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吧,文宗主。”昨夜休整一番,子不识强行将体内那丝若有若无的法力波动压下。他挺直了脊背,用十足的精气神掩盖着法力微弱的窘迫。
“好。”文络影不再多言,变幻出神赐法器——衔玉琵琶。
子不识此刻无法催动任何法器,只能将身法施展到极致。他的身影在文络影奏响第一声时,便已飘出数丈之外。
“不愧是子宗主,法力被压制至此,身法依旧灵动。”文络影赞叹着,指尖却毫不停歇。她拨动琵琶弦,一串串音刃射出,同时,那悠扬的乐声试图缠绕住子不识的脚步,迟滞他的速度。然而,子不识总能险之又险地避开所有攻击。
文络影眼神一凝,攻势陡然变化。她不再追求点对点的精准打击,而是奏响了衔玉琵琶的第一式——余音绕梁。霎时间,原本清越的琵琶声变得靡靡诡谲,直冲子不识的识海而去。
“我的精神力远在你之上,你这一式魅惑不了我。”子不识心神守定,将所有靡靡之音尽数荡开。
“好,那便试试这招。”文络影见状,手腕翻转,指法越发急促。衔玉琵琶的第二式——音海覆浪,应声而动。
子不识只觉得脚下的地面突然失去了实感,开始如波浪般起伏、流动。坚实的土地顿时化作一片无形的海洋,每一次翻涌都带着巨大的推力,让他难以站稳身形。
子不识脚下不停,在流动的地面上辗转腾挪。他不仅要躲避接二连三翻涌而起的音浪,更要时刻提防空中的音刃偷袭。
就在子不识调整方位,一个立足未稳的瞬间,文络影看准了破绽,手中琵琶猛地一挥,一道凝实的音刃当头劈下。
子不识瞳孔骤缩,避无可避。他一咬牙,只能从本就所剩无几的法力中硬生生挤出一丝,凝出鬼刃,迎着那道音刃斩去。鬼刃与音刃同时湮灭,化解掉这次攻击的同时,子不识借着反震之力,猛然提气,竟以肉身之威,强行踏平了脚下翻涌的音浪,稳住了身形。
“子宗主连我这一击都能轻松摆平,不愧是实力突破圆满之境之人。”
“别光顾着夸赞我了,文宗主还需拿出些真本事来才好啊。”子不识催促道,气息微喘,却强作镇定。他是真的想了解清楚,这神赐法器究竟赋予了文络影怎样强大的法术。至少到现在为止,他所见的,还不足以让他心服口服。
“好,满足你!”话音刚落,衔玉琵琶的第三式——百音盛宴,正式开启。
子不识看到文络影在衔玉琵琶未收回的同时,另一只手轻扬,琉璃百褶琴便凭空浮现。
同时操控两件法器进行攻击。子不识心中巨震:看来她也被授予神力了!
下一刻,衔玉琵琶的雄浑与琉璃百褶琴的清脆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复杂的音乐风暴。那不再是单纯的干扰,而是一种全方位的压制。子不识只觉得头脑一阵轰鸣,脚下发软。
“不好……她的精神力……超过了我。”子不识感到大事不妙,他拼命想要凝聚心神,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像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的木偶,开始不听使唤地摇晃。“这下糟了!”
