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人鱼和大海妖 第10章 第十章

在胡小芒惊恐的目光中，重新变化出双腿的素素缓缓站起来，一掌拍在冰冻的马身上，连同那匹马和马上的人全都碎裂成了一片片血色的冰晶。

胡小芒开始瑟瑟发抖，双目充血的看见素素一步步的向着自己走来，也许是死亡的威胁激发了他身上最大的潜能，当素素靠近他三步之内时，刚才那个油头粉面的书生公子不见了，地上只剩下一个瘸了一条腿的小黄狗，在不断的对着素素摇尾巴。

胡小芒不仅让自己变成了一条刚出生不到一个月的小狗模样，而且还模仿小狗的语调细声细气的说话，“大王别杀我，我知道很多消息，还可以带你们安全的离开泉州府。”

素素原本就没有打算杀掉这只狐狸，只想当做双方从未相遇过，直接驾车离开的。然而此时已经改变了主意，听狐狸的意思，人类这边好像已经派了人来追杀她们。接下来的路程就必须要更加小心一点才行了，素素只是简单的一番思索，就决定将了解陆地情况的狐狸留下来，暂时充当向导。

不过狐狸精既然已经变成了小狗，也就没有重新变回人的必要了，素素从竹棚板车里面找出一根应该是用来捆过菜的草绳拴在了小狗的脖子上，又把它拎起来拴在车辕上说，“那你就跟着一起走吧。”

驴车行进的速度不是很快，变成小狗的胡小芒，只能十分没有尊严的趴在板车竹棚最边边的角落里，还要接受来自素素的盘问。

在此期间，胡小芒的精神一直非常紧绷，因为他能感觉到素素身上有一股奇异的能量，能够判断出他所提供信息的真实性。

等到他口干舌燥的表示，“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很多散在周围猎杀鲛人的术士，侥幸逃过一劫之后都集中到了泉州府，你们如果出现在府城的话，肯定会被他们身上的探查法器发觉，所以想要离开泉州府的范围，必须要绕远路才可以。”

莉丝看到素素捏紧了自己的拳头，猜到她心里的想法，多半是恨不能将所有参与过猎杀鲛人的术士全都杀掉。

可是莉丝还记得大长老说过的话，素素头上的那颗珠子始终是个随时可能喷发的火山。

即便身体还处在虚弱状态，莉丝还是抬起手，坚定的握住了素素的胳膊，“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赶紧去找大国师，想办法把星辰石弄出来，以后有了空闲时间，再想办法去收拾那些参与了这件事的人。”

“这些我都知道，你别说那么多话了。”素素看到莉丝说话都很虚弱的样子，原本红润的脸色都仿佛苍白了几分。素素不知道做点什么，才能让莉丝感觉好受一点。

素素那样一副仿佛要手足无措的样子，落到十分擅长观察情绪的胡小芒眼睛里，瞬间就让他察觉到了一些连素素自己都没能发觉的细节。

为了尽快摆脱自己现在的俘虏身份，胡小芒举起受伤的爪子，弱弱的说，“二大王直接躺在光板车上肯定不舒服，大王可以把二大王抱在怀里就可以舒服一点。不如让我重新变成人，给你们赶车。”

素素对着胡小芒笑了笑，冷漠的说，“不许变成人，你那样子太丑。”

其实胡小芒那样子也并不算丑，至少他走在街上的时候，不管大姑娘小媳妇还是上年纪的大妈大婶都会忍不住多看他两眼，只是气质比较油滑，尤其是说话的时候，总改不了狐狸精的脾性，让素素觉得很奇怪。

所以胡小芒听到素素说自己的样子太丑，心里是很不服气的，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对他现在连人都不是，只是一条小奶狗，所以干脆低下了头，埋在了自己的两个爪子里面闷闷的说，“大王说的对。”

不管胡小芒心里会怎么想，原本坐在前面驾车的素素抬起一条腿侧坐起来，然后半抱着半昏半醒的莉丝，让她躺在自己的腿上，轻轻的唱起了一首歌。

不同于以往唱的那些激昂的战歌，这是素素小时候母亲哄着她睡觉时唱过的歌，虽然那时候她还非常幼小，记忆里的其他景象都已经变得模糊了，但她还是非常精确的唱出了每一个音调。

素素的歌声对于莉丝果然有奇效，她原本还在不断滚动的眼皮随着歌声逐渐安静下来，身体完全放松下来，终于得到真正的休息。

驴车按照胡小芒指定的路线走了一个时辰，莉丝枕着素素的腿翻了一个身，她感觉自己身下硬邦邦的床睡起来很不舒服，不过枕头很有弹性，忽然她觉得有点不对劲，睁开眼睛就对上了素素那双变成了墨蓝色的双眼。

“这么快就醒了，你休息好了没有啊！”素素率先打破沉默。

莉丝本来想问一问素素的腿有没有被她枕麻了，忽然之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假装不经意的转头看着角落里的小狗说，“我以前一直想养一个陆地上的宠物来着，你这样子看起来真好玩。”

这只小狗的样子就是普通农家里最常见的那种小黄狗，只是出生不久的样子，所以看起来十分可爱。

素素听到莉丝的话，转头威胁似的瞪了小狗一眼说，“你要是喜欢的话，就让他给你做宠物吧。”

听到这话，胡小芒的心里莫名升起一点绝望的预感，如果他再不体现出一点价值的话，以后可能真的要一直做一条小狗了。

所以他赶紧对着莉丝殷切的自荐道，“两位大王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肯定肚子饿了，我对厨艺有些研究，不如让我给两位大王准备一顿丰盛的午餐吧。”

他在城里时就试探出来，莉丝听不太懂人类的语言，成了俘虏之后就一直用着鲛人能听懂的妖精语言，看到莉丝脸上的表情终于不再是一片茫然，而且显然对丰盛的午餐表现出很有兴趣的样子，他才觉得心情放松的一点。

莉丝点点头，她的确饿了，但她对另外一件事情显然更感兴趣，“你为什么要叫我们大王啊？”刚才她听到这个称呼就觉得很有意思，只是没力气问，现在终于问出来了。

胡小芒再次确认莉丝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鲛人，所以认真的解释道，“作为战败者，称呼胜利的强者为大王，是妖精的惯例。”

莉丝听完解释再次点头，就想要让胡小芒去准备食物，但是素素却再次强调道，“不许变成人的样子。”

胡小芒没有变成人，而是从一只小狗变成了大狐狸。不过这只狐狸的样子跟小狗多少有点相似的地方，比如全身的毛发颜色就很像，还有圆圆的眼睛，只是耳朵比较尖，尾巴比较蓬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