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溪:“什么?那个零点九米的单人床?不行。”
江喻:“你刚刚推了我。”
简溪:“那也不行了。”
江喻:“可是你刚刚推开我了。”
江喻:“你不喜欢我了吗,嫌我粘人吗?”
简溪:“不是的啊。”
江喻:“可是好冷,现在天还冷,我想和你一起睡。”
简溪:“走了走了快点回去,还有两周就要一模了。”她摸了摸她的头,加快了脚步,没有回答她的话。
接下来两周,班里所有人都在川流不息地学,试卷、绿色纸练习、一轮书、专项训练、看天下、试卷、大作文小作文、还是试卷、错题本、草稿纸、一轮书。
川流不息。
晚上,四个人下了晚自习一起回宿舍,月光堂堂,她们绕到操场上回去,于陇和柯岚走在前头,突然回过头来反着走,“对了,我知道了!我们去济州岛,然后冬天的时候再去威海。”
“巴厘岛也不错!哎呀钱只有那么多,去不完啊去不完啊。”
“对了,你们宿舍只有你们两个睡!太爽了吧!”
柯岚:“不会觉得很空旷吗,就你们两个人,却有八个床位。”
于陇:“咦,你一说就恐怖了。”
江喻:“不会。”
简溪:“每天脑袋都饱和了,沾床就睡,其实还好。”
“也是哦!”
“我靠要到点了,跑!”
于陇和柯岚转身撒腿就跑,简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江喻拉上了手:“快走吧,宿管要关门了,还有两分钟十点半了,我们回去还要刷牙。”
四个人踩着点冲进宿舍楼,一天真的结束了。这学期开始,好多人不约而同桌面上都放了倒计时一百天的日历,每天有不一样的事情,凡是谁有,当天的任务都会被前桌后桌同桌不同的字迹写上,大家就在这吹不出褶的日子里写下闪闪发光的憧憬。
宿舍楼准时熄了灯,简溪从洗手间出来,摸黑爬上床,这才发现内里躺了一个人。她还没来得急说话,便腰间一紧,被人搂了过去。“睡吧。” 江喻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不过零点九米宽的距离,她被江喻抱住了。
简溪轻闭上眼睛,能感觉到江喻的呼吸,温热的,不远不近的距离,还能闻到她身上独有的味道,一种很干净泉水的甘甜。
“今天就这么过去了,好快又好慢。” 江喻轻声说:“时间过得好快,明明记得才开学,就一周结束了,一点存在过的感觉都没有。”
简溪小声说着:“我们什么时候拍毕业照呢?”
江喻:“应该四月末尾,往届是这个时间点。”
简溪:“嗷。”
她们不再说话,月光透过阳台流露进来,在被子上投下淡淡的光影。
江喻伸出指尖,蜻蜓点水的在简溪鼻尖、唇边抚过,简溪依旧闭着眼睛,掌心却不觉微微蜷缩,指尖划过,万语千言。
她想翻身躲过这种似是而非的暧昧,但又舍不得,于是便在安静如水的夜晚,在小四方的宿舍床上,渐渐迷离入眠。
散落的发丝,分开再缠绵,如梦如花。
周一早上,小杏老师来值班,来教室看了一圈她们早读。第一节恰好也是她的课,还是连堂两节,课间的时候小杏语重心长地对同学们说:“百日倒计时现在应该只剩下九十多天了吧,现在还不算晚,不要放弃,同学们,现在不算晚,下周就是一模了,要好好把握,通过这个来查缺不漏。”
她顿了顿,吹吹麦克风笑道:“过去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幽灵,它没什么影响力。只有现在才有分量。这是我最近看的一本书上面的句子,分享给你们。”
简溪立刻抬头,因为她手上捧着一本书,她就这样正正好好看到这一页,这样一句话。
小杏老师站下讲台来和同学们聊,班里大家都渐渐握着笔停下来,抬头。
“考试其实要求的是自己对自己思维过程的察觉、纠错、调整,这些步骤缺一不可。 ”
“在这样一场不断改变的过程里,是实实在在对自己底层思路和想法的调整。 ”
“因为重复练习下带来的思路是固定的,只有再次思考和在重复练习中运用新的思考方式,才能慢慢替换掉旧的底层思维。”
“这是一种思维的改变,也是认知的提升。”
“为什么很多学习好的人大概率在生活中的其它事情也会更加理解她人?更能包容矛盾的存在?