他的行动完全被文络影的乐音所牵引,每一个动作都慢了半拍,破绽百出。文络影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道凌厉的音刃精准地击中了子不识的肩胛。
“噗!”子不识闷哼一声,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黑,但也将他从那被操控的麻木状态中暂时唤醒。他挣扎着抬起手,将体内仅剩的所有法力凝聚成最后一道鬼刃,用尽全力朝着文络影的方向掷去。
然而,此刻的文络影只是轻轻一侧身,便轻易地躲开了攻击。
“这是怎么了?你也用不着压制自己的实力到这种程度吧?”文络影看着倒地不起的子不识,一阵疑惑涌上心头。她停止了弹奏,琉璃百褶琴也随之化作光点消散。
失去了乐音的操控,子不识感觉那股禁锢在身上的力量终于退去,他大口地喘着粗气,慢慢清醒过来。
“没事,”他撑着地面,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抹去嘴角的血迹,强撑着说道,“算是我小看了你的这件神赐法器。今日便到这吧,我回去再好好研究一番。”
没等文络影开口,子不识便已转身,往大门的位置跑去。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每次和我对战的时候,都表现得这么虚弱……”文络影望着他狼狈的背影,喃喃自语,“难道是他身上的禁制还没有解除吗?赤阳前辈不是都告诉他解法了吗?会这么难解决的吗?”她越想越糊涂。
***
狼狈地回到住所后,子不识甚至来不及换下衣袍,就径直冲进了俞秋毫的房间。
“怎么了?输得很惨?”俞秋毫正悠闲地品着茶,看到子不识那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当面就是一句嘲讽,“看你这副落荒而逃的样子,真是给我们冥玄宗丢脸。”
“我也是没办法,都怪我当初答应得太草率了。”子不识一把抢过桌上的茶壶,大口大口地灌下,这才感觉喉咙里那股火烧火燎的感觉稍稍缓解。他颓然坐下,歇息道,“不行,我得赶紧回房间去恢复1被操控,你没事就不要来找我。”
“行,我是绝对不会来打扰你的,你好好休息吧。”俞秋毫放下茶杯,慢悠悠地补充道,“若是实在没法力了,我是可以借你一些的。”
“不需要。”子不识嘴硬地回了一句,起身便要离开。
俞秋毫两手一摆,做了个“请便”的姿势。
***
在房间里枯坐了半个时辰,子不识最终还是厚着脸皮,再次敲响了俞秋毫的房门。
“怎么了?刚才不是还说不需要吗?怎么现在又反悔了?”俞秋毫靠在门框上,努力压制着自己想要放声大笑的冲动,但那上扬的语调还是出卖了他。
“放心,等我恢复好了,你这几天借我的法力,我都会原原本本还回来的。”子不识承诺道。
“好了,知道了。”俞秋毫也不再逗他,手心一翻,法力毫不吝啬地涌向子不识,“够了吗?”
“够了,够了!”法力入体的瞬间,子不识只觉浑身毛孔都舒张开来,那种久违的充盈感让他舒服得差点呻吟出声,“多谢多谢!”
“既然借了我的法力,那明日再与文络影对战的时候,就不要再像今日一般狼狈落败喽。”俞秋毫提醒道。
“绝对不会了!”子不识立刻嬉皮笑脸地拍着胸脯保证。
俞秋毫无奈地摇了摇头:“先吃饭吧,午饭已经准备好了。”
子不识立刻变得乖巧听话,跟着俞秋毫走向饭厅。
***
转眼间便到了第二日。
上午,阳光正好。子不识按照约定,准时来到文府。有了俞秋毫的法力作为支撑,他整个人气势都不同了。
“子宗主,昨日的对战情况,您研究清楚了吗?”文络影一开门,便单刀直入地问道。
“放心,我昨日研究了一下午,自然是弄清楚了。”子不识微微一笑。
“那二话不多说,今日正好忖度也在,就做个见证吧。”文络影侧身让开,同时,那柄熟悉的衔玉琵琶已然在手。她展开了和昨日一模一样的攻势,无数音刃呼啸而来。
但这一次,子不识早有预料。他不退反进,指尖连续弹射出数道鬼刃,精准地迎向袭来的音刃。只听一连串“叮叮当当”的脆响,所有音刃尽数被中途拦截粉碎。
文络影一愣,她没想到子不识的攻势会如此迅猛,完全打乱了她的节奏。她只能反复在空中闪躲,根本来不及静下心拨弄琴弦,更无法施展招式。
“今日,子宗主的攻击尤为猛烈啊。”文络影见状,当机立断,迅速收起衔玉琵琶,转而变幻出另一件法器——雀翎扇。她猛地一挥扇面,刺骨的寒气瞬间弥漫开来,寒冰领域以她为中心迅速扩张。
然而,经过之前在落星城的一战,子不识早已克服了在冰面上作战的困难,再加上血色火山的历练,他对这类减速领域早已免疫。只见他在光滑的冰面上行动自如,步法更加迅捷。
“竟然无效!”看着子不识如履平地,文络影大吃一惊。她绝不能让子不识近身,于是迅速扇动雀翎,厉喝道:“冰柱光牢,起!”
