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漂亮是我的了 第9章 花雨季节二三事（8）

宋境动作来得猝不及防，众人皆不分程度地惊到了。陈乐见反应最快，半秒后二话不说也直接上去踹了一脚，男人腿部先吃劲，往一侧踉跄着想平衡，没坚持几步还是倒地，脸部后知后觉地疼起来，抬手先捂住，然后不敢置信道：“你们敢打我？”

陈乐见反问：“难道你不该打？”

“我他妈——”

“道歉。”宋境甩了下右手，双手插进兜，打断道。

“你他妈又是谁啊？！跟你有个屁关系在这儿指指点点？”男人对宋境破口大骂，脖颈间青筋暴起，喘了口气后逡巡对面两人，突然对着中间的云衍初发笑，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喂，感觉你挺有能耐的，有两位护花使者为你保驾护航，看样子你们也是一起出来玩的，我比较好奇，谁是你——备胎？”

“那不成，”男人渐渐起身，拍了拍屁股的灰，额角一扬，“后面的才是？”

男人话中所指显然是站在云衍初后侧方的林树文，林树文闻言脸色微变，怒斥道：“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男人对林树文的警告丝毫不顾，还一个劲地盯着云衍初，嘴角弯得厉害，似乎只对云衍初口中的答案感兴趣。

湿透的衣料没那么沾肤了，成绺的红发发尾如针般撩刮着锁骨，云衍初的嗓音有点冷淡：“我完全不认识你。”

“那又——”

“所以和你没关系。”云衍初继续道：“你更没权利恶意猜测我们之间的关系。”

或许云衍初的话让男人破防，男人变本加厉：“谁说没权利了，嘴长在我身上，我爱怎么说就怎么说！这样吧，看你这模样实在对我胃口，要不我给你点钱，你……”

“宋境！”满庭冬尖叫了一声。

“你听不懂人话啊？”宋境扬起手又是重重一拳，挥向男人。

男人也不想再被挨打，格挡住，顺势还了一拳，一瞬间他们扭打起来。男人身边的女人再没忍住，对男人吼道：“你他妈给我住手！”

云衍初抬脚，想上去劝架，结果被陈乐见拦下来，还给了林树文一句：“看好他。”说完直接往自己的方向拉了一把在战斗中的宋境，还居然没拉动，宋境双手钳制住男人赶忙回头看了眼，疑惑说：“干嘛？”

陈乐见蹙着眉：“你凑什么热闹？”

宋境不知为何一时语塞，但他很快找到理由：“他…刚才也说我了。”

男人则趁他们两人说话的间隙猛地挣开，迫不及待想往宋境的脑袋砸，但陈乐见相对迅速，刹那间攥紧男人的手腕往上一抬，堪堪擦过宋境的鬓角，陈乐见动作没停，转过男人的手丝滑地向男人身后一扣：“懂不懂江湖规矩啊？”

“什么东西？”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滑稽无比的事情，“你当我第一天出来混的？！”毕竟是成年人身材，还有点魁梧，男人虽然身高比不上陈乐见，但力气比他大不少，挣脱后扭身和陈乐见对打，宋境也不想闲着，接着上去。

混战中，男人喊了句：“麻痹的江湖规矩呢一打二？”

陈乐见：“……”

前三个字应该送给宋境吧。

良久，三人被附近赶来的警察带到了派出所，女人报的警。

发型三人组姗姗来迟，包括和他们一起的女生，共同担忧地遥望着渐行渐远的警车…屁股。莫西干最先开口，问云衍初：“发生什么事儿了？”

云衍初心情很差：“很难一句话说清楚，我想先跟过去看看，你们先回家吧。”

林树文说：“我跟你一起去。”

云衍初看向他，未置可否。

满庭冬接过话茬：“宋境和陈乐见在那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要不我们都去吧，免得担心。”

莫西干附和道：“对。”

云衍初说：“好。”

·

游乐园最近的派出所内，男人脸上挂彩相对宋陈两人较为严重，于是他指着自己的伤对电脑后面的大哥激昂道：“警察同志你看看他俩给我打成什么样了，赔钱！必须赔钱！”

执勤警察敲着键盘的手停下一只，抬眼看他：“你先说说是怎么回事。”

“行啊。”男人四处张望，拖了把四脚圆皮凳过来，凳脚在地面划拉发出刺耳一声。

男人坐上去，整装待发：“我跟你说啊警官，是他们两个先动手的，我刚从那个什么什么来着？”

女人翘着二郎腿坐在墙边，刷着手机的脑袋提起半秒，提醒道：“激流勇进。”

“对，激流勇进，这不重要，”男人继续说，“重要的是我才刚上岸，那个穿白短袖的气势汹汹就冲上来揍我一拳，平白无故被打我当然要反击啊，然后他旁边那个也上来和他一起打我……”

“警察同志你看，”男人撸起两边袖口，“我上臂，还有这手腕，都还红着，就那个穿破洞裤搞的，不知下手有多重！”

