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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倪家集内心直打鼓，他什么时候出现的？听到了多少？不对，按理说我这话没说错啊，我为什么这么慌？！
纪帆倚凝望着他，一字一顿：“正、当、关、系，是吗？”
话刚说完，纪帆倚转身进了卧室，倪家集见势立马追在屁股后头跟上去。
宋境笑着喝了口冰水，低声道：“俩活宝。”
“你在笑什么呢……”云衍初打了声哈欠，向着宋境的方向摇摇晃晃地走去。
“没什么。”宋境的语气中还染着些笑意，他搁下水瓶，“怎么醒了？”
“不该醒么？”云衍初的声音有点含糊，他手撑在冰箱外壁，痛苦地闭眼抚摸额头：“头好痛啊……”
“宿醉是这样的。”宋境看着他，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发，“我去给你做泡点金桔柠檬蜂蜜饮。”
云衍初抬眼：“我可以自己来。”
宋境进厨房，“我怕你晕倒。”
“怎么感觉你在影射我？”云衍初低垂着头默默跟在身后，谁知宋境骤然停下，云衍初懵然不知地撞上去，“嗷。”
这下可能很结实，云衍初捂着额头看向转过身来的宋境，眼神里带点嗔怪，像是在询问他为什么突然停下来。
宋境笑着说：“我还没问你呢。”
云衍初不解：“嗯？”
“看。”宋境手指虚虚指着自己锁骨上方的地方，“你干的好事。”
云衍初盯着，倏然瞪大了眼睛，回想起昨晚半夜被渴醒，又发现自己被宋境搂着，看他睡得那么沉，就萌生了个想法……
“蚊子咬的吧。”云衍初眼睛瞥向一边。
宋境手插口袋，歪着身子去追云衍初的视线：“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咯。”
云衍初一巴掌不轻不重地拍在宋境脸上：“快去泡水。”
·
宿舍四人到了舞蹈室后舞蹈老师开始指导做热身动作，杨秉姗姗来迟，舞蹈老师朝他挥了挥五指，意思是让他课后再做五组练习权当迟到的惩罚，杨秉欣然接受，对舞蹈老师歉然笑了下，接着准备抬脚走到云衍初身边的空位置，云衍初也在这时看过来，可是杨秉眼神突然躲闪并大步流星地迈到了前排。
云衍初：？
任谁看了不说一句有问题？
上课时，舞蹈动作中有需要云衍初和杨秉两人互动的地方，但杨秉几次错拍太明显，连舞蹈老师都觉得不对劲，直接点名问道：“杨秉你怎么回事儿？魂丢家里了？”
杨秉自觉惭愧：“抱歉老师。”
舞蹈老师：“尽快调整好状态，时间紧任务重。”
杨秉乖乖点头：“好的。”
或许真是状态回来了，杨秉没再和云衍初互动时显得扭捏，不过课间休息时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闷声不语，倪家集边喝水边低声问道：“他怎么了？出去一趟变静默青年了，这要是平时肯定乐呵呵地跑来找你啊。”
云衍初坐在瑜伽垫上，两手一摊：“不知道。”
纪帆倚夺过倪家集手里的瓶子猛灌一口，倪家集轻啧一声，“旁边不是有新的，干嘛喝我的？”
“你喝过的水比较甜。”纪帆帆眼神单纯地看向他。
乍听有点雷，甚至有点毛骨悚然，倪家集笑骂道：“去你的。”
“咦。”云衍初从瑜伽垫爬起来，朝舞蹈室门口走去，杨秉适时抬头，看到从洗手间回来的宋境迎面碰上，两个人就这么站在原地聊上了，不知道宋境说了什么，云衍初笑得很开心。
好像一晚上过去，两人的关系相较从前更近了些……杨秉就这么望着，眼热心凉。
不远处，倪家集悄声跟纪帆倚商量：“你以后能收敛点吗，特别是在他们面前。”
“怎么，”纪帆倚随意道，“因为我们的关系不正当？”