刹那间,千万根晶莹的冰柱拔地而起,同时,千万根炽白的光柱从天而降,二者交错纵横,瞬间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牢笼,将子不识困在了原地。
“要想直接破碎这些柱子,必须使用强烈的攻击,那样我的法力又会大量消耗……”子不识看着这天罗地网,眉头紧锁。他可不能把借来的宝贵法力消耗在这种地方。他一边在冰面上优雅滑行,一边凭借着自己远超常人的□□力量,一拳一脚,将靠近的冰柱和光柱一根根击碎。
但那些才被击碎的柱子,竟在文络影的操控下迅速复原。
“竟然还能复原!”子不识惊呼一声,知道不能再节省了。他双目一凝,双手在胸前快速结印,一道暗红色的能量球体迅速汇聚成型。
“末日之灭!”随着他一声低喝,那暗红色的能量球猛然爆发,虽然气势远不及全盛之时,但对付场上的这些光柱和冰柱,依旧是绰绰有余。毁灭性的能量横扫而过,整个战场瞬间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就连子不识脚下的寒冰都被融化蒸发。
两人相隔十丈,再次对峙,开启了下一轮的攻击。
文络影神情严肃,再次变幻出衔玉琵琶。有了之前的教训,她这次机智多了。她不再光凭双手拨弦,而是双目微闭。
“这就是文府的绝学——意念操控术吗?”子不识看着那自动拨动的琴弦,心中暗惊,这一战,他真是大开眼界了。
弦乐声再次翩翩而起,比之前更加灵动、更加难以捉摸。子不识全神贯注,将精神力提升到顶峰,在无数音刃织成的死亡之网中穿梭。
直到文络影使用出衔玉琵琶的第三式。琉璃百褶琴再次横空出现,与衔玉琵琶的乐声交相辉映,那股能操控精神的魅惑乐音比昨日更加强大。
更让子不识心惊的是,文络影只凭意念操控着两件法器,竟解放出了双手。她双手之间,一缕缕炽热的金光在她掌心汇聚——是曜日光泽。
“曜日光泽吗?”子不识立刻察觉到了致命的威胁,他必须在蓄力完毕前将其阻断。
子不识的身形化作一道鬼影,以最快的速度向文络影冲去。
可当他即将近身的刹那,地面毫无征兆地爆开了,无数光刺破土而出,将他团团围住。
“这不是……”子不识大骇,这是赤阳的法术——荆棘光刺。他来不及躲闪,瞬间便被困在了其中。光刺迅速生长、缠绕,将他牢牢束缚在原地。
“什么时候……”子不识无法挣脱,只能任凭荆棘越缠越紧。随着荆棘的束缚,一股奇异的能量侵入他的体内,他的精神力开始变得紊乱,意识也渐渐模糊,再次被那双琴的乐音所操控。
“又完了……”子不识眼前发黑,身体麻木地跟随着乐音左右摇晃,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也就在这时,文络影的曜日光泽顺利蓄力完毕。一轮耀眼的金色小太阳在她掌心成型,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对着无法动弹的子不识投射而来。
在一阵剧烈到令人失聪的爆炸声中,子不识再次轰然倒在地上。
文络影赶紧收回法器,快步跑过来查看情况。她看着子不识灰败如纸的脸,以及他微微抽搐跳动的手指,松了口气:“还好我留手了,不然你估计得残废。”
见他晕了过去,文络影便叫来一直旁观的叶忖度,一块把他抬回屋子里休息。
两人一个抬手,一个抬脚,费了些力气,才将高大的子不识搬回到屋子里的床榻上。文络影为他盖好被子,看着他沉睡的眉头依旧紧锁,心中的疑惑却越发深了。
***
昏迷许久,子不识终于恢复了意识。他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不是熟悉的天花板,而是一张放大了的笑脸。
