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道别了陈元诏,付了陈老四一大笔牙钱。
我便马不停蹄地推着裴兰序往杨记修墓铺去。
踢出了一大堆无礼的要求。
要有306座牌位。
棺材要宽敞舒适。
墓穴中要有花有水,黄金筑墙,灯火长明,最好能见阳光……。
将杨掌柜气个半死。
最终被我的一大包沉甸甸地黄金打动。
“为什么是306座牌位,不应该是305座吗?”裴兰序掩去眼底不安,紧握着轮與的手发白。
我迟疑片刻,笑道:“人都是要死的,我提前把我的墓穴安排好呀,到时候我的墓穴是天下独一份的。”
见裴兰序还想问,我马上打断他:“等会儿入夜,我要去蒋府,探一探到底有什么秘密。”
“你让初十先带你回去。”
裴兰序颔首浅笑:“好,虽然你武力值很强,但是,还是小心。”
目送我离开,裴兰序返回杨记修墓铺,丢了一袋银子,眉眼一片冰凉。
“加一个牌位。”
7
深夜。
我穿着一身黑衣,趴伏在蒋府屋顶。
可能是这蒋老爷确实怕死。
巡逻的守卫一批接一批的。
“上面交待的这一批血人,什么时候到?”
“还有半旬才能到。”
“这一批,可千万不能再出现任何差池,要不然,我俩的脑袋可不够掉的。”
等了小半晌,谈话的人走出书房。
我利落的跳下去,避开守卫,闪进书房。
翻查书房内的墙壁地砖,书案。
“咻——咻——咻——”
我一惊,想不到这书房内还有机关。
那这房内更有鬼了。
我迅速扫过书案。
外面已经起了动静。
“有人闯进书房!”
我眼神一凝,将所有灯盏掀翻在地,点燃了整个书案。
我握着双刀,靠在墙上,等着他们冲进来,我再杀出去。
火熊熊燃起。
“咔哒。”
密室门开了。
我心中一跳。
迅速钻进去。
8
只有我的脚步声在“哒哒哒”地响。
我沿着阶梯向下走。
眼前赫然出现一条密道。
密道里,只有微弱的几盏油灯。
我谨慎地往前跨步,往里越走越深。
长时间处于黑暗中的双眼才得见一丝微光。
果然别有洞天。
我小心观察洞口外,连呼吸声也隐住。
无人看守的山洞,只有几条通道贯穿东南西北,我走的只是其中一条。
突然,微乎近微的呼吸被风送进我耳朵。
我往下一看,瞬间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一个很深的洞,最深处有一个十人围抱的炉子在熊熊燃烧。
不远处的十几个笼子里,关着的全是身着袈裟的僧人,奄奄一息。
笼子被架在池子中央,池子里全是血水。
高处的壁画,令人触目惊心。
这是一种邪术。
相传,在前朝,一位国师炮制出一种丹药,可使人长生不老。
药材是修得大乘之境的僧人,以其骨肉炼制,辅以丹砂、黄金、人参、鹿茸,炮制七七四十九日,得此一颗。
我眼睛飞快扫过壁画,只感觉一阵阵反胃席卷我整个咽喉,眼睛充血,发出痛苦地低吼。
我不禁回想起被屠门的那夜。
我曾将长秋寺翻了个底朝天,也不曾找到过我师父的尸体。
原来,他们竟毫无人性至此,他们将僧人抓至此处,竟以人炼丹。
还安上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屠戮了满门!
我越想越可笑,眉间红痣更加妖艳。
9
我飞身下去,扒着牢笼,小心翼翼地唤着牢笼中的长老:“长老,长老,你们还好吗?”
“是谁?”
最边上的一位长老出声,因日日折磨,却又让他们求死不得,面颊严重凹陷,声音虚弱无力。
我擦擦眼角,双手合十于前:“长秋寺圆清座下弟子小乙拜见长老。”
长老似陷入回忆,神情恍惚:“长秋寺呀,好久了……圆清……圆清曾给我去信一封……,他现在……”
“杀了她。”
追兵来了。
他们架在高处放箭。
笼中僧人无处可避。
一时间惨叫声不绝。
我双眼赤红,飞身上前,扶着刀鞘的手一弹,双刀飞出。
黑压压的人从四个出口不断涌出。
我眼神凌冽,将双刀在掌心中一转,银刃裹着疾风刺入人堆。
左刀格挡,迎面扫来的长棍,借力旋身时,右刀已划破三名壮汉的手腕,兵器落地的脆响混着痛呼炸开。
刀刃贴着缝隙划开持械者的咽喉。
杀手还是源源不断涌出,尸山尸海堆在洞底。
我腰腹已中了一刀,精神却异常亢奋。
“轰隆隆——”
洞顶一声巨响。
是火药爆炸声。
我眸底好似淬了冰,扫过包围我的杀手。
“上!”
我足尖一点,翻旋接刀,声线如裂帛:“无界!”
我将刀狠狠插进地面。
迎着刀气,杀手俱被震飞。
一时间,天摇地晃,洞顶开始塌陷,洞壁往里倒。
一条绳子从洞顶丢出。
是初十!
我一手扯过绳子绑在腰腹间。
一个旋身,挑落了十数人的兵器。
“不准放过她。”
蒋寿辉气急败坏,从保护圈中跑出来。
手里持弓箭,朝我射箭。
我一手拉着绳缚,侧过头一接,手腕猛地一翻,手臂一送,那支箭“噗”地一声插在蒋寿辉的大腿处。
只听他一声惨叫。
我冷笑:“蒋寿辉,准备好你的狗命,我亲自来取!”
初十扶住我。
我安全着地,取下腰腹间的绳索,环视四周。
洞顶上原来是一片竹林,此刻已被火药摧毁。
初十佩服地朝我拱手。
强,是真强!
裴兰序摇着轮與上前,神色异样地盯着我腰腹伤口皮肉翻卷:“走吧,回去再说,追兵快来了。”
我面色苍白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