒免不了,棍棍贴肉,打得他们屁股开花,叫苦不迭,什么面子也没有了!此外还罚了每人各抄道德经一百遍!”虽然有些可惜,但对于这样的结果他已经很满意了。
宁小昭只是随口噢了一声并未太在意,也不晓得究竟有没有在听。孟朗见她态度这样敷衍也不生气,沿着案几绕到另一面,很是神秘兮兮道:“其实,我还有一个好消息,你听不听?”
“什么好消息,说吧。”她依旧答得敷衍,但好歹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不再故弄玄虚,直言道:“你不是一直在打听易师兄的消息吗?他今日回来了,现在应该已经到山门口了吧……”
孟朗话音刚落,感觉有疾风卷掠过,不自觉就提袖捂面,再睁眼,方才还咬着笔杆歪坐案前的宁小昭不见了。
“跑得还挺快,”孟朗摇头笑了笑,伸手将骨碌碌滚向桌角快要掉地的细豪插回笔筒,随手拿起她憋了半个上午的对战方案。
可那张纸张哪有半个字,入目分明是一只画工极差的歪眼王八。古怪的是,那王八脖子上挂了枚糊做一团的吊坠。
他唔了声拍回案上,看不懂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