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窗外狂风大作,没有树叶遮蔽的大树被风吹弯吹断。
“原来崇明也会有风啊。”
给江淼发完信息后,呈禾将手机放在身侧的地上,心里想着该如何拿回自己的身份证然后离开这里…
从早上起床一直到现在,呈禾经历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她的情绪也跟着大起大落,现在她又困又饿,几乎没有任何征兆,呈禾睡着了。
半睡半醒间,好像有人在她的身旁停留,随后拿走了什么东西。
随着“啪”一声关门声和稀稀拉拉响动钥匙的声音,呈禾惊醒。
她伸手到身侧想拿起手机看看时间,却什么也没摸到。呈禾有些难以置信的将自己的周围都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番,却是一无所获。
她来到卧室门口,想要开门,但是失败了,门被人从外面锁住了。
平静的湖面上,一颗石子被人扔下,湖面顿时泛起层层涟漪,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呈禾人站在卧室里拍门打门,声嘶力竭的朝外面喊着,可是没有人任何人回应她。
呈禾又回到小阳台,想着做点什么引起屋外人的注意。但在搜寻的时候,她在一众玩偶堆里,看到有什么东西正在发出红光。
她将玩偶拨开,在里面看到了一个正在摆头的拳头大小的东西。
小小的东西好像正在对着呈禾示威似的左旋转一下右旋转一下。
呈禾一把将它连根拔起,然后狠狠的扔在地上,连带着一起的电线也不堪其累,从中间断裂开来。
呈禾又在另一侧的衣柜上发现了同样的一个,这次她没有直接将它拿下来摔坏,而是死死盯着监控器正在旋转的脑袋,用沙哑但不失凶狠的语气说道,“把手机和身份证还给我,我要回家!听见没有?许宁,我知道你听得见!”
她的眼睛里夹杂着些许血丝,眼眸深邃的让人琢磨不透。
……
另一边,许宁还有许父许母三人呆在一个卧室里,全都面露难色。
呈安乐已经入睡,现在正是商量大事的好时间。
但大半夜过去了,三人也只想出来个拿走呈禾手机,不让她和外界有所联系这么个蠢办法。
等许宁蹑手蹑脚拿着手机回到房间时,三个人又开始迷茫。
“妈,这样做真的行吗?”许宁心里犯怵,“这丫头倔的很,不会出什么事吧?”
“那些危险的东西你不是都收过了吗?还能出什么事?咱们现在首先要做的,是想办法让忠山先醒过来。”
“医院不是说,人已经度过危险期了吗?现在不醒只是因为车祸造成的颅脑损伤,咱们把呈禾带过来做这些事情,真的有用吗?”许宁有些拿不准的说。
“爸和妈能害你吗?当年你不也是我和你爸的话才能有了安乐吗?”许母说。
“可是,可是……”
“许宁,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当初我说带她到崇明你是同意了的,反正现在人也已经在崇明了,你还说这些有什么用,只是那丫头现在肯定都恨死我们了。”许父砸吧了一口烟,说。
“就是呀,宁宁。爸妈还能害你?当初你说什么也不肯把她送走,结果呢?九年呀,整整九年你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可是你一把把她送走,就有安乐了,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她就是我们老许家的孽呀!反正都已经这样了,不如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大师找来该做的法事全都来一遍。”许母又见缝插针的说。
许宁好像想到什么,安静了一会后,下定决心的点了点头。
但许宁还是有些不放心,拿起手机打开了监控软件。
“啊!”许宁尖叫一声,将手机扔在床上。
许父被许宁的尖叫声吓了一跳,紧接着拿起被许宁丢在床上的手机,拿手机时不小心点到了监控器的亮灯按钮。
手机画面整体呈现黑白色调,监控器从上俯视下去,瘦瘦小小的呈禾站在画面的正中央,监控器发出的光照在呈禾的白衣上,呈禾顿时亮的晃眼,好像一只幽灵一样。
许父后背一凉,觉得有那么一瞬,呈禾的目光好像透过监控器直接落到了他的身上。那目光有埋怨、有不甘、还有恨,足够将一个人撕碎。
“我就说这孩子是恶鬼转世吧!不行了,等不了了,马上请黄大师到这里来。”许父扔下手机,对着母女二人来了一句。
现在已经近凌晨三点,许母看了一眼许宁的手机后,也慌不择路,连时间也没顾得上看就给黄大师打去电话,惹得电话那头的人哀怨连连。
许父在一旁继续抽烟,时不时提醒许母两句。
许宁坐在床脚一言不发。
……
翌日清晨,呈禾已经没站在监控器下而是回到了阳台上。
今天是周六,不用上课,但许宁却一大早不知道将呈安乐送去了什么地方。
早上九点,许宁开门在门口放了一碗白米粥后离去。
她来送饭时,呈禾连头也没回。
中午一点钟,许宁查看了监控,确定呈禾人在阳台上而没有在门口后,她又端来一碗白米粥。
可门打开,她发现早上的那一碗依旧在门口,丝毫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许宁无奈的摇了摇头,将已经凉透了的那一碗换出,然后关门,给门上锁。
整个过程,呈禾没有看她一眼。
没一会,监控器发出沙沙的响声,紧接着是人声。“禾禾,多少吃点东西,别把身体熬坏了。”
呈禾摸了把干涩的眼睛,没有说任何话。
“禾禾,听话,吃点吧,稀饭是妈妈刚煮的,还热乎着。”
“禾禾,你是嫌稀饭太清淡了吗,想吃点味道重一点的炒菜?妈妈给你做麻婆豆腐怎么样,你小时候不是最喜欢吃这个了吗?”
