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玄卿看来舒佑还是那只乖乖可爱的小黄皮子,摸摸揉揉也习惯了,见杜衡一副吃味的样子觉得有趣,故意揽住舒佑肩膀凑近一些,道:“杜衡天命有福,你与他在一起可互相补益,对他对你都好,你也察觉到了吧,尤其是与他圆房后……”
他没说下去,舒佑却很清楚,脸上就是一热。
很快杜衡就来到近前,脸色不大好看,虽说玄卿已放开舒佑,依旧一副人畜无害温雅有礼的样子,可自家小夫郎脸红红的,他们刚才到底说什么了?
“杜衡兄弟,好久不见。”玄卿笑着打招呼,“什么事这么急,瞧这一头的汗,快歇歇吧。”
杜衡挤出一个笑来,把舒佑拉到身边,道:“道仙怎么在这?”
“随意走走,顺便来看看我家小舒佑。”玄卿有意逗他,“你不许欺负他,要是他受了委屈,我可不饶你。”
杜衡笑了笑,握住舒佑的手:“道仙玩笑了,我怎会欺负他。”
看得出来杜衡的芥蒂,玄卿也没多呆着碍眼,寻个由头就走了,还得快些追上舒溟,不能叫他就这么溜了。
虽知道与他不会有个结果,但人生短暂,他虽被世人称为道仙,其实也只是**凡胎,寿数不过百年,而舒溟修炼有成,还有大把的光阴,自己不过是他生命中小小过客罢了。
若不趁着年轻快意之时做些想做的事,往后追悔莫及,余生岂不可悲?
就算只是过客,也要做他千百载光阴中,最刻骨铭心的那一个。
临走前,玄卿深深看了舒佑和杜衡一眼,似有深意却并未言语,只是释然一笑,转身而去。
舒佑欲言又止,本想问问玄卿如何能除去身上臭气,但杜衡在边上,只能等下次见面了。
见舒佑还有些不舍,杜衡更是吃味,又揉揉他的头,想将玄卿留下的气息换成自己的,一边觉得自己小气,一边又实在介意。
舒佑不知他的心思,当他是被自己指使去白跑一趟不高兴了,偷偷看他脸色,想解释又不知该怎么说。
“没找到锄头,”杜衡道,“丢了不打紧,回去再买一个就是。”
舒佑心虚点头,和杜衡一块儿把竹筐搬过来,将东西放在小屋。
这屋子原本十分破败,据说以前死过人才荒废,玄卿为了给舒佑一个正式的身份才临时找来的,当初简单修缮了一下,仍是简陋,杜衡早有意将这里重新修整,奈何钱大多借给了刘四得,囊中羞涩,便想着这次进山多采些药,卖了钱再来将这里好好修一修,就算舒佑家人不回来住,他们也能偶尔来住一住,不浪费了土地。
将竹筐里东西拿出来,舒佑装作诧异将锄头取出,只能继续忽悠杜衡说是方才搞错了,原来锄头就放在竹筐里。
“对不住,让你白跑一趟。”舒佑拉着杜衡的手一脸愧疚,“对不起。”
对不起,我一直在骗你。
杜衡笑着摸摸他的脸:“没丢就好,说什么对不起。”
见舒佑依旧一脸歉意,杜衡有意逗他,道:“要真觉得对不起我,亲我一口,我就不生气。”
舒佑没有丝毫犹豫,凑过去亲了他好一会儿。杜衡险些扛不住,想起上次在这里的出格举动,这大白天的可如何是好?只得硬将他推开抱在怀里,轻抚他的后背,也让自己平息下来。
“怎么了?”杜衡感觉到舒佑情绪有异,轻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杜衡越是温柔包容,舒佑就越是内疚,要是他知道自己是只黄鼬精,一直都在骗他,他会怎么样呢?
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害怕,会不会厌恶一个什么都不会只会放臭气的小夫郎?
“如果我骗你,你会不会怪我?”舒佑几乎想告诉他真相,又实在害怕会就此失去。
“你骗我什么了?”杜衡不解,想起刚才玄卿与他的亲密举动,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
难不成他移情别恋了?
“你该不会……”杜衡有些慌,抓着舒佑肩膀看着他的脸,“你喜欢玄卿?”
舒佑:????
这哪儿跟哪儿啊。
舒佑没头没脑的,不知道他怎么就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杜衡面露痛苦,玄卿那样俊秀出众,又那么有本事,舒佑喜欢他可太正常了,自己一个只会满山乱窜采药种地的乡野村夫哪里比得上?
“说什么呢?”舒佑不解,见杜衡一脸焦急,疑惑道,“我为什么要喜欢他?”
“可是你们刚才……”挺大个汉子跟受了什么委屈似的,杜衡自己都觉得丢人。
“我们刚才怎么了?”舒佑更不解了,刚才不过是跟玄卿说了几句话而已。
他不懂人间的礼数大防,不知道姑娘哥儿是不能与夫君之外的男人有亲密接触的,也不觉得玄卿揉自己的头有什么问题,见杜衡这样他也顾不得疑惑,扑过去抱住他,道:“我怎么会喜欢他?我喜欢你,在这世上,除了大哥二姐和四弟,我最最最喜欢你了。”
杜衡被他抱得结结实实,舒佑最爱在他怀里蹭,毛茸茸的脑袋蹭得他下巴发痒,心尖也痒痒的,像是被轻柔的羽毛拂过,那些不安慌乱便都烟消云散了。
小夫郎从来都是不吝喜爱的,说抱就抱说亲就亲,每次的表达都是直白而热烈,就这样自己还怀疑他,真是不像话!
“对不起,是我胡思乱想……”杜衡满心歉意,“是我不对。”
忽然觉察出什么,问道:“你还有其他兄弟姐妹吗?怎不让我见见?”
舒佑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张着嘴不知该怎么说,但他不想再对杜衡撒谎了,思索再三后,索性道:“其实,我没有爹娘,你那时看到的,是我大哥和二姐……”
杜衡愣了片刻,笑了起来:“我就说,你爹娘瞧着一点都不像,分明那么年轻,哪像是生了两个孩子的。不过好好的,为何要让大哥和二姐假扮成你爹娘?没有爹娘又不是什么大事。”
舒佑低声道:“因为玄卿说,婚嫁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没有爹娘,怕你不愿娶我……”
其实这是玄卿为了戏弄舒溟闹了个乐子,舒佑不懂这些,只一心害怕不能和杜衡成婚,自然什么都听他的,到现在还以为没有爹娘就不能成亲呢。
杜衡笑得更是开怀,捏了捏他的鼻尖:“傻瓜。”
见他不生气,舒佑安心下来,忧虑淡去,也看着他笑。
原来舒佑说的骗自己指的是这个,杜衡觉得方才的自己简直傻透了,搂住他抱了好一会儿才心满意足的放开,两人在小屋休息一会吃些东西,就要往更深的山里去了。
田桂芝准备了不少吃的,肉片糕点要尽快吃,久了容易坏,杜衡把馒头掰开,将肉片塞进去,递给舒佑,又给自己夹了一个。
馒头干硬容易噎嗓子,得就水才吃的下去,他们两个就喝了大半竹筒的水,杜衡在屋边小溪又灌满了水,进山后不一定能寻到水源,得趁有时多灌些。
吃饱喝足,他们背上竹篓重新上路,心情都极为松快。山间虫鸣鸟叫一派生机,绿意葱茏,阳光从密林间泄下,在他们身上印下斑驳光影,又随着他们的移动而变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