警察大哥像是见怪不怪，粗略地撂下一眼后便转向他们，问：“学生？”

宋境和陈乐见同时说了个“嗯”字。

“高几了？”

“高二。”

“都在哪儿读呢？”

“二中。”/“琅高。”

宋境眼皮抬起，看向陈乐见，警察的视线也在陈乐见身上多停留了几秒。

“穿得这样流里流气的居然是琅高的学生。”男人忽然嗤笑道。

陈乐见双脚不同朝向，分岔比较开，中心放在右半边身子，是个他很舒服的站姿，但表情很漠然：“有什么意见跟我学校交流，没时间听垃圾翻身的动静。”

宋境闻言立马侧过头，无声地弯起嘴角。

“你！”男人重重地拍了下桌子，“警官你看看现在的学生都什么样儿？！”

警察大哥轻咳，对陈乐见厉声道：“这站的什么姿势，跟你旁边的人学学！”

陈乐见不耐烦地瞥过去，心想这家伙还真是会装模作样。宋境双手垂在两侧，身子直立着，脑袋微微含着，俨然一副虚心听教的样子。

啧。五秒之后，陈乐见站直，头也低下来，将双手摆在身后，比宋境增添了一种“知错会改，再不故犯”的感觉。

于是警察大哥用一种略微慈祥和善的眼神看了一会儿陈乐见。

目睹一切的宋境：“……”

“对了，”警察大哥立刻转回工作模式，问宋境：“他说你先打的他，究竟你是有何原因要打他？”

宋境：“我……”

“大哥——！”

这一石破天惊的破锣嗓子打断了宋境的回答。

领头的发型三人组带着一帮人进了派出所，此时的派出所被这群乌泱泱的青春面孔挤得略显拥挤。

警察大哥起身控场：“你们先在一旁等候，要是有目击人士可以过来我这边。”

学生自然听话，陈乐见也交代了莫西干一声，让他们仨等着，两张小沙发上只坐了女人一个，其余地则站在靠门位置，事情发生在场的云衍初等人聚集到宋陈两人身旁。

“乐见哥，你还好吗。”

“没事儿。”

“好了，你继续。”警察大哥示意宋境。

宋境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等警察大哥重复第三遍的时候他才开口说话。

“我…看他不爽。”

警察大哥拧起眉：“这算原因吗，我问的是你动手打人的原因！”可能警察大哥也觉得自己说的两句话并无二致，顿了下又重新问，“为什么不爽？”

宋境撇撇嘴角，说不出什么所以然。

“警察叔叔。”

莫名被道出年龄的叔叔本叔看向红发小子：“嗯？”

“我朋友他只是想帮我，”云衍初想了一会儿，“讨个说法。”

“具体呢？”

云衍初指了下坐在凳子上的男人，“他先是故意泼水到我身上，虽然我衣服现在已经差不多干了，但我朋友可以作证。还有，他对我进行语言攻击，明讽我和我朋友之间的关系不正当。”

“是的警察叔叔，”林树文说着侧了下头，“我和她都能证实他是故意的。”

“对。”林树文旁边的女生点点头，“而且他对云衍初说的过分话我们几个都听到了。”

“是这样吗？”警察大哥侧目问男人。

男人被警察的突然横眉冷对吓得哆嗦了下，语无伦次道：“是…不是，不是这样的，他们都，是一边的！自然帮着说话！”

“有人能帮你证明你不是故意的吗？”

“有！”男人招呼沙发上坐得有些烦躁的女人过来，“幸好我有，你说，是不是他们污蔑我？”

男人信心满满地看向女人。女人看向他那副嘴脸，霍然忍不住了：“警官，就是他先犯贱挑衅那红头发小孩，然后被他朋友揍了一顿。”

“麻得你怎么回事，你到底跟谁一边啊？？！”男人猛然呵斥道。

女人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她没接，“我已经很给你留面子了，你就是色心色胆活该挨揍。”

男人倏地站起，盛气凌人：“你说什么？！”

在旁边的宋境向后拨了下女人，声线很低：“想动手？”

女人的手机铃声一直没停，她接起：“你到了吗？”

对方应该回了句简短的话，女人很快挂了，接着说：“警官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刚才我说的话都是真的。”

末了，女人摆弄了下自己的包包，对男人说了句以后别再联系了后，就离开了派出所。

宋境莫名觉得女人有点飒。

“行了，我大概了解是怎么回事了，你们双方想怎么解决？”警察大哥忽然对男人说，“要不就这样算了，他们还是群孩子，一时冲动罢了。”

“孩子？算个瘠薄孩子，就打我那俩，比我不知高多少，还个个力大如牛下死手，”男人说着说着就想掀上衣，“我这背还不知到多少拳头印呢……”

“好了好了，”警察大哥赶紧安抚道：“那你想怎样？”

男人眼珠骨碌一转：“至少赔点医药费吧。”

“行啊，”陈乐见突然插嘴，“我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