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昔雾的“绿茶”攻势持续升级,并且越发自然,几乎到了人戏不分的境界。
他不再只是口头上的怀念和自责,开始加入了一些更“贴心”的细节。
比如,他会“偶然”发现童迟以前很喜欢、但后来似乎遗忘的某个小众乐队的专辑,然后“不经意”地在客厅播放,自己则坐在远处,抱着一本书,眼神却放空,仿佛沉浸在音乐和回忆里,侧脸在灯光下显得落寞又漂亮。
又比如,他会亲自下厨,做的都是以前童迟夸过好吃的菜(虽然他的手艺依旧感人。)。当童迟依旧吃得很少时,他不会像以前那样流露出不悦或强迫,而是会默默地看着那些菜,眼神黯淡,轻声自言自语:“果然……还是做不出以前的味道了。” 那语气里的失落和自责,拿捏得恰到好处。
他甚至开始“尊重”童迟的社交。
一天,他拿着手机,屏幕上是某个共同朋友发来的聚会邀请(当然,是经过他“筛选”后的安全朋友),他走到童迟面前,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鼓励:
“迟哥,小吉他们组了个局,听说挺热闹的,都是以前认识的人……你想去吗?我送你过去,或者……如果你不想见到我,我可以让司机送你。”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我希望你去散散心”的真诚,以及“我怕你不想见到我”的卑微。
童迟抬眸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依旧没什么温度,但似乎比之前的彻底空洞,多了一丝极淡的……审视?
他摇了摇头,依旧拒绝了。
应昔雾脸上立刻浮现出明显的失落,但他很快又强打起精神,挤出一个理解的笑容:“没关系,不想去就不去。在家……也挺好的。”
他这副“一切以你的意愿为准”、“我受点委屈没关系”的姿态,演得淋漓尽致。
然而,转折点发生在一个午后。
童迟坐在窗边看书(或许根本没看进去),应昔雾则在旁边安静地插花。他插的是一束白色的雏菊,搭配着绿色的尤加利叶,清新又生机勃勃。
他抱着花束,走到童迟身边,声音很轻,带着点怀念:“我记得……你以前说过,这种小花很可爱,像小太阳一样。”
他一边说,一边习惯性地想伸手,像以前那样,亲昵地帮童迟理一理额前的碎发。
这是一个近乎本能的、带着占有欲的动作。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童迟皮肤的前一刻,他猛地顿住了,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没资格”这么做,眼神瞬间闪过一丝慌乱和受伤,手像被烫到一样迅速缩了回来,连带抱着花束的手臂都收紧了些,白色的花瓣微微颤动。
他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只留下一个紧绷的下颌线,和周身散发出的、浓得化不开的难过和……自我厌弃。
他没有说话,只是抱着那束像小太阳一样的雏菊,僵硬地站在原地,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就是这个动作。
这个强行克制下来的、想要触碰又收回的手。
这个浑身写满了“我想靠近你却又不敢”的卑微和悲伤的姿态。
像一根极其细微的针,猝不及防地刺破了童迟用麻木筑起的外壳。
童迟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看着应昔雾低垂着头、抱着花束僵硬无措的样子,看着他那双漂亮眼睛里无法掩饰的受伤和慌乱……
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烦躁感,混杂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来不及分辨的心软,猛地窜了上来。
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这副样子,很……碍眼。
比他之前强势冰冷的样子,更让人……心烦意乱。
他猛地合上了手中的书,发出不大不小的一声响。
应昔雾被这声音惊得抬起头,有些茫然无措地看向他,眼神里带着一丝未被掩饰好的紧张。
童迟没有看他,只是站起身,声音干涩地说了两个字,打破了长达数周的沉默:
“放着吧。”
他说的是那束雏菊。
然后,他没再理会僵在原地的应昔雾,径直转身上了楼。
应昔雾抱着花束,站在原地,看着童迟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久久没有动。
直到确认童迟已经完全离开,他脸上那副卑微受伤、慌乱无措的表情,才像潮水般缓缓褪去。
他低下头,看着怀中洁白娇嫩的雏菊,嘴角缓缓地、缓缓地勾起了一抹极深、极动人的弧度。
那笑容里,有计谋得逞的愉悦,有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更有一丝势在必得的幽光。
鱼儿……终于咬钩了。
虽然只是极其轻微的一下试探。
但他知道,童迟那颗冰封的心,已经开始松动了。
而他这位顶级绿茶影帝,有的是耐心和手段,将这微小的裂缝,一点点扩大,直到再次将他的迟哥,牢牢地、心甘情愿地(至少表面上是),困在自己身边。
这场追妻(?)火葬场,正式进入了 【绿茶影帝の反攻】 新阶段。好戏,还在后头。
不管了我先干了[摊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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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第 9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