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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恶菟丝花养成手册 第1章 芙蓉帐

作者:欧阳塔塔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0-20 06:04:54 来源:文学城

夜已深了,月光如水,静静地洒在沉玉殿的琉璃瓦上。

宋倾城凭窗远眺,只觉今夜月儿圆满,星辰闪烁,就连清风也裹挟了不知从何处飘来的幽香,煞是好闻。

一切都恰到好处。

“咳咳咳——”

殿内忽然响起了几声苍老的咳嗽,惊得烛火微微颤动。

宋倾城回头望向龙榻,那张苍老的面容在阴影里若隐若现。

她翻了个白眼,抬手将窗关上,腕间一对羊脂玉镯相碰,清脆的余音在空寂的殿内分外清明。

今夜什么都恰到好处,除了这苟延残喘、迟迟不肯断气的老皇帝。

宋倾城走到床边,纤指挑开绣金帷帐,似笑非笑地俯视着这个曾执掌生杀大权的枯槁躯体。

分明是五十多岁的年纪,可他的皮肤皱得像是一块老树皮,双眼浑浊无光,仿佛一滩死水。

他干裂的嘴唇一张一合,却吐不出半个字来。

便是这样一个人,曾经振臂一挥、叱咤天下,怎料得如今缠绵病榻,连抬手要杯水也是费劲。

当真是讽刺至极。

宋倾城转身倒了一杯茶水,她悠悠走到床边坐下,手指轻绕杯口边缘,缓缓摩挲着。

“陛下渴了吧?”

说罢,便将杯盏凑到了老皇帝的面前。

老皇帝那枯枝般的手指抓住床沿,他嘴唇张开,艰难地凑近杯口。

茶汤即将入喉的刹那,宋倾城忽然撤回半寸,哂笑地看着两片龟裂的唇徒劳开合,笑够了才重新递上茶盏。

水汽氤氲中,她看着老皇帝咽喉处蠕动的层层褶皱,忽而轻笑着说道“陛下可还记得,多年前曾赐给妾一杯毒酒。陛下日理万机,想必是记不得了。可妾却记得清清楚楚。妾永远记得当时是如何跪地哀求,而陛下又是如何冷眼相待。陛下贵为归云天子,执掌生杀大权,不知可曾尝过,被人敬一杯毒酒的滋味?”

老皇帝闻言,喉头一顿,浑浊的瞳孔骤然紧缩。

此刻杯口残留的水痕,正顺着他下巴的沟壑蜿蜒而下,时停时走,仿佛一条将涸的溪流,又仿佛他这要死不活的生命。

宋倾城用丝帕擦去他的狼狈,动作轻缓温柔,仿若情人爱抚,可眼里却无半点情谊。

“都说鹤顶红入喉似甘露,穿肠如刀绞。妾当年侥幸未喝,好奇至今,不知这传言可信几分,”说罢,她又倒了一杯茶,凑到老皇帝跟前,眼底笑意更盛,“陛下素来疼爱妾,妾想要天上星月,陛下也愿意给妾摘下来,这点小事陛下定会......”

余音未落,枯瘦的手掌突然暴起打翻茶盏。

白瓷乍破,茶水四溅。

宋倾城垂眸看着裙裾溅上的茶渍,忽地轻笑出声。

原来九五之尊面对死亡时,与市井之徒也无甚分别。

老皇帝颤抖着伸出满是青筋的手,向着殿门的方向胡乱指着,口中支支吾吾,不知在说些什么。

“陛下不必费劲了,今夜这殿里殿外都没有旁人,也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与我的郎君夜半私语,”宋倾城忽而癫狂般动情地轻抚上老皇帝的脸,含泪说道“其实方才给陛下喝了第一杯毒茶时,妾就后悔了。毕竟一夜夫妻百日恩,妾怎能对陛下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所以,妾倒了另一杯茶,又在茶里放了唯一的解药。若陛下不砸碎茶盏,此刻本已无大碍了。只可惜......”

说罢,她看着这满地的狼藉,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她捂住脸,转身走到窗前,似是不愿面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老皇帝浑浊的瞳孔骤然收缩,布满老年斑的面皮剧烈抽搐,像张被揉皱又猛然展平的黄纸。

他的喉间发出“嗬嗬”的声响,枯枝般的十指将锦被揉作一团。

突然,他暴起翻身,朽木般的躯体砸落在地时发出闷响。

碎瓷在摇曳的烛火下泛着光,他颤抖的指尖刚触到碎片,便被割开一道细口。

殷红的血珠滚进残茶里,他却恍若未觉,只顾将染血的瓷片凑向干裂的唇。

宋倾城倚着朱漆圆柱,看那曾经执掌生死的九五之尊,此刻正如濒死的牲畜般伏地,用舌头卷扫砖缝里混着尘土的茶渍。

她抬手掩唇,遮盖住了那抹比鹤顶红更艳三分的笑。

羊脂玉镯随着她的动作清脆作响,在老皇帝听来却仿若地狱来的催魂铃。

当老皇帝像块破布般瘫软在脚踏边时,她终于愿意曳着石榴裙走近他的身旁。

宋倾城那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划过老皇帝痉挛的喉结,那对胭脂染就的双唇贴近他的耳畔,说道“我骗你的,哪有什么毒药啊。”