因为考试的本质是记忆加底层思维的考察。 ”
“在备考过程里养成的思维习惯和态度放在高考的环境下是有利的,能让你清楚分辨哪些是应试思维、哪些是本质逻辑,有的时候还会在你做人生中其它重大抉择的时候悄悄起效。 ”
“发现错题后首先应该回想的应该是‘当时的自己是如何思考的?’,‘是怎么个思路?’,然后再去看“正确答案”的思考路径,对比揪出自己原先到底是哪一步出岔子了,还是说思考路径从头到尾就不一样? ”
她忽然笑了笑,补充道:“对了,要上厕所或者有别的事可以去,别我一说话你们就僵在那儿不动啊。哈哈听得一愣一愣的对么,我希望你们以后会想起我说的话的时候是质疑和反驳哈哈。”
“好吧,譬如初中数学可能从题干条件里摸索着就能走到答案,但高中就不行了,底层思路根本不够适应。数学解题应该是持着‘从已知走向未知’,‘从未知推到已知’,从它的提问出发,一步一步倒推到题干条件,这是思考路径,而解答时是正向地写,从题干写到结论。 ”
“有的时候这样的思考路径也适用在其它的科目或题目中……”
上课铃声响起了,班里都安安静静地听着老师讲,小杏老师笑了一下,摇摇头对她们说:“好了上课了,时间紧任务重,没说完的就一模结束了再说了哈哈。”
“不要啊——老师——”
小杏:“呵呵,来了,我们还很多没讲呢,都不一定讲得完。”
“啊————好吧————”
老师开始讲周考卷子的阅读题,简溪很喜欢这一次CD篇的文章,尽管D篇出的题真的非常难,难到她奔溃。
如果说语文的小说题总带着细腻的强大的普世情感和发人深省的生命观,英语阅读则颇爱犀利明了、一针见血地冷静分析。
她在这些单词句里渐渐感知到语言背后的文化,英语阅读里从不避讳讲社会议题和时代变迁下两代人之间的隔阂与欺骗。
一开始简溪找不准词语形容这种感觉,直到后来在一篇关于牛仔裤的文章里,习得了一个词“前卫”,就是这样的感觉,敢于**裸揭露开现实运行规则和方式,不管是学校命题老师,还是其它省市其它地方的英语命题组都极为大胆。
英语就像是一个舞台,现实剧的舞台。
揭露现实,为一些“理所当然”和“从来如此”的惯性做批判或正名,不避讳不含蓄,直接指出不对等的甜蜜陷阱,似乎英语命题组那不会有“会不会太敏感”一词,只有如何更加“敏锐。”的思考
只有觉察、识别、分析、思考、才能前进、意识、解决、发展。
中午下课铃一响,四个人就往教室外走了,柯岚和于陇跟在后面,柯岚一边和于陇搭话,一边留意着前面的两个人,简溪扎着头发落后江喻小半步。拐走廊拐角时,江喻很明显地放慢脚步了,手轻轻擦过简溪的衣角,又往左边挪了半步,横向动一下以便简溪纵向跟上来,而后又靠近她,手又蹭过简溪垂在身侧的袖口,好像下一秒要牵上去一样。
但是没有,直到简溪和她并肩走着了,那些细微的动作才停止。
柯岚看到了,她感觉不对劲,哪里都不对劲,就是不太对劲,有一个想法开始腾空冒出又被她立刻压制下去。“喂,于陇,” 她戳了戳身边的人,“你没觉得江喻和简溪有点不对劲吗?”