“呦,我们实力强大的子宗主醒了啊。”叶忖度一开口,那熟悉的嘲讽语调便精准地刺入子不识的耳膜。
“我……这是……”子不识晃了晃昏沉的脑袋,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曜日光泽爆炸后的余威让他浑身酸痛,提不起半点力气。
“看来络影的攻击效果还没有消退啊,”叶忖度靠在床边的椅子上,好整以暇地抱着双臂,“你要不再闭眼睡一会儿?反正都快要吃午饭了,到时候我再来叫你,保证不让你饿着。”
“不用不用,我站起来走走就行。”子不识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想要逃离这令人窘迫的境地,可刚一用力,曜日光泽灼烧过的伤痛便如潮水般涌来,他双腿一软,整个人便要往床下摔去。
“还是我扶着你吧。”叶忖度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他的胳膊。
叶忖度搀扶着子不识,一步步朝门外走去。子不识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他身上,每一步都走得一瘸一拐,狼狈不堪。
来到院子,午后的阳光温暖和煦,子不识一眼就看见文络影正站在院中,手持雀翎扇,周身寒气缭绕,显然是沉浸在修炼之中。
听到脚步声,文络影收起法器,转过身来。当她看到被叶忖度半架半扶着的子不识时,快步走了过来:“子宗主,您终于醒来了。怪我……下手太重了。”
“没事,没事,真的没事。”文络影越是关切,子不识就越是觉得无地自容。
“你的情况,我们都了解的,是我们忽略了。”文络影看着他那副强撑的模样,再次诚恳地道歉。
子不识心里猛地一沉,果然,赤阳将自己身中禁制的事情,全都告诉了文络影他们。这下算是彻底暴露无疑了,自己苦心经营的实力强大的宗主形象,在这一刻被摧得粉碎。
“所以,之后的修炼,我们还继续吗?”子不识艰难地开口。
“子宗主,您觉得呢?”文络影反问道。
子不识脑子一片混乱。他明白,想要重新恢复所有的法力,就必须先解除这该死的禁制;可想要解除禁制,就必须向文勋智开刀。然而,那个计划还没有完全商量明白,如果现在拒绝做文络影的陪练,那他恐怕就再也找不到一个如此正当的理由,来自由进出文府,近距离探查文勋智的动向了。
“继续吧,我可以的。”子不识一咬牙,狠下心来,吐出这几个字。
可文络影和叶忖度对视一眼,脸上的表情却显得犹豫。
“可是,你现在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文络影的一句话,再次精准地捅进了子不识的胸口,让他本就脆弱的自尊心又添了一道深深的伤痕。
“无妨,我会尽快处理的。”说完,子不识猛地挣脱叶忖度的搀扶,强撑着一口气,一瘸一拐地、头也不回地往大门方向走去。
文络影和叶忖度看着他虚弱的背影,生怕他下一秒就会突然倒下来。但思前想后,还是给他留一些体面吧。
“络影,经过这几日对战,我们也大致摸清楚,子不识的法力究竟透支到了什么程度。”叶忖度看着子不识消失的方向,低声说道。
“可他连我最基本的攻击都快要扛不住了,”文络影声音里充满了担忧,“我真怕他再这么继续下去,身体会彻底垮掉。到那时,他还怎么跟我进行灵祭,摆脱命运的禁锢?还有,若是他无法恢复全盛状态,那我还能找谁作为训练对象呢?以他的作战经验,肯定能让我受益匪浅的。”
虽然文络影目前的当务之急是尽快提高实力,但她作为文府的宗主,又不能对宗门内的事务全然不管。况且,盈光各宗之间潜藏的问题还没有完全调查清楚,戴鼎便是一个关键的突破口。
“我爹呢?他现在在哪儿?”
“文大人,他又去岱山宗了。”
“那戴鼎那边,问出些什么了吗?”