“嘿，你怎么还提，”倪家集说，“我不是哄你了？”
纪帆倚将水瓶塞回倪家集手中，“那也叫哄？”
倪家集拍拍纪帆倚的肩膀，“那您说什么样才叫哄？”
“至少……”
纪帆倚话说一半忽然搂过倪家集的腰，倪家集慌乱地眼观八方，还好现在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
“你疯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倪家集压着音量呵斥，抬手想推开发现根本推不动，纪帆倚几乎是掐着自己的腰了。
“今晚来我房里，我教你怎么哄人。”纪帆倚侧头贴着倪家集耳朵，轻声细语道。
“我发现你这人…”倪家集迅速啄了一口纪帆倚脸颊，“变骚了。”
他们五人吃过晚饭后又再舞蹈室练了两个多小时，回到宿舍俨然一副累瘫的状态，云衍初和倪家集两人一进门直接瘫在沙发上。
“嗯……”云衍初抓了个抱枕深埋柔软，“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倪家集昏昏欲睡，同意道：“加一加一……”
纪帆倚走过来，用食指弹了下倪家集脑门：“洗完上床睡。”
倪家集哼唧一声，向他伸出手，“背我。”
“好。”
脚步声渐渐远离，恍惚间有人开了冰箱门，云衍初趴着睁开眼稍稍抬头，杨秉拿水的动作一顿，两人对视后杨秉装作无事发生率先撤回视线，须臾，云衍初开口：“杨秉，我们聊聊？”
杨秉刚想抬脚回卧室，听见声音反应了几秒钟，“好。”
云衍初坐起，拍拍旁边的位置对杨秉道：“坐。”
“嗯。”
可能太过疲惫，云衍初的嗓音有点黏黏糊糊的，语气也变得有些孩子气，“我是哪里惹到你了吗？今天一副不想理我的样子……”
“我……”杨秉垂着头，不自觉收紧握着瓶子的手，他有那么一瞬间全盘托出的冲动，但说了又能怎样，什么都不会改变，说不定还会变得更糟。
“继续呀。”云衍初宛若位拿着糖果的家长，循循善诱着。
杨秉猛然抬首：“云衍初，我——”
“头发乱了。”
云衍初在这人说这句话的前两秒感受到覆盖头顶的重量和温度，他抬起笑容朝这人说：“那有什么关系？”
“我有强迫症吧。”手指在发间拨弄，“好了。”
杨秉在一旁看着，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云衍初全身上下所有的感官似乎在这人出现后统统调动起来，就像这人拿着进入他世界的唯一钥匙，而这个人是自己的队长，宋境。
如果真的是宋境，好像也没那么难受了。
“我先回房间了。”杨秉说。
宋境瞥了眼杨秉的背影，问道：“你俩刚才干嘛呢？”
“谈心啊，”云衍初往后伸了下懒腰就直接靠着沙发靠背，“可惜被你搅黄了。”
宋境笑了笑，“怪我咯。”
云衍初眯着眼睛看他：“嗯，就怪你，没眼力见的家伙。”
“赶紧去睡吧，”宋境拉起他胳膊，“你眼皮直打架。”
-
叮铃铃——叮铃铃——手机系统自带的闹钟骤然响起，蒙着被子睡的女生被睡在身边的另一位女生催促：“颂颂快关了你的闹钟，好吵……”
而女生意识朦胧地翻了个身再没下文，于是一只做了棕色猫眼美甲的手越过女生头顶，摸索着手机的位置，然后抓过来眯着眼睛看屏幕，按掉了这扰人清梦的铃声，顺手将手机搁在枕头旁。不过女生挣扎几分钟后醒了，蛄蛹着坐起来，拿起床头柜上的遥控器，“滴”一声，房间窗帘从中间向两边缓缓分开，橘黄的光线渐次照射进来。
女生像是发了一会儿呆，接着转头看向手边，半晌轻轻掀开被角温柔道：“说了很多遍不要盖着头睡啊，又趁我睡着偷偷钻进去是不是？”
深埋被子里头的女生哼唧了声，又翻过身抱着她的大腿蹭了蹭。
