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恶魔头怎么会是白月光 第22章 杀人凶手

场面现在一度混乱，沉眠还瞥到了曲高昂的身影。

为了不被认出来，他还把胡子刮了，看上去是一张英俊白净的脸，像是连昨天面摊上的桌子也狠狠擦过，脱了几层皮才能达到如此境地。

不过沉眠现在只想知道逢昭在哪。

“别打了，你太招摇了。”曲高昂制止住林鸾飞的动作。

他们确实蹲到了逢昭，他拿起剑后，就朝着这个方向走，于是他们也跟了上去。结果冤家路窄，碰到东方芝。

曲高昂就看着逢昭对东方芝扔东西，到最后把剑也一同抛了出去。

“这人扯我头发，我都掉了几根了！他不知道我的头发很珍贵的吗？本来就无缘无故的会掉头发……”林鸾飞被曲高昂拉走，嘴里不满地嘟囔。

“好好好，大小姐你消停一点吧，我帮你再踹他一脚。”曲高昂松开手，走到大汉面前，真真给他来上了一脚。

那大汉一阵哀嚎，滚了滚身子，痛哭流涕。随后，他恶狠狠地盯着林鸾飞，随之眼前出现一张的俊朗脸——是刮了胡子的曲高昂。

“还看？”曲高昂拧了拧他耳朵，“谁告诉你扯人家头发的。”

“你看看你是不是因为爱扯别人头发遭了报应，年纪轻轻成为秃驴了？你那几根毛还不得好好爱惜，下次可不准再犯！”

林鸾飞摸了摸自己的头，头皮还有着余痛，怒气也没消，于是趁着没人关注这里，又冲上去赏了大汉几个巴掌。

“还有，以后嘴巴放干净点！教坏了小孩子怎么办？”

大汉自然是敢怒不敢言，作了几个揖后，连连称是。

这时，人群比刚才更加躁动。一条街里里外外全部挤满，众人说话的声音却一刻没有消停过。

可以从果子店讲到大酒楼，可以从一道门槛讲到二道门槛，也可以从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讲到最时鲜的江湖传闻。

林鸾飞踮着脚，看到了一身白衣的东方芝，他吩咐着守卫维持秩序，面上挂着笑，翩翩公子模样，让大家散开。

守卫里应该多了点燕王府的人。

那些人拿出令牌，嘴里说了几句话，好一些百姓也就被逼退了。而曲高昂则是凑到了最前面，如果逢昭真要杀东方芝，他必要和逢昭一起。

就是有点难以脱身。东方芝自己就是个天才，身边还有这么多高手，假若真把他杀了，正武门和燕王府，还有崇拜东方芝的那帮子人，不得天涯海角的追杀他们。

不过也没什么关系，亡命天涯就亡命天涯。

曲高昂还没有琢磨多久，耳边猛地响起了排山倒海的惊呼声。

他捂住耳朵，发现林鸾飞不知何时也挤到了这边来，她指着一个方向，示意他去看。曲高昂看过去，是逢昭。

他戴着面具，却不是那副银凤，所以有人在怀疑他的身份。

可下一秒，就没有一个人怀疑了。

他拔出了逢昭剑，声音冷然刺骨：“东方芝，我想杀你。”似乎是商量的语气，但这话里话外的内容却不留半分余地。

此话一出，就只寂静一瞬，大家又开始尖叫起来。

他们很想看看二人的决斗。

毕竟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绝对会非常精彩，非常劲爆。可他们忘了，逢昭不似东方芝，即使到这个场面，还能保持一贯的得体笑容，对于他们的吵闹起哄，也只是不置可否。

东方芝扫了一眼密密麻麻的人堆，暗暗运起内力。下一秒，逢昭剑携带着霜光，喝退了所有还想再进一步的人。

那些守卫紧紧围住东方芝，看向逢昭的眼神满是警惕和恐惧。

东方芝拉开一个人颤抖的手，走了出来，与逢昭不过一步之遥。

“你杀不了我。”东方芝脸上再没有虚假的笑意，他面无表情，眸中戾气翻滚，“你想怎么杀我？”