“没有,这几天他一直沉默不语,整日在屋子内观赏盆栽,那副悠闲的样子,一点都不像被软禁的。”
“去会会他吧,争取把这些琐事全部都解决掉。”文络影下定了决心。
说完,两人便朝着关押戴鼎的住所走去。
***
另一边,再次灰溜溜回到住所的子不识,闷闷不乐地一头栽倒在大床上,将脸深深埋进被子里。
“不识,你回来了!”俞秋毫闻声从里屋出来,本想关心几句,结果却只看见一个破破烂烂、散发着焦糊味的人瘫在床上。
俞秋毫一时间竟没敢认出来,他愣了半晌,才试探着开口:“你这是?又失败了?”他拼命忍住笑,肩膀却不受控制地微微抖动。
“秋毫,完了,彻底完了,这次丢脸丢到姥姥家了。”子不识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带着哭腔,“我中禁制的事果然早就被文络影和叶忖度知晓了。”
“什么?”俞秋毫也是大惊失色,“那关于文勋智……”
“那应该没有,不然他们也不会邀请我去文府,更不会只是单纯地陪我‘切磋’了。”
听到这话,俞秋毫立马松了一口气,拍着胸口接连说了几句“幸好”。
“不行,我要振作起来,明日必须赢得胜利!”子不识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被子滑落,可怜巴巴地望着俞秋毫。
“我……”俞秋毫看着他那副模样,立刻明白了他的心思,无奈地叹了口气。
再次输入足够的法力后,子不识顿时感觉精力充沛。而俞秋毫的脸色却白了几分,昨天给子不识的法力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今日又消耗了大半。
“午饭准备好了吗?我有些饿了。”子不识一脸无辜地看着俞秋毫。
俞秋毫即使再多无奈,却也还是认命地领着这个“法力吸血鬼”去吃饭了。
***
下午,子不识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铺开一张纸,开始仔细研究起文络影的各种招式,争取明日能一雪前耻。
而俞秋毫则在房门外面反复徘徊,时刻注意着屋子里的动静。他贴耳在门上听了许久,里面断断续续地传来子不识的嘀咕声,以及一声声沉重的叹息。清楚子不识如此接二连三地遭受打击,俞秋毫决定,必须为他做些什么。
***
文府中别院里。
文络影和叶忖度并排站在戴鼎面前。戴鼎正悠闲地给一盆造型奇特的松树盆栽浇水,仿佛他们只是前来拜访的客人。
“二位都来了这么多趟了,您父亲,我们的文大人也去宗门许久了,这不还是没有任何证据指明我有问题嘛,何必还要关我这么久呢?”戴鼎放下花洒,慢条斯理地开口。
“戴宗主别着急啊,”文络影微笑着挽留道,“我父亲都还没有回来呢,何不等到他回来,好好道别一番再走呢?不过您也放心,我们为您安排的下人以及日常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绝对不会亏待您的,只要您安安稳稳地待在这院子中。”
“文宗主这是打算拘留我了?”戴鼎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怎么算是拘留呢?这里又不是牢狱。”叶忖度在一旁笑着打圆场。
“哼!”戴鼎冷哼一声,转身过去,“连把剪子都不给我,这树枝都茂密成什么样子了!真是暴殄天物!”
“我们也是为了您的安全考虑啊,”文络影轻笑一声,指尖凝聚出一道锋利的光刃,轻轻一划,几根多余的枝条便应声而断,“戴宗主日后若是需要,晚辈是可以专门过来帮助您修剪一番的。”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戴鼎看了一眼那完美的切口,满意地笑了一下,随即又变回那副严肃的表情,“你们封住我的所有法力,也封印了我的法器,是怕我出逃吗?”
“众所周知,文府的后院阵法重重,就连当初子不识夜闯也还是被这幻境阵法困住过,”文络影不急不缓地解释道,“我们封印您的所有法力和法器,也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啊。万一您一冲动,硬闯这些阵法受伤了,我们可担待不起。”
“说起子不识,”戴鼎又转过身来,“最近我可听说了不少他的消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