宋倾城仰首狂笑,笑声如夜枭啼鸣,在空荡的沉玉殿回荡,令人脊背发寒。

“陛下可知道,这深宫之中,有多少双眼睛在暗处窥视,有多少双手在暗中推搡,就等着看您咽下最后一口气?”宋倾城朱唇轻启,纤纤玉指却如毒蛇般缠上老皇帝枯槁的脖颈。她的指尖分明未施力,却见那苍老的喉结在她掌下战栗,“今夜乌云蔽月,正是冤魂索命的好时辰,想怎么折腾都行。”

她突然收紧五指,眼见老皇帝面色紫胀,她却又松了力道。

仿佛是戏耍般。

“徐昭容的丹药蚀你的肝,贤妃的熏香腐你的心,”她扳着青葱玉指,如数家珍,“淑妃的膳食败你的胃,孙美人的补汤穿你的肠。可笑陛下一直盼着后宫相争,将我们尽数揽在手里当作玩物。殊不知拿起刀,一刀一刀捅向你的正是我们这些你瞧不起、看不上的玩物。”

烛火忽的一动,映得她半边脸浸在血色里。

突然殿门洞开,夜风裹着寒意席卷而入,霎时扑灭半数烛火。

“你们自己搭台唱戏……”黑影如鬼魅般闪至宋倾城身后,佩剑撞得玉带铿然作响,“何必非要拉我来看这出闹剧?”

老皇帝看向来人,浑浊的瞳孔骤然紧缩,干裂的嘴唇蠕动着,却只能发出粗重的喘息声。

宋倾城不慌不忙地起身,转身时广袖轻扬,唇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她看向眼前这个约莫三十岁的男人,语气暧昧又疏离说道“雍王殿下说笑了。这场大戏,您不也盼了十年?既然都是戏中人,何必惺惺作态,要以看客自居?”

沈滇的冷笑在殿内荡开,玄色锦袍上的金线蟒纹在烛光中明灭流转。

他缓步走向龙榻,单膝点地,修长的手指为老皇帝拢好凌乱的鬓发,声音低沉,“四叔贵为九五之尊,怎落得如此......不堪?”

最后两字咬得极轻,却字字诛心,像毒蛇吐信。

老皇帝瞪着怨恨的眼神,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沈滇慢条斯理地拾起地上染血的瓷片,用绢帕轻轻擦拭老皇帝掌心的伤口,说道“当年若非四叔构陷兄嫂,残害忠良,谋权篡位,今日怎会有这样的报应?”

说罢,他拔出腰间短刃,拉开老皇帝松垮的衣襟。

寒光一闪,短刃已抵上老皇帝的胸口,刃尖刺破苍老的肌肤,一滴殷红的血珠顺着鎏金的刀纹缓缓滑落。

“昔日你构陷我父母,杀我母亲,贬我为奴时,可曾想过今日?”

沈滇手腕陡然发力,刀锋在枯槁的胸膛上游走,鲜血渐渐汇成一个狰狞的“奴”字。

宋倾城见状,心下一惊,指尖不自觉地掐入掌心。

她忽然想起那夜,沈滇褪去衣衫时,左胸那处扭曲的疤痕。

那是生生被剜去一块皮肉留下的痕迹。

原来,是一个“奴”字。

沈滇指节泛白,短刃在掌中震颤不已。

刀尖距离老皇帝的咽喉不过寸许,他眼中翻涌的杀意几乎要化为实质。

就在刀刃即将刺入的刹那,宋倾城冰凉的手指扣住了他的肩膀。

她声音轻得像羽毛,指尖却十分用力,“这一刀下去,快意不过转瞬,却要赔上我们十年布局。王公大臣不是瞎子,这明晃晃的刀伤,你要如何解释?我们能买通一人,买通十人,但买不通一百人。”

她扶着沈滇起身,广袖翻飞间彻底隔绝了他与老皇帝的视线,说道“今夜这出戏,我才是那个执笔的人。”

最后一个字音未落,她突然欺身上前,带着血腥气的唇瓣重重压上沈滇冰凉的嘴角。

这个吻像刀锋般凌厉,又像毒药般缠绵,直到她退开时仍在沈滇唇上留下灼热的刺痛,“我说唱的哪一出,就是哪一出,连你都要听我的。”

夜风卷着残烛的焦味在殿内盘旋,沈滇的拇指重重擦过下唇,指腹沾着宋倾城唇上蹭落的胭脂。

他忽然低笑出声,说道“那你现在,唱的是哪一出?”

宋倾城纤纤玉指攀上沈滇的脖颈,鎏金护甲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我们给陛下演一出折子戏,就演李煜夜会小周后,”她朱唇轻启,吟诵间带着些许旖旎缠绵,“花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尾音未落,广袖已如流云般拂过沈滇的侧脸。

忽而踮起脚尖,温软身躯紧贴着他冰冷的蟒袍,吐息如兰,“殿下可还记得,当年在王府教我的,说刀斧不过皮相之伤,我要他活着看自己变成史书里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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