“沉眠不会让你杀我。”东方芝模棱两可地说出这句话，好整以瑕地看着逢昭的双眸。

很显然，逢昭只意会到话里的第一层意思。东方芝突然感觉血液沸腾，他们还没有互通心意。

从逢昭剔透玲珑的眼睛里可以看出来，沉眠绝对还没有说过喜欢他。

东方芝和逢昭站在同一高度，发丝在大风中凌乱飞舞，台下无数双眼睛不约而同地看向他们。

这是一出好戏，一出武斗，一出流传了千年也绝不腐朽的纠缠戏码，旧爱与新欢大打出手，几人关系众说纷纭。

偏偏他们容貌出众，一黑一白剑拔弩张，多上几分缱绻不明的色彩，眉眼皆被染上这大风的轻狂、嚣张。可这大风仍在咆哮、翻滚、接着引来一束闪电，然后天空开始乌云密布。

看着那么阴沉低迷，好似是要下一场连绵不绝的大雨——他们都坚信这是一场大雨。

即使这样，也没有一个人离开，对于他们来说不过只是一次微不足道的雨。

逢昭剑又回到了逢昭手上，他的面具早已掉落，露出了令东方芝憎恶无比的那张脸。

但他更憎恶这张脸的主人。逢昭曾令沉眠午夜梦回，令她心心念念，令她违背命令，令她如此念念不忘。

逢昭早该在攒玉教灭亡那一天，灰飞烟灭。可他偏偏活了下来，还再次站到沉眠的身边。

东方芝妒忌、不受控制，仅存的一点理智也轰然倒塌，他同样抽出自己的剑。什么克制冷静，什么端方持礼，都去他爹的。

东方芝率先出手，人群中突然冒出几道身影。

沉眠使出了这辈子最好的一次轻功。她在东方芝还没抽刀的时候，就跳下窗户，匆匆运转了下内力，但见那她并不回头，只将手中酒杯向身后轻轻一抛，正落在桌心，滴酒未洒。

那卖混沌的老头抬起头，只觉方才有人从他头顶掠过疾速闯了过去。

同她一样的还有曲高昂，比她还要快，不过还好是他吸引了那群守卫的注意力，沉眠才得以畅通无阻的来到逢昭身边。

沉眠还没有束发，也没有扮成男子，长发拂上逢昭的脸颊，她自己感觉有些心痒，不好意思地拿了下来。

她看着逢昭笑魇如花，平复了下呼吸。沉眠一直生的明艳，尤其是她笑起来的时候，像是一朵开得最绚丽的花，轻而易举地就能夺去所有人的视线。

东方芝眼神一黯，不舍得移开目光。

“昭昭，你讨厌他吗？”沉眠牵上逢昭冷的快没知觉的手，说道：“我也讨厌他，但我们不能杀他，不然不知何时才能到芳菲。”

逢昭的手渐渐有了温度，他顺从地放下剑，贪婪地汲取这份温暖。

想象中的大雨没有来临，就连风也没有再吹。洋洋洒洒一点阳光，是从云层中泄露出来的，不过很少很少。

它是不是照到了逢昭身上？他们好像被日光包围。沉眠眯起眼抬头去看，是比较柔和的光线，就是一点都不均匀，大多数包裹在曲高昂身上。

曲高昂还在与那些守卫缠斗，其他的依旧在疏散人群，发现异常后，他们转头去看。

其中一人看到沉眠后，浑身的毛都好似炸起，大喊道：“沉眠，你这个叛徒！”

阿肆气呼呼地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被东方芝的眼神吓得把剩下的话呛回喉咙眼里。

“你们下去，让他们散开。”东方芝抛下这一句话后，依然直勾勾地看着沉眠。

底下却已经吵的不成样子。

……

“什么啊，沉眠居然不是貌若无盐。”

“他们在说些什么，东方公子为什么一动不动了。”

“诶呀，吵死了，听不见他们一句话。”

“知道吵就闭嘴啊！安安静静看不行啊。”众人七嘴八舌的乱嚷，一时间各种乱糟糟的声音充满了林鸾飞的脑海。

她被挤的翻出无数个白眼，没好气道：“我的五脏六腑都要出来了，你们这群杀人凶手不要挤了！”

“那你钻出去啊，别挡着让开让开。”一人反驳着，顿时有了多道响应。

“是啊，凑不了热闹还要进来，占位置。”

“有本事你飞走啊！”

“抱怨什么呢抱怨，影响我看逢昭的脸了。”

“是吧，到底谁传的他丑的人神共愤的？”

还好，对林鸾飞的讨伐并没有持续多久，他们又热热闹闹的扯起别的东西来。

林鸾飞终于挤到一个可以呼吸新鲜空气的位置，然后抬眼出乎意料地与曲高昂视线相撞。

曲高昂太久没有打斗，所以显得狼狈了点，正靠着东西喘气。至于林鸾飞，她完全就是被挤出来的，衣裳皱巴巴，脸上还粘着汗珠。

二人随即相视一笑，同别人一样把目光放到了三位主角身上。

“眠——”东方芝刚要叫出口，就被沉眠不耐烦地打断。

“你搞清楚，我们现在是仇人，我不杀你是怕惹麻烦，不然你早就被我千刀万剐。”沉眠拿过逢昭剑，对东方芝的心口指了指，目光阴鸷。

“那……你最近过的如何？天寒可有添衣、有无少食辛辣、淋雨可否喝了姜汤，还会不会想家？”东方芝没有在意接近心口处的冷光。

他的心像是已经被沉眠刺穿了一样，在缓慢流逝着血液，他全身僵硬，就像在麻木的赴死。

东方芝望着沉眠，没有可能再痛了，再痛就会烂掉。

她与别人牵着手，看向他的目光再也没有一丝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