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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企愿，手中的烟火不灭。”云衍初头戴耳机，浅吟低唱道。
“好，再来一遍，连着前面那句一起，整体咬字再松一些，来，准备。”录音室外的录音师建议道。
云衍初隔着玻璃比了个“OK”手势，随后抬手扶着耳机开口：“你是不可多得的瞬间，我企愿，手中的烟火不灭。”
“非常好！”
云衍初摘下耳机，从里面出来，录音师和工作人员集体朝他鼓掌，云衍初面带笑容鞠了个躬。
录音师从黑色转椅上起身，一脸欣赏地看着云衍初：“你的音色简直太棒了，特别干净。”
“谢谢。”云衍初道。
忽然，云衍初助理走上前：“云哥，你的手机响了。”
云衍初接过手机，对录音师说：“抱歉，我接个电话。”
“去吧。”
屏幕上显示“杨秉”，云衍初接通，“喂。”
对面嗓音爽朗：“你录完了吗？”
云衍初：“刚录完。”
“那先别走，我马上就到，等我录完再一起走！”
云衍初随口问道：“就你一个吗？”
“还有队长。”
两秒后，云衍初回：“我等你们。”
宋境先进去录音，隔音玻璃外杨秉和云衍初两人坐在沙发上，说话间杨秉将手搭在云衍初肩膀，云衍初像是仔细聆听的模样，勾唇浅浅笑着。
“来，准备。”录音师道。
耳边响起歌曲旋律，宋境迅速进入状态。
“对了，我月末要汇演，有兴趣来学校参观吗？”杨秉邀请道。
“不是学生也可以去看吗？”
“可以啊，只要有票就行。”杨秉说，“所以，你想来吗？”
“再来一遍。”录音师提点道：“集中注意力，刚才那两句有点飘。”
云衍初转过头，宋境刚好开口：“致命粒子消亡殆尽，绿光像颜料注入黑影无垠。”
视线从歌词页标着他名字的那几句偏移，宋境在下一秒和云衍初对上视线。
杨秉见云衍初似乎在犹豫，接着说：“我也问过他们了，他们都说去。”
“好啊。”
然后云衍初转过头对他笑。
·
“刚才你们在聊什么。”
宋境和云衍初分坐沙发两端，杨秉正在录音。
云衍初目视前方，玻璃上显映杂乱的人影，宋境影子也在其中，有大半边侧脸和身子。
“没什么。”云衍初的语气毫无波澜。
盯了云衍初一会儿，好像没有想继续聊的样子，宋境往后一仰靠在了沙发上，随后盯着天花板，墙壁射灯是米色，他不知不觉开始发呆。不知过去多久，隐约听到录音师说“好了”，宋境坐起，杨秉走向他们俩，“待会怎么安排？”
宋境瞥了眼云衍初后说：“去趟超市吧。”
杨秉立马懂了：“你要下厨啊队长！”
“嗯，”宋境转向云衍初，“走吧。”
宋境开车，定位了附近一家连锁超市，半小时后驶入地下车库。云衍初开车门时，杨秉紧随其后，伸手递给他个黑色口罩。
“要有作为一个艺人的自觉哟。”
云衍初顺手戴上，露着一双眼睛：“可我觉得没人认识我。”
宋境从驾驶座那边下车，绕过车头，抬眼瞄了下两人，“走吧。”
“你们想吃什么。”宋境边推着推车，边观望问道。
“这个么……”杨秉东张西望，“我想吃水煮鱼和麻婆豆腐！”
接着宋境望向云衍初，等他的回答。
云衍初：“随便。”
隔着口罩，宋境的轻笑有点闷音，“简直是世纪难题。”
“那……”云衍初换了种说法，“都可以的，我不挑。”
宋境无奈，“好吧。”
买了条鱼后，宋境看了眼旁边的虾，挺鲜活，“想吃白灼还是糖醋，或者别的？”
这话自然是问云衍初，因为杨秉此时没在一块，他去别的区域逛了。
“都可以。”云衍初说。
等他俩逛到蔬菜区时杨秉回来了，顺手把一袋东西放进购物车，云衍初好奇地问：“买了什么？”
杨秉斜额，笑着说：“你自己看。”
云衍初拨开塑料袋，里头躺着高低不一的玻璃瓶，装着色彩纷呈的液体。
“这是…”云衍初抬眼看他，“酒？”
“bingo！”杨秉朝他打了个响指。
“好多啊，看来你酒量不错。”
“还行啦。”
说话间，云衍初想看清楚究竟是些什么品种的酒时，忽然“咻”地，两小捆青菜就这样擦过自己手背落在购物车角落，可能声响不小，连杨秉都注意到了，不禁讶异：“这菜好绿，打了色素吧！”
宋境皮笑肉不笑：“我也觉得。”
·
厨房布局呈L形，旁边有张可容纳八人的长方形餐桌。宋境在料理台正忙活，杨秉见状想打下手，被宋境无情拒绝：“忘了上次切到手指了？”
“队长，”杨秉苦笑道，“人云衍初还在呢，给我点面子啊。”
云衍初坐在餐桌前，单手撑着下颌浅浅低笑。