“好吧，这次先放过你。不过也该起床了，还要化妆呢。”女生接着摸到自己的手机，单手滑动着，寻找附近的美食，另只手食指一边卷曲睡在自己大腿边女生的发尾玩儿，一边说：“我肚子好饿啊……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这边特色好像是辣菜，颂颂你吃不了诶。”
“随便吧……”颂颂半梦半醒地枕上自己的小腹，嘴边呢喃：“阿柚，我还想再睡会儿……”
阿柚低头亲了颂颂的额头，头发也跟着动作垂下来，“行，那我们就不特意出去吃了，不过外卖到的时候你真的要起来咯。”
“好……”
大约二十多分钟过去，狭小的浴室回荡着稀稀拉拉的水声，床头柜上的座机突然响了，穿了件暗红丝绸吊带的阿柚从玻璃门探出身，含着电动牙刷含糊地说：“可能是外卖到了，宝贝快接一下。”
颂颂闻言就像条件反射般坐起来，迅速接通了电话：“……嗯，好的。”
“是外卖吗？”阿柚在里头拔声道。
谁知颂颂突然出现在浴室门口，一双杏眼瞪得圆溜溜的，吓得正在往手心倒爽肤水的阿柚多倒了一点儿。
“怎么了，”阿柚笑着疑惑地问：“干嘛这样看着我？”
颂颂向前走两步，凑过去闭眼亲了下阿柚的脸，“你好美啊。”然后风风火火转身离开，“我去前台拿外卖啦！”
吃完饭的两人开始化妆，颂颂边化边刨手机，说，“现在超话里好热闹，啊，有粉丝已经进场了，应援棒好好看！”
阿柚对着小镜子铺眼影，反问道：“超话哪天不热闹了？”
“也是。”颂颂赞同道，“我也要加快速度，我现在好期待啊阿柚！”
“我也是！”
“过来帮我看看穿哪套？”
阿柚停下手边动作，起身来到颂颂身边，“我记得你带的都是亚文化风格的衣服。”
“嗯，”颂颂蹲着抬头，眉眼弯弯，“我喜欢。”
“我知道。”阿柚盯着她片刻后，忽然笑了。
颂颂莫名：“你笑什么？”
“就是突然想起我们和主管请假的时候，你突然随地大小演的样子。”
颂颂脸颊泛红，双手捂脸道：“啊……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当时，主管在空旷的茶水间悠闲地泡速溶咖啡，还轻声哼着小曲儿，谁知刹那间他突感背后有阵阴凉，缓缓回首，发现阿柚和颂颂不知何时进来的。
“我去！”主管大惊失色，“你俩走路不出声的？！”
“抱歉抱歉，”阿柚单刀直入，“主管，我们两个想请两天假。”
“哦？”主管安定自若地翘着小拇指搅咖啡，“为什么？”
阿柚说：“呃，颂颂的身体不太舒服，需要去医院看看。”
主管浅抿一口，看向颂颂：“具体呢？”
该死的，我理由还没找好呢，阿柚偷瞄颂颂，谁料颂颂也是一脸心虚的样子！这下完了……
“我胸痛！两边都是！”颂颂两眼一闭乍然开口：“我需要她！不能没有她！她不在我好不了！”
半晌，颂颂勇敢地缓缓睁开双眼，阿柚瞠目结舌，主管不可置信地盯着她说：“你当她是猫呢，你们女同别太离谱？！”
“好在主管最后同意了……”颂颂放下手，脸依旧很红，“不然真想原地去世啊。”
阿柚笑得很温柔，“宝贝，我可不允许哦。”
临近时间，路上全是奔赴场地的人，形形色色。夜晚，空气逐渐躁动。阿柚和颂颂也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周遭喧嚣，颂颂贴着阿柚耳朵说：“今天人好多啊！”
阿柚凑近道：“幸好我们也抢到票了！”
两人说话间隙，灯光忽然暗下来，像是一种信号，全场开始沸腾，呼喊着名字，侧面大屏开始同步，中央圆台徐徐升起，人未见，声音先出现：“ayo，attention please！”
昏暗光线中，颂颂惊喜地冲阿柚道：“是小狐狸的声音！”
随后，音乐环绕全场响起，尖叫声此起彼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