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扭伤得不轻,却还非要逞强,真够倔强。沈冽思索片刻后对她道:“在这等着,我去去就回。”可才刚转身要走,就被宁小昭牵住衣角。
沈冽回转过身来,不解地看向她。她的双眸清冽又明亮,此时眼中有恐惧有期待,像极了害怕被丢弃的小猫。
他嘴角勾了勾,大手落在她毛茸茸的脑袋上揉了揉,“洞壁虽说不高,可洞口太窄,如果带着你一块有些不好出去。我先出去找一根合适的藤条将你提上来。”那副模样,活像在逗猫。
不管信与不信她都得将手松开,其实往好了想,他未必是在骗自己。一来没有必要,二来以他的恶劣真要存了丢下她的心思,这时候应该已经一脚踹开她了。
她看他一纵三跃摸索着攀出洞窟,头都不带回一下时,心底是真的有恐惧升起。
他说洞窟不高?可据她目测少说也有三丈距离,也就他轻功了得能轻松上去,若是换了自己,就算没伤了腿也只能在这等死。
别自己吓自己了!
她深吸几口气,往手心里哈了几口热气。如果他真的食言而肥,那么她!她!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宁小昭掩面,怎么觉得有些悲哀。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头顶上化开的雪水顺着横拦在出口边上的枝丫,滴答滴答的落在她的脚边,很快在不远上聚成了一个浅浅的小洼。
她不确定具体过了多长时间,只觉得无比漫长,而脚踝上的疼经过长时间的休息已经缓了不止一点,但那个说去去就回的人却还没有踪影。
举目四望,洞外风雪呼啸,透过顶上的缝隙发出呜呜声响,她的眼神有些无助,她就知道,大猪蹄子说话不可信!
“咕噜噜……”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她腹内空空开始打鼓。
想起一件事,忙往棉服里面摸了摸,还在!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孟朗这个乌鸦嘴,多少还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她想着将绷在棉服里的大饼掰了一块下来,拿在手里时果然还有那么一丢丢的温热。
虽然一开始时对孟朗的这个方法确实觉得挺嫌弃,但事后还是悄悄跟着这么做了,可惜的是自己只藏起来了两块大饼。若是沈冽那家伙不回来了,两块大饼可也顶不了多久。
不管了,至少这会儿饿了能先填饱肚子。
干塞大饼有些堵,虽然丢了水囊,但幸好还有一地的雪,她大概真是有些穷讲究,浅水洼内的水她不要,非要自己撇开身侧不远那最上层的雪,挖了一小抔夹在中间的雪捧在手心等它化开,再就着大饼往肚子塞。
大饼和着雪水从食道滑下时,不知怎么鼻子隐隐有些发酸,她用力吸了吸才硬生生忍住。
她不敢吃太多,感觉肚子里有东西不再饿后就停住,毕竟不知道还要靠这两块大饼坚持到什么时候。
滴答滴答,时间过得好漫长,而她越来越感到害怕,最后拖着半边脚匍匐着向沈冽离开时的那个出口靠近。
她正匍匐前进着突然有一个人飘飘落在她跟前,“你这是要干嘛?”
她仰头一望,觉得这个声音堪比天籁,险些就要感动得落下泪来。宁小昭一把抱住他的腿蹭着再也不肯松手,“老大,你可算回来了!”
这突然的腻歪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抱在怀里的一捆藤条,啪地丢到一边,抬脚就想要给她来一脚,但因为顾忌着她的伤所以硬生生忍下了,“我就离开两个时辰,你这是被夺舍了?”
她一脸错愕,才过去两个时辰?她怎么觉得远比这要漫长得多得多得多?
“我顺便还找到了个山洞,比这要好,走吧,先出去再说。”话罢扯了扯藤条对着她开始五花大绑,那气势让宁小昭有些瑟瑟发抖。
藤条这头捆着宁小昭,沈冽牵着藤条另一头几个起跃率先出去,跟这就把她也一块拉上去了。
终于重见天日,她适应了好一会儿,才能完全睁开眼,外面天色还很亮,此刻正飘着细雪,一片片的六瓣花落在身上,还挺唯美……
沈冽解了她身上的五花大绑,忽然拍了拍肩头,在她身前蹲下,“上来。”等了半天没有反应,回头一看,她正一脸震惊地看向他。
转性了?被夺舍的那个其实是他吧?如果她没会错意的话,他这是大发慈悲的打算背她?
背她?他?沈冽?要背她?难不成今天的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
沈冽回身环手在胸前,表示,“怎么,就你这身无二两肉的,还怕我背不动不成。”说着眼尾扫了扫解落一地的藤条,勾唇笑,“还是说,是想要我捆了你,直接拖过去?”
宁小昭一凛,忙拨浪鼓似的猛摇头。
可当宁小昭当真趴在沈冽的背上时,他却忽然打了个激灵,连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宁小昭被那一激灵震到,以为自己的重量将他吓到,小心翼翼的问,“怎……怎么了?”她……她不胖呀。
回应她的是他闷声闷气的一声冷哼,语气听来似乎还挺郁闷。
气氛不知为何突然变得有些尴尬,她为了缓解这份尴尬,开始没话找话。
那个……这个……对了!
“我听说有不少武林高手在这里丢了性命,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沈冽顿了顿后答道:“当然是因为这地方有着令人趋之若鹜的宝贝啊。”
“诶?”宁小昭不由有些好奇,“什么宝贝?”
沈冽抽出一只手弹了弹落在肩头的雪花,“我哪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