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爷要饭实录 第16章 第16章

戚明走到贺岑身边，没什么表情的道：“……贺岑是吧，你我之间本来应该无冤无仇，可就因为你的‘想往上爬’，我一家老小全都命丧黄泉，虽然你的一条烂命不值得拿来告祭他们，但是他们都还在下面等我给一个交代，所以你……去死吧！”

话音刚落，戚明的刀就猛的扎进了面前一个人的胸口，可就在下一秒，他皱起了眉头，这感觉不对劲！

一抬头，果然看见一把刀对着他的眼睛刺了过来，千钧一发之际，他用手掌接住了这一刀，同时手掌也被刺了个对穿，剧痛使戚明的五官皱在了一起，再看面前这个人根本不是什么贺岑，而是在他旁边的杜海风！

原来刚才在戚明的刀刺下去之前，贺岑把杜海风拉过来挡在了自己面前，用杜海风的心口接住了戚明的刀，而他自己则在杜海风身体的掩护下，刺向了戚明的眼睛。

大概是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杜海风睁大着眼睛，连惊恐也来不及，就那么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刀柄，停止了呼吸——死不瞑目。

贺岑刺穿了戚明的手掌后立即撤手，同时翻身而起，想要趁那两个人没反应过来之前离开，可他刚刚迈出一步就停住了脚步。

一把小刀插在了他的后心处，这把刀虽说是小刀，可尺寸和一把匕首差不多，而且也很锋利，插进后心的感觉就像之前被切断手腕一样顺滑。

他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只来得及说了一个“你”字，就向前倒在了地上。

寒钰在他后面，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起伏不定。

时令啧了一声，道：“再一再二不再三，还能让你第三次跑掉吗。”

说罢，过来抽走了他的宝贝小刀，拍拍寒钰，道：“没事儿吧。”

寒钰定了定神，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道：“我爹以前总说我太娇弱，不适合传承家学，所以把全部心力都花在了我大哥身上，刀兵什么的从来不让我碰，说有我大哥一个人辛苦就够了，让我安安心心念书就行了，家里从来没出过读书人，所以他们都对我很宝贝，虽然外面都不知道我爹还有个小儿子，可我感觉没什么，爹，娘，大哥，全都宠着我，要什么给什么……出事的那段日子，我一直在外面念书，出去的时候明明什么都是好的，回来的时候却……一个人都没有了，爹娘和大哥全都不见了，家里到处都是血迹，到处都乱七八糟的，我用了好久才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眼泪开始无声的滑落，寒钰泪眼朦胧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哽咽着道：“如今我终于用这双手给他们报了仇，爹，娘，大哥，我终于……对得住他们了。”

时令有些不是滋味，安慰人的活儿他不熟练，搓搓手，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些啥，只好过去查看戚明的伤势。

贺岑那一刀很凶险，要不是戚明反应快用手掌挡住，也许躺在这儿的就不只两具尸体了。

他第三次拿出何云的万能药膏，帮着处理了一下戚明的手掌，又查看了一下其他伤的情况，半晌后，叹了口气，道：“戚家主，我观你气色，这一身伤不算，你可能还中了毒，具体是什么毒我不清楚，不过你真的不能再气血起伏了。”

戚明平静道：“来洛平的路上我就有所察觉了，应该是一路跟着我的人做的手脚，那会儿不知道是哪路人马，现在看来就是刹海帮的手笔吧。”

时令松了口气，道：“知道是谁下的毒就好办了，解药可以找他们拿。”

寒钰抽抽嗒嗒的过来帮忙，道：“哥，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时令扫了他一眼，寒钰哭的脸色通红，像个小兔子似的，一抽一噎的，他揉了揉小兔子的头，道：“你怎么没用了，刚才不还堵住了贺岑吗，还亲手给自己的家人报了仇，像你这么能干的人可不多啊。”

寒钰偷眼看时令，“不是你让我站那儿的嘛，还偷偷给我塞刀，你早知道他要跑吧……谢谢你啊，时哥。”

后面那句称呼，寒钰说的非常小声，有别人在场，他一直记得要维持住时令的假名形象。

“谢什么啊，”时令也小声说，“我又不是不拿钱。”

寒钰笑了笑。

时令：“再说了，跟贺岑过了几回招，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他不是个甘心就死的人，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他都会想着跑路。”

料理好戚明之后，他交待寒钰，“你跟戚家主就待这儿吧，别再走动了，我去帮帮你沙大哥，顺便问那个青龙拿解药。”

戚明道：“多谢……你我素无相交，为何要这么帮我？”

时令手一挥，“没什么，顺手的事儿。”

不过是他也中了点儿毒罢了。

寒钰突然扯扯他衣袖，道：“哥，你看。”

“看什……”

远处走过来两个人，穿白衣服的那个时令很眼熟，是沙海。

另一个冠带华服，腰悬佩剑，气质清苦，有点瘦弱，看起来身体不太好的样子。

时令挑眉，刹海帮那么多人，沙海一个人解决完了？

俩人走近，对眼前的状况好似一点儿都不吃惊，沙海在时令面前站定，另一个人冲着戚明就过去了。

“戚大哥，你没事吧？怎么伤成这样？”