宋境一回头，云衍初收敛了笑容，手也放下了，整个人呈现一种…怎么形容呢，很乖的状态？我有这么凶神恶煞吗……宋境心想。
“那我还是回房间练习吉他吧……”
杨秉转身沮丧道，刚想问云衍初要不要和他一起，就听见宋境说：“想试试吗。”
杨秉看见云衍初缓慢地点头后，自觉尴尬，挠了挠头，直奔房间。
“我能做些什么。”云衍初来到宋境身边，到处探看。
“喏，”宋境在水槽里洗完菜，将东西放在砧板上，“拍个黄瓜。”
云衍初拿起菜刀，深吸口气：“我试试。”
只见云衍初手起刀落，“咚”，黄瓜从中间一分为二，又是“咚咚”两声，二分四，云衍初刚抬手，宋境忍不住出声提醒：“可以拍了。”
云衍初顿了下，“嗯。”
但云衍初迟迟没下手，宋境说：“把刀横着。”
“这样？”云衍初抬眸看向他。
“不是，”宋境目睹云衍初手腕弯折九十度将菜刀横着放……“我的，是我没表述清楚。”
宋境将菜刀接过，一字一顿道：“这样，翻过来，再拍。”
“给……”宋境偏头看他，愣了下，“你脸怎么红了？”
云衍初抬手蹭脸，否认道：“没红，天气热。”
话尽，云衍初将刀夺回，信誓旦旦：“我会了，等着瞧。”
“锃锃锃——”
电吉他的嗡鸣从房间乍现出——
同时，倪家集和纪帆倚推门而入；菜刀去势汹汹。
“噗。”
黄瓜毫发无损。
“不许笑。”云衍初辩解道：“是这黄瓜太硬，我没预估好力道。”
“好。”宋境注视着他。
云衍初斜觑，半秒后眼珠又转回来：“也别看我。”
“好。”宋境闭眼，憋着笑。
“啪！”
一声重响之后再无续音。
宋境仍旧闭眼，但嗓音带着些许笑意：“我猜猜，是否变成黄瓜酱了？”
随后他听见云衍初的一声轻轻叹息，宋境睁开眼，云衍初垂头丧气地盯着自己亲手造就的惨状。
“没关系。”宋境鼓励道，“我做汤吧，黄瓜鸡蛋汤。”
云衍初：“一般不是都把黄瓜片成片吗。”
“见识少了吧，我做的就得用黄瓜……”宋境瞥了眼案板，“沫——”
“做饭呢队长！”
倪家集出现在宋境身后，太过突然，宋境声音差点劈叉……
“你也会做饭？”倪家集扭头问道，不过他有点不太懂云衍初要做什么菜，直言不讳：“这堆烂兮兮的黄瓜是什么做法？”
云衍初看着自己刀下狼藉，有点难以启齿：“这个，我，它……”
磕磕巴巴，云衍初下意识去看宋境。
“黄瓜汤。”宋境说。
“哦，那我待会儿要好好品尝。”倪家集拍了下云衍初肩膀，“辛苦了，队长也是。”
·
“我的眼线好像有点花了……”
贴在Livehouse门口墙面的彩色马赛克上映出一张青春洋溢的少女脸庞。
“我看看。”
少女同伴穿着朋克，一头黑色的长直发在风中微微飘扬，铆钉项圈和铆钉手链都为她加持了叛逆和锋利感。
“还好。”她挑着少女下巴，仔细端详道。
少女笑了笑，稚气又甜美。她按亮手腕间的电子表，屏幕显示20：58，随后抬起手，扭过头对身后道：“看，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开始了！”
“这么激动？”
“对啊！”接着她从斜挎肩包里掏出两根丝带，暗光下隐隐发着五彩光芒。
眼看她就要为她系上，她拒绝道：“我只是陪你来而已。”
少女抬头，抓着她的手臂摇荡，撒娇道，“哎呀，有什么关系嘛，我保证你今晚看完会马上喜欢上他们！”
半晌，她松口道：“好吧。”
“yeah！”少女兴高采烈地系在了她的右手，和铆钉手链一起。
系好后，她瞧了瞧后垂下手，一眼望去发现前边很多人也系了同样的丝带，还有不少人带了灯牌和荧光棒，于是她边替少女系丝带边问道：“他们很火吗？”
少女乖乖伸直手臂，若有所思：“以前他们团是很火的，最近他们散了又重组，还改变了方向。”
“方向…！”她诧然，“就是今天晚上的演出？”
“对啊！”
前头开始变得闹哄哄，少女拉过她的手：“走吧，准备进场了！”
·
“相信大家期待已久，”控场小哥一口绿色荧光牙齿，“那就废话不多说，有请我们Phosphene！”
台下爆发出欢呼，富有节奏地齐声喊道：“Phosphene！Phosphene！”
瞬间，灯光寂灭，前排有人发现成员们从旁边过道陆续上台，忍不住出声唤了句：“宋境！”
一分钟后，演唱台周围倏忽亮起，灯光们聚拢又放射，直至渐次黯淡下去。
安静时刻，宋境的“大家好，我们是Phosphene”让全场沸腾起来！
紧接着，电吉他失真的声音弹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