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人鱼和大海妖 第5章 第五章

哀戚中带着无边愤怒的歌声，在整片海域的上空飘荡，海水早已被鲜血染成了粉色，然而在人类术士的屠刀下，依旧有许多的鲛人不断的死去，发出怨恨的哀鸣，渐渐的，仿佛整片大海都在发出惨痛的悲鸣。

莉丝只是靠近这一片血腥战场的边缘，就已经忍不住泪流满面了。她对于声音情绪的感知实在过于敏感，不得不拿起一张人类的黄纸贴在自己的身上，这才勉强隔绝了周围的声音。

她们从素素的住处游到鲛人的聚居地就花了一天的时间，因为她们在路上不断的跟人类术士遭遇。

或许是莉丝飘在海面上的样子实在太过招摇，她们遇见的第一个人就把莉丝当做了攻击目标，却没有注意到游在水中的素素，当他手中的链条飞出去捆住莉丝的时候，却不想自己的脖子已经被素素的利爪洞穿了。

之后莉丝想要从碧玉莲叶上面下来，素素都不允许。莉丝也只能委屈巴巴的，继续担任诱饵的工作。之后她们又用同样的方法杀掉了两个人的术士，然后莉丝发觉那张黑袍下的脸是一个女人。

莉丝立刻激动的举起手说，“我可以变出双腿，穿上人类的衣服，站在人类的炼金物品上，等我们再遇到人类术士就可以悄悄靠近，然后主动出击了。”

鲛人只有吃了珍贵的化形草，才能变成人类的模样，却也只能在岸上待三天，就必须重新回到海里。素素以前对岸上的事情一点也不感兴趣，所以还从来没有见过化形草长成什么样子。

莉丝要将鱼尾化作人类的双腿，却要简单的多，她只需要把自己的尾巴从海里捞上来放在碧玉荷叶上，一双修长白皙的长腿就出现了。

素素连忙把人类的黑色衣袍丢到莉丝的身上，声音冷淡的说，“赶紧把衣服穿上。”

“我又不冷。”莉丝嘟囔的抱怨着缓缓穿上衣服，又把先前缴获的锁链拴在腰间，把长剑挂在锁链上，另外还有一个人的武器是可以变形的木头方块，被她丢在了一边。

最后她捡起女术士的武器，那是一支雕刻了竹叶的翠玉簪，她按照人类的方法将头发全都卷起来盘在头顶，用翠玉簪固定起来，又拉起衣服上的兜帽。这样远远看起来，就跟一个人类术士差不多了。

莉丝扮成了人类术士的模样，素素跟在她身边时也更加隐蔽起来。在这样的伪装隐藏下，她们不仅联手猎杀了五个术士，而且靠近鲛人聚集地的速度竟然还变得更快了。

原因是她们偷袭的速度通常都很快，还有就是越靠近鲛人聚集地，遭遇术士的机会开始变大，可那些人看到莉丝只当是一个竞争对手，就远远的避开了，竟然没人过来找麻烦。

她们凭借着伪装人类，顺利的靠近了战场，无论莉丝还是素素，都没有无脑的立刻冲上去。而是躲在边缘观察，希望找到人类的薄弱点，尽量给他们造成最大的伤害。

然而不等莉丝有所行动，她就遭到了鲛人的袭击，一道刺破耳膜的嘶吼，瞬间将她贴在身上的黄纸震碎，紧接着便是一双利爪向着她的双眼抓来。她想要操控碧玉莲叶逃走已经来不及，只能任由自己的身体向后倒去。

原本还想继续隐藏的素素，不得不抬起尾巴，打飞了那个跃出水面的鲛人。素素想要回转身去撑住倒向后面的莉丝，却看到她背后升起一股水柱，稳稳的将她托了起来。

素素收回自己的手背到身后去，这才看向被自己打飞的鲛人，她重新浮出海面后吐了一口血，立刻愤怒的看向素素说，“你这个叛徒，竟然选择帮着人类。”

素素选择参与到鲛人对抗人类的这场战争中，就是因为在她可以独自生存之前，还是受到过族群的照应，可是她对于每一个具体的鲛人都没什么好脸色，因为这些鲛人在对待她的时候，即便嘴上没有说些歧视的言语，也不会摆出好脸色来。