戚明笑了笑，道：“竹喧，你来了。”

“别说话了，”明竹喧皱皱眉，“你先闭眼休息。”

时令这时插了一句话，道：“那个，他中毒了，应该是刹海帮下的，解药……”

明竹喧道：“是风月散吧，解药我这儿有。”

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倒了一颗出来，给戚明服下了。

时令想了想，琢磨着该怎么给自己也要一颗，这个人看着很好说话的样子。

沙海看着时令，突然道：“你也中毒了吧。”

时令：“？”

这怎么看出来的？他都用内力压下去了，还能看出来？

“什么！”寒钰惊呼，“哥你中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你别硬撑啊。”

明竹喧起身，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道：“确实，来，解药给你，吃了就没事儿了。”

时令：“……多谢。”

他接过解药，拿在手里看了看。

寒钰有点着急，催他，“哥你吃啊，这药是要吃下去的。”

废话，解药要吃下去这都能不知道吗，时令瞥了一眼寒钰。

看他有点迟疑，明竹喧笑了笑，道：“放心吧，这解药没毒。”

时令看他，把药吃掉，也笑了，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在想，这个毒为什么要叫风月散这个名字。”

明竹喧：“这个药是杜海风自己研制的，会不知不觉的侵蚀心脉，是一种慢性毒药，它本身没有名字，风月散是我起的名字，他们经常拿来药我的人，为了便于区分，我就给起了一个名字。”

“你是……”

明竹喧笑道：“宋公子你好，我是归海楼楼主明竹喧。”

“啊，”时令点点头，虽然已经有所预料，但还是有一点点吃惊，主要是真的没想到沙海居然真的没说谎，“明楼主你好，叫我……”他瞅了一眼沙海，“叫我宋渡就好。”

明竹喧：“听离……阿海说起过你，宋公子年少有为。”

这话时令没法接，他不知道沙海是怎么跟明竹喧说的，反正按照他给自己的剧本，眼下他就是一个市井小偷，跟归海楼楼主没话讲很正常。

好在寒钰关心起了目前很重要的一个问题，他担心的问沙海：“沙公子，那边的事怎么样了，那些人没伤到您吧。”

沙海道：“我没事，归海楼的人及时赶到，没费多大功夫就控制住了场面。”

寒钰放下心来，又接着问道：“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接下来？”明竹喧蹲在戚明身边，仔细的查看，闻言“哼”了一声，道：“刹海帮跟我作对了那么多年，如今还把戚大哥伤成这个样子，现在终于落到了我手里，当然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杜海风和这个喽啰……”他踢了一脚贺岑的尸体，“……这么轻易就死了，便宜他们了。”

时令试探道：“杜海风和朝廷勾结的事，您知情吗？”

明竹喧把戚明扶到一旁，让他慢慢调息，三人找了个僻静地方，寒钰也跟了过来，他这才开口道：“我原来是不知情的，不过刚才听阿海提了一嘴，我就把那个青龙和朱雀暴打了一顿，这才知道的，个怂货杜海风，没想到还能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时令：“……”

总觉得从明竹喧嘴里听到这种骂人的词有一点违和的感觉，看寒钰惊飞的眉毛，估计他也是差不多的感觉，时令咳了两声，道：“那楼主打算如何处置刹海帮剩下的人？”

明竹喧得意的一挑眉毛，“当然是把刹海帮并了，让他们到我归海楼干杂役去，让他们打碎我那么多宝贝古董！”

这楼主嘴还挺贫，时令估计他是打算把人归置归置，收到自己旗下，毕竟平白那么多武力，不要白不要。

时令：“那个青龙和朱雀呢？楼主也收下？”

明竹喧眯了眯眼睛，瞥了时令一眼，“我有那么蠢么？”

“刹海帮其他的人还好说，都是些不知情的人，就拿那个庞熊来说吧，非但武功不错，多年来兢兢业业，恪尽职守，人还挺正直，一听说他们帮主干了那种阴损事，当即扒了那身校服，义愤填膺的，脸都气红了，刹海帮大多数人都良心犹存，我归海楼收了不亏，可那两个堂主又算什么，良心被狗吃了！助纣为虐！杀我戚大哥的家人不算，还打我戚大哥！我凭什么要保他们。”

这理由听起来很合理，不过看他那样子，最重要的理由应该是“打我戚大哥！”吧。

时令笑笑，又问：“那你打算怎么收拾他们？”

明竹喧冷笑一声，道：“我打算把这事儿宣扬开来，让江湖各派都警醒警醒，再把他们交出去，让他们体会体会，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的滋味。”

这样的话，估计他们也活不了多久了，说不定哪天就死于别人的暗杀了，要是没有人来杀，时令估计明竹喧也不会让他们活的太好，在死之前体会一下这种痛苦也挺好的，对那些因他们而死的人，也算是一种别样的祭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