听到这,呈禾冷笑了一声。
该怎么说她的这位妈妈呢?说她心里没呈禾吧,她倒还记得她曾经最爱吃的菜。
说她心里有呈禾吧,但她却不知道呈禾在去洛溪的第一年就因为过敏性紫癜入院一个月?而入院查出来的过敏源之一就是豆制食品。
许宁这个人太虚伪了,她时时刻刻都用胆小软弱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而这些包裹着她的刺却总是将身边的人刺的体无完肤。
她还总会时不时的向你释放一些好意,以为这样你就应该对她感恩戴德、百依百顺、给她当牛做马。
可是呈禾已经长大了,好多年前她小小的世界里就已经没有了妈妈这个角色,所以现在就更不必有。
“许宁,”呈禾开口,为了确保对方能听到,呈禾又加大了音量,故意把每一个字都咬的很重。
此刻她的声音已经沙哑的不成样子,但语气却依旧毫无波动,“许宁,没有一个母亲会隔着监控对自己的孩子说话。”
“禾禾,妈妈没办法。”
“你在害怕些什么?我吗?呵,如果你怕我怕到只敢隔着监控和我说话,那你又为什么要不辞劳苦、千方百计把我带到这里来?”此刻,呈禾已经在濒临崩溃的边缘。
但对方没有回话,空气重归寂静。
下午五点钟,许宁开车带着许父从火车站接到黄大师。
下午六点,一行人到家。
下午七点半,法事开始。
呈禾依旧在阳台墙壁上靠着,她听到有人在门外摇响铃铛,听到有人在在外面念着烦人的经文,还听到有东西砸在了门上。
也是下午七点半,呈禾大概知道了她来这里的目的。
晚上十点,法事结束。
晚上十一点半,许宁将黄大师送回酒店。
晚上十二点,许宁回家。
凌晨一点,许宁简单打扫了一下家里,在睡前又打开了监控器。
女孩依旧坐在阳台上,没有什么大的动作,只是背没有今天早些时候挺得那么直了。
翌日早上七点,许宁起床。
早上八点,许宁再度将一碗白稀饭送进卧室。
早上八点半,许宁去饭店看了一眼呈安乐。
早上九点,许宁去酒店接回黄大师。
早上九点半,黄大师在当地有名的一家早餐店用餐。
十点,用餐结束。
十点半,两人回家。
“还是不吃不喝?”黄大师酒足饭饱,斜靠在沙发上问许宁。
许宁点点头。
黄大师皱眉,随后猛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吐出,“不吃也好,她不吃饭,我们接下来的事情就会好办很多了。她不吃就没力气反抗,那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可就由不着她了。”
一会儿后,黄大师又说,“她虽然不吃,但是你还得给她照送不误,听到没?”
许宁又点点头。
中午十二点,许宁按照黄大师的意思给呈禾送来一碗麻婆豆腐盖饭,久违的饭香飘进呈禾的鼻腔。
许宁将饭碗放在地上,就要退出去。
“妈。”呈禾转身望着她,目光早已没有了刚来那天的狠辣,语气也卑微到了极点,“我明天要考试,你先放我回去,行吗?考试结束之后,你们想怎样都行,可以吗?”
许宁摇摇头,没给她任何回应,就又退了出去。临了,还是将门从外面锁上了。
呈禾冷笑了一声,又将身体靠回墙上。
鼻腔里还充斥着饭香味,呈禾用力掐了掐自己的大腿,让自己的思绪不往那边靠近。
也不是呈禾和许宁作对故意不吃饭,她只是害怕,怕她吃了饭之后,境遇会比现在更糟糕。
下午两点,铃铛声和经文声再度奏响。
呈禾在烦人的白噪音里,又昏睡过去。
今天有了一点想法,可能会改一下第一章,改之后会告诉大家的,大家记得看哦。[粉心]
祝大家万事顺意,天天开心![粉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章 第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