所以她没兴趣听这个不知名的鲛人说完辱骂自己的话，直接闪身来到她的背后，掐住她的脖子，用指尖抵住她的太阳穴，悠悠的说，“她是吃了化形草的鲛人，装作人类的样子，现在我要你跟我一起配合她去狩猎人类，听懂了就点头。”

被威胁的鲛人怀疑的看了看跌坐在碧玉莲叶上的莉丝，但是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被越掐越紧，终于识趣的点了点头。

就在素素逼迫着偷袭莉丝的鲛人同意合作的时候，突然有个方脸的人类术士踩着一个酒葫芦飘到了莉丝的旁边，举起一个黄铜做的牌子，笑呵呵的说，“师妹先前似乎是被一只鲛人偷袭了，女孩子家家就不应该接这么危险的任务。”

对方说了这么一长串，莉丝其实只听懂了“鲛人”两个字。不过根据先前的经验，莉丝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那人就仿佛得到了莫大的鼓励一般，挺直了腰背，脸上的笑容仿佛要堆出一朵花来，举着手中的黄铜牌子说，“我的监测器显示这附近藏着两只鲛人，师妹可一定要小心呀。师妹你不说我也知道，你选择接这个任务肯定是遇到了困难，我不问你的私事，不过这一次的任务，你可以一直跟在我身边，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莉丝继续保持微笑，又冲着对方眯了一下眼睛，似乎在表示认同的样子。

方脸男人看到莉丝美丽的脸庞，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师妹真是个有趣的人。”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从一言不发的莉丝身上体会到有趣的。

反正莉丝除了“你我他”之类的简单字，什么也听不懂。她只是看似放松的坐在碧玉莲叶上，实则全神戒备着，只等着对方靠近到攻击范围内，就掀起海浪将对方拉进水里。

方脸男脚下的葫芦慢慢靠近，忽然他的脚下生起一道风浪，把他连人带葫芦一起拖进了海水中。海中随即传来一道令人沉醉的歌声，下一秒他的脑袋上就被利爪开了一个洞，只剩下死不瞑目的尸体，向着早已浑浊不堪的海底沉下去。

刚刚偷袭过莉丝的鲛人，目瞪口呆的看到素素和莉丝配合默契的一幕。刚要激动的表示自己想要加入这个猎杀人类的小团队，余光突然看见要随着那个人类沉住海底的葫芦发出白光，并且迅速的向上升起。

她只来得及尖叫一声，“小心！”那只葫芦就加快了速度飘到空中。

一双皱巴巴的手抓住了那只葫芦，眉毛胡子全都白头子的老头踩着一只白色的大鸟飞在空中，他苍老的脸上露出悲哀的神色，双手却不断的抚摸着那只葫芦。

随即，她倒转葫芦口对着海面上的莉丝和素素他们。

巨大的吸力从空中传来，莉丝招来海水缠住自己，素素也拼尽全力往海底游去，然而另外一个鲛人却没有莉丝的神力，也没有素素那么大的力气，连同许多的海水一起被吸到了天上。

莉丝感觉自己还有一点余力，单手甩出腰间的锁链，套住了鲛人的尾巴，想要把她从天上拉下来。素素也改变了方向，游到了莉丝的碧玉莲叶下面，抓住了莲叶的边缘，想要跟莉丝一起用力。

虽然来自天上的吸力和身下的拉力，让鲛人很不好受，但她感觉自己被慢慢的拉了下来，心里总算有点安慰，却不想站在白鸟背上的老头子忽然轻轻的挥了挥自己的手，便有一道紫色的电光从天上落下来。

紫雷落在鲛人的头顶，莉丝只听见一道痛苦至极的哀鸣，剩下的便只有点点尘埃，从天空缓缓的飘散下来。

与此同时，那只葫芦吸饱了海水在空中越涨越大，突然咔嚓一声爆开了，那些被吸上去的红色海水变化成了血雨，哗啦一声重新流下。

被死去鲛人的骨灰和血雨淋了一身的莉丝显得狼狈至极，站在白鸟背上的老头子才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说，“我那傻徒弟虽然不肖，我做师父的却不得不为他报仇。”

说话间老头子又对着莉丝的头顶挥了一下手，眼看着雷电就要劈到头顶，她赶紧操控着碧玉莲叶向远处逃去，却不想那到雷电竟然也会拐弯，继续追在她的身后，简直是不把她劈成灰烬不罢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