“啥?没有吧?” 于陇一脸茫然,“她们没吵架啊,看着和以前一样。”
柯岚捂脸:“也是白问你。”不过话说回来也是,她确实想象不出江喻和男生谈恋爱的样子,可如果对方是女生……好像一切都顺理成章通情达理了。等等不对……我刚刚在想什么……恋爱……不会吧不可能……
“喂!你听我说话没啊?” 于陇又戳了戳她。
“啊?什么?” 柯岚回神。
于陇:“一模考完那天晚上我们一起点小龙虾吃吧,吃顿好的先,怎么样?”
柯岚:“行啊。”
雪开始渐渐消融,穿卫衣的人巨多了,上了高三,尤其下学期基本没有老师拿“校服”的事情说事,尤其是冬天的时候,大家都是穿着各自的外套。
三月的天还是有点凉的,春原来像是秋,南方的春总是雨水不断,衣服潮湿不干,简溪很讨厌。
下午三点自习课,化学老师拿来讲了试卷。一下课全班都又倒下了,江喻也没忍住趴着睡了过去。简溪做着数学题,倒是不困,看江喻睡熟了,悄悄倾过身把窗帘再拉上些,又继续做着数学题。
最后一道填空题卡了很久还是算不出来,光看题干就知道答案解析怕是会占三分之二页面的难题,简溪逗留了三分钟,跳过了。离上课还有两分钟,江喻终于直起身,拿出上午发的数学卷子,指尖刚碰到笔,就听见简溪的声音。
“江喻,你会做这道题吗?”
“什么?”
“最后一道填空题。”
“算了,你直接给我一个数字,我来蒙好了,不想浪费时间在这样低性价比的题目上了。”
简溪倾前凑到江喻面前:“想个数字吧?幸运数字?”
突然拉近的距离,若有似无的气息,江喻不知所措挪动了两毫米,她移开目光,想起去年开学的时候那篇散文阅读,那个晚自习,简溪一步一指地走在自己的手指上。
“八。”
她说:“八。”
Cafuné《Tek It》
柯岚你有点聪明。
cafuné 巴西-葡萄牙语单词:手指穿过爱人头发的动作(有点意思~)
记得当年做过一个卖馄饨的卷子,海南的好像?文章里面描写那些胖墩墩的馄饨,勺子一舀起来,红绿白黄紫在滚汤里沉浮,我记到现在,好想吃。好馋,我饿了。好想吃……我还记得好小的时候看《特别关注》有一篇文章写的是作者妈妈领她到员工食堂去吃东西,作者通篇在写好吃的有多好吃,描写那叫个绝,看得我口水流下,小心翼翼把这篇单独剪下来贴到日记本上,每天起床翻出来看,看了不下一百遍(bushi
后来这个日记本弄丢了,我再找不到也看不到这篇文章,但我到现在还馋着这篇文章,叫什么忘了 具体写了什么好吃的也忘了,只记得那时给我的感觉:好好吃好馋……
老实说很多我印象深刻的文章七成都是我馋了,很久很久以前看过一个作者写的是在绵绵细雨的成都?讲的是她求学安居的一些感受还是什么的,通篇都有一点下雨天的氛围(其实很舒服,像是“檐下芭蕉雨”的味道),但是我偏偏只就记住作者讲了一句吃饭的东西,我真服了我自己了,哈哈真的很爱看散文呀随笔呀那种充斥满感情和故事的散文
还有也不知道是在哪本杂志看的是随笔散文,作者说日本的炸猪排很好吃,跟国内的不一样,然后描写了一下炸猪排多么的好吃,我馋了整整十几年啊,都要成执念了!终于在今年吃到了。确实好吃[奶茶](执念使然吗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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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