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牌 第1章 及格线

“咯吱----”

防火门开合发出干涩得声响，漏出一道缝隙，程生仪探进半个身子，果然在消防通道的楼梯间里看到一个保洁打扮得女生，身上得蓝色保洁服和昨天看到得那道身影一模一样

女生端坐在台阶上低着头一笔一划正认真写着什么，连她站在面前了都丝毫没有察觉

笔尖划过纸张得“沙沙”声在空荡得楼梯间里格外清晰，时不时还混着着两句极小声得呢喃，程生仪走近，从她得视角看去，面前得女生双颊鼓鼓时不时咬咬笔尖得样子，莫名让她想起早上司机送她上学时路边看的包子

她忽然有些于心不忍了，口袋里的手机传来微弱的震动提醒，快上课了，再不赶紧动手就逃不了课了，她只能一边感叹女生得眼光差，一边附身将女生压着得本子抽了出来

粉色卡通得密码本上密密麻麻写了很多东西，但却把程生仪看的犯了难，字太丑又小，和蚂蚁爬一样，一个字也没认出来，怎么念？

“你！...你拿我本子干什么。”

女生腾地起身，一双大眼睛因为气恼瞪得溜圆，可在对上程生仪得视线时又瞬间垂了下去，一副怯生生得模样，声音也弱了好几分“可以...还给我么....”

面前得女生高了黎源一个头，视线扫过她时，满满的压迫感，她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你是这附近得学生吧？这里得监控比手机还多，你说我要是把你假扮保洁干这种偷鸡摸狗得事告诉老师，你觉得她能不能找到你得学校呢？”

“我...我只是刚好路过来检查卫生得，在这等..等...”这套说辞是黎源昨晚一开始就准备好得借口，只是眼下说的十分没有底气，最后几个字几乎是用气音说的，说完她自己都后悔起来

程生仪也没想到，面前的人居然这么胆小，只是威胁了两句就红了眼睛，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样

她别开视线叹了口气，认命般摆摆手“行了，你走吧，这东西我收了，下次别再来了。”

程生仪话音刚落，就见面前的人就跟个兔子一样，一溜烟消失在了台阶尽头

“跑的倒是挺快。”她嘟囔一声，拉开防火门，门外的三个人便争先恐后得挤了过来

没有看到人，三人明显有些失望，但其中表现最明显得就是许知遥，他没好气得翻了个白眼“你刚刚怎么不说啊？今天好不容易抓住她呢。”

“你是没看到她刚刚那样，我要是再说一句她配不上你，让她离你远一点这种话，她能当场哭出来，算了，人家只是喜欢你，又不是犯了天条，这次警告过后下次应该不会来了。”

程生仪也回了个白眼，越过三人大步朝门外走去

身后响起许知遥赌气般的喊声“那我们可不帮你逃课打掩护了！”

程生仪冲身后挥了挥手，脚步没停，径直朝教室门口走去，没办法难得心软一次，总是得付出代价得

另一边许久没有运动过得黎源一口气下了5层，再抬头时整个人累的气喘吁吁，直不起腰来，低着头靠在栏杆上缓好久才低着头准备继续下楼，却没想到还未抬脚便迎面撞上一个人，那人很是着急，巨大得惯性力道把她撞得一屁股就跌坐在了平台上

手心一阵刺痛，黎源抬头，对上女生不耐烦得眼神，此刻得黎源还有些心有余悸，在看到对方和自己一样得保洁服时，顾不上什么，忙起身一叠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得。”

“看着点路啊！你没长眼吗？疼死了，真是的！”

女生边抱怨着边满脸不悦得继续往上走

直到她得身影消失在楼梯间，周围还回荡着黎源小声得道歉声

弄丢的笔记本是黎源省了好几个早餐钱买来专门记笔记的，如今弄丢，黎源只得将原本用来坐公交得钱买了新的便宜本子代替，自己走路回家，所以穿过城中村的小巷回到家时，天已经黑透了

“妈妈，我回来了。”

黎源将钥匙放回挂勾上，转身看到坐在饭桌上得四人时微微一愣，站在许久原地没动

还是黎母起身将呆站在门口得黎源拉到身旁坐下

“宝贝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不是说去朋友家看书吗？你没有在她们家吃饭吧？”

黎源坐下后悄悄看了眼对面得爷爷随后快速低下头摇摇头

“那就好，没有忘记妈妈告诉你得，看到人家吃饭了就要回家，真乖。”

头上传来轻柔得触感，黎源悄悄松了口气，拿起碗筷扒了口米饭

“乖有什么用，次次考那么差，那么点分，连村里隔壁家得大壮都不如，我早就说了，小源一个女孩子不行得，你们再怎么培养都比不上人家，还不如让她跟我回村里上学，又省钱我也能帮你们管着点，你们两啊就趁着年轻再生一个，到时候小源也有个伴。”

“啪！”

黎父将筷子重重拍在桌上，声音戛然而止，对面的人顿时如同被扼住了喉咙般不情愿噤了声，黎源呼吸得慢了几分，握着筷子得手停在米饭上眼神直直看着面前得米饭，随后一块裹着酱汁得鸡翅放进了她的碗里

黎源抬头对上黎母温柔得笑“没事，吃。”她似乎没受影响，给黎源夹完菜以后给自己也夹了一筷子鸡翅吃了起来

老太太瞪了眼对面得两人，再看了眼自家儿子

“你摔筷子做什么，我也没说错啊，只生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行，还是要有一个男娃当家得，毕竟小源迟早是要嫁到别人家去的，你们早点生我们还能给你们带小娃。”

“妈，我早就跟你说多少遍，我们只会有小源这一个孩子，我们也有信心教好她让她成才，我们不会再生了，你们好不容易过来一趟，就好好玩几天，但如果你非要一直说这个事，你

们就还是先回去吧。”

这句话如同一个惊雷，炸得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得饭桌又热闹起来

筷子飞来时，黎源刚把鸡翅塞进嘴里，甜滋滋得，是她最喜欢得可乐鸡翅，所以头上的痛感都没影响她放下筷子

老爷子摔了筷子还嫌不够，一巴掌重重拍在桌上

“你翅膀硬了？怎么跟父母说话的，你妈今天一大早就起来给你们杀鸡了，坐了那么久的车到这又给你们做饭，现在一口没吃就说了这么几句话你就要赶我们走了？早知道你是这样没良心的，老子当初不如就不生你。”

“反正你之前没少打，来，正好，你不是要生二胎么，打死我，你再生一个。”

“儿子！你说什么呢！“老太太听到这话原本还在端架子，忙放下手过来拦住已经站起身得老头子，“我们也是为了你好啊，你们现在是还年轻，不懂，等老了就知道后悔了，再说了，三岁看老，她现在这么大了，还是只考那么点分，以后也肯定不会有什么出息的，那家里怎么办？你们能指望谁？”

黎源静静听着，头越埋越低，直到手腕被人拉住起身，黎母将她带进自己的房间，门刚关上激烈的争吵声便从门外传了进来

黎母侧头听了会，看起来很是疲惫，随后下定决心般认真看着黎源“宝宝，你明天问问你们班同学她们都报什么补习班然后回来告诉妈妈，不管多贵，我们都报，妈妈相信，你不比别人差，我们证明给爷爷奶奶看，下次月考你的成绩一定能提上去。”

黎源愣怔得站着，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时，黎母已经打开门走了出去，门外的争吵声似乎小了些，只能依稀听到几句零碎得句子

她坐回书桌前，从拉链大开得书包里拿出皱巴巴得各科时间试卷

摆在最上面的是数学试卷，56分，甚至连及格线都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