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新洄拖着疲惫的身躯下了车,肩上的背包随着脚步一颤一颤的。他擦拭去额上的汗水,朝着宿舍的方向走去。
刚到门口,严新洄抬手敲门。
“咚咚咚”,稍等片刻,屋内没有动静。
严新洄皱皱眉头,嘴边小声嘀咕,“室友人都不在啊。”
说话间他把手伸进荷包里,手在兜里摸索半天,掏出钥匙,对准锁孔轻轻一插,“咔哒”一声,门开了。
进屋后,他随手把背包放床上,给自己倒了杯水,仰头一饮而尽,喉结迅速滚动。末了,他长舒一口气,整个人这才放松下来。
“都出去了?”严新洄的目光扫过空荡荡的房间,轻声嘀咕。
他脸上写满疲惫,随后一整个人栽倒在床上,脸埋进枕头里,一动不动,只剩下后背微微起伏。
严新洄刚栽倒在床上,宿舍门就被推开。
柏俞笙一进宿舍,目光便瞥见已经累成狗的严新洄瘫倒在床上,他低头瞧了瞧严新洄,轻声开口,“你回来了,实习岗位怎么样?”
说话间,他还顺手轻拍拍严新洄的肩膀。
严新洄听见声音,扯扯嘴角,眼皮又耷拉下去,有气无力地回了句,“别提了。”
严新洄想起乐园里满是毛茸茸的宠物,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几下,他长叹一口气,拖着疲惫的嗓音说:“还行吧,就是工作有点特殊……”
说着,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脸上写满无奈。
柏俞笙收拾好东西,敲了敲严新洄的脊背,说:“我们出发吧。”
严新洄迷迷糊糊地动了动,从枕头堆里探出头来,目光落在舍友身上。
只见舍友全副武装起,看样子是要去什么地方。
严新洄愣住,问:“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柏俞笙身旁的室友薄一页,凑近严新洄,轻拍他的肩膀,眼神带着疑惑地问:“成哥,我们之前就已经约定好了,你忘了?”
严新洄额头上渗出汗珠,他眉头紧锁,好像是之前大伙约定好去东边的湿地公园,至于具体要干什么他不记得了。
几人现实贴在门上听了听走廊上的动静,确定走廊上没人后,才缓缓拧开门把手,溜了出去。
见状严新洄也跟了上去,他不解,为什么要像个小偷似的溜出去。
一路沿着楼梯下行,偶尔有路人从旁边经过,几人侧身站定,假装若无其事地整理衣服。
柏俞笙步伐快了许多,手中狗绳牵着一只拉布拉多,拉布拉多时不时往前冲,扯着狗绳微微紧绷。
柏俞笙所学的专业特殊的原因,学校特批他们专业的学生可以在宿舍里饲养宠物。
另外两人的宠物寄养在附近的宠物乐园里,但偶尔会偷偷养在宿舍里几天。
严新洄率先打破沉默,目光落在柏俞笙身旁的拉布拉多上,疑惑地问:“柏俞笙,你带狗出来做什么?”
柏俞笙蹲下身子,轻轻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在拉布拉多毛茸茸的头顶上轻轻摩挲,再顺着顺滑的脊背缓缓向下。
柏俞笙回答:“之前我们约定好的,今天是宠物游玩日。”
拉布拉多舒服地眯着眼睛,尾巴左右摇晃吐着大舌头,眨巴着大眼睛,望着严新洄。
拉布拉多一下子趴在严新洄的裤腿上,顺着他的裤腿,咬住严新洄的手。
“吸溜——”
拉布拉多舔了舔严新洄的手指。
拉布拉多嗷呜几声,味道还不错。
柏俞笙安慰:“没事,它打过狂|犬疫苗。”
严新洄欲哭无泪,重点是这个吗!
庆幸拉布拉多只是舔了舔严新洄的手。
严新洄从拉布拉多的血盆大口中把手伸回来,手上全是黏糊糊的口水。
凑近一闻,一股异味扑面而来,他不禁皱了皱眉头,撇撇嘴嫌弃道:“好家伙!”
话落,严新洄捏紧鼻子,满脸抗拒地冲向卫生间。拧开水龙头,双手在水流的冲刷下反复揉搓,打了好几遍洗手液,搓了半天,那股味才消散些。
吃一堑长一智。
严新洄小心翼翼地躲在柏俞笙的背后,毛茸茸真的太可怕了。
柏俞笙转移话题,“你听说了吗?”
严新洄还沉浸在拉布拉多的恐惧中,他迷迷糊糊地回应,“什么?”
柏俞笙说:“听你们那个专业的前辈们说,好像来了个新的助教导师。”
严新洄原本还微微皱着眉,还在嗅着手上的异味,听到柏俞笙的话时,瞬间来了精神,竖起耳朵,眼睛也亮了几分。
“听说新来的助教导师从我们学校毕业的研究生,回来兼职助教导师,性子淡淡的,人也很严格。”
严新洄听着,时间长了,打了个哈欠,变得索然无味起来,他对什么新来的助教老师不感兴趣。
柏俞笙步伐一停,严新洄也跟着停下脚步,“我们到了。”
严新洄好奇地睁大双眼 眼袋像个拨浪鼓似的翻动,他环顾四周。
只见周围全是宠物和它们的大冤种铲屎官。
没过多久,另外两位室友也相继赶到,还把他们的宠物也带了过来,一只短腿柯基摇晃它的大屁股,屁颠屁颠地跑在前面。
另一只布偶猫,好奇地打量着周围,脚步优雅地跟在室友脚边。
眨眼间,室友们都围在各自的宠物身旁,各玩各的。
只剩下严新洄,像个空巢老人似的,孤零零地待在原地随风作伴,他蹲在原地,双手抱膝,望着不远处热闹的几人,撇撇嘴,一脸无奈。
他拾起脚边的树杈子,画了好几个圆圈。
阳光慵懒地洒在街头,严新洄只觉阳光很是刺眼,他找了个植被茂密的空地蹲在休息。
“啪”地一声轻响,一团温热且散发着异味的东西落在严新洄的肩头。
他愣了一瞬,侧头一看,竟是一坨鸟屎。洁白的衬衫上,那黑黄相间的污秽格外扎眼,还顺着布料缓缓滑落了些许。
严新洄瞳孔震地,脸上全是黑线,嘴巴微张,想说些什么,可又欲言难止。
严新洄抬头对着天空虚晃几下,可感觉头顶上沉甸甸的,似乎有什么压着他的脑袋。
头顶上的重量压迫到他的后脖颈。
严新洄抬头摸了摸头发,摸到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时,心跳漏了几拍,他的手悬在半空中,身子一动不动。
严新洄吞咽口唾沫,喉结微动,“什么东西?毛茸茸的玩意!”
是几只麻雀落在严新洄的头发上,它们把头发当成了鸟窝。
不——
严新洄只想放声呐喊,可他不敢,生怕这几只麻雀糟蹋他的头发。
他只敢在心里大喊。
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乱!
他和毛茸茸的鸟势不两立!
“嗖”地一声,一只分盘似脱缰的野马般偏离航道,直直冲向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严新洄飞去。
“啪——”
一声闷响过去,不偏不倚地砸中他的脸颊。严新洄瞬间呆愣在原地,眼睛瞪得溜圆,他脸上一阵火辣辣地疼。
严新洄手忙脚乱捂住鼻子,五官因疼痛皱成一团,周围空气凝固几秒。
严新洄满脸黑线,他发誓他一定要远离毛茸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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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