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跟班他实在太可爱 第31章 故友之子

守秋山地势高，山下还在深秋，这里已经开始落雪了，凌和月走到栏杆旁，静静注视山中风景，这里云雾缭绕，薄雪把山峰微微覆盖，静谧又安详，伸手接了一片雪，凉凉的，他只穿了一件单衣，正觉得冷的时候，身上多了一件厚实的大氅，凌和月回头去看，是一个玲珑可爱的侍女为他披上的。

“多谢。”凌和月向她点头，侍女的脸应声便红了起来，主上和苏公子平时都不苟言笑，这位客人却是少有的随和，居然会谢她。“啊，凌公子客气，不用道谢的，奴婢告退。”侍女忙摆手，要告退时手忙脚乱绊住脚扑腾一声摔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虽然吃痛，但是她第一反应却是麻利地爬起，在外人面前失仪，被长老们发现可少不了一顿锤楚。

侍女正惶恐着，凌和月扶起了她，刚刚那一摔不轻，手都擦破了，他记得在段云沉那偏殿好像有些伤药，“小心，跟我来，我帮你处理一下。”“奴婢不敢！”侍女猛地跪下，“小伤而已，不敢让公子操劳。”“不用这么怕我，我不会告诉你家主上，悄悄过来没人会发现的。”

凌和月倒了些药粉在侍女手上，轻轻碾平：“好了，回去不要沾水。”侍女悄悄去看凌和月，这位客人不仅长得俊美，心地还好，她可从没见过这样的人，看得有些呆了，“你叫什么名字？”侍女回过神，拘谨地答：“奴婢乔筠。”

“我不是你的主子，不用这么拘谨，我叫凌和月，你叫我的名字就好了，我是段....你们主上叫我来照顾他的，和你们是做一样的事。”乔筠听得愣愣的，可联想到苏公子对这位凌公子这么客气，应当也不像新聘来的奴仆啊。

提到了段云沉，凌和月问道：“你这么惶恐，是因为你们主上对待下人很苛刻？”乔筠连忙摇头，“主上不常留在山上，奴婢们接触不多，山上的事情都是苏公子在管理，但是他也不苛刻，只是赏罚严明。”看来苏灯在守秋山的权力，并不小，凌和月暗暗想，可要小心不能惹到他了。

乔筠好心提醒道：“嘘，主上就睡在隔壁，凌公子是客人，主上必不会怪罪，可被主上听到奴婢议论这些，怕奴婢要小命不保。每回主上回来都会狠狠处罚一些犯了错的弟子甚至是长老，可吓人了。”凌和月笑了笑，“好了，不为难你了，我不问便是了。”“多谢凌公子，您心地真好。”乔筠腼腆笑笑，她是发自真心。

心地好？凌和月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评价他。

此时的砚州

一个中年人扛着一个昏迷的少年进入一家酒楼，在二楼开了个雅间，点了些酒菜，慢慢吃起来，他把从夏淮那里夺来的长剑也放回夏淮的剑鞘。

夏淮趴在桌上，醒来便看见魏渝真的脸，这会儿的魏渝真总算是收拾了一番形象，将头发束起，脸上的胡子也刮了，虽然沧桑，但气势内敛，不容小觑，夏淮可不管这些，二话不说就是一拳直冲面门，魏渝真眼睛都没眨一下瞬间接住夏淮的拳头：“不想胳膊断了，就给我安分点。”夏淮收回拳头，嘴上不饶人：“你敢拐跑我！等我师父发现我不见了，你看他怎么收拾你！”

魏渝真冷冷一笑，“你师父？他是生是死都还难料，你还指望他那个废物来救你？”夏淮闻言，心跳漏了一拍，追问道：“你把我师父怎么了？”“杀了。”“你骗人！”夏淮的眼眶一下就红透了，“我师父是守秋之主，天下就没有能打过他的人，他绝不可能死了。”

“区区守秋，又能算什么？当初整个江湖唯苏家马首是瞻，那时候天下人眼里哪里还有什么守秋？段云沉也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而已，难道他从未告诉过你，他输过？输给了我，两次。”魏渝真吃完静静调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现在的无知小儿哪里见过什么大场面。

“你把我师父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夏淮气冲冲地不依不饶，一拳拳朝魏渝真打过去，魏渝真烦不过，厉声道：“我暂时还没杀他！你再闹我现在就去守秋山把他杀了。”听到师父没死，夏淮才开始回忆刚刚魏渝真的话，“什么苏家，没听过。”

魏渝真皱眉，段云沉竟然半点都没告诉夏淮曾经的事情，“那段云沉是如何告诉你，你的身世。”夏淮狐疑地看着魏渝真，魏渝真瞪了他一眼，夏淮就老实招供了：“我师父说，我是他故友的孩子，没告诉我故友是谁，干嘛，你认识我父母？”

“何止是认识，你父亲要是知道你现在认贼作父，九泉之下都难安。”“你胡说什么呢！”夏淮想也没想就打断，“我师父是全天下对我最好的人，他的人品我最清楚，你少挑拨离间！”

“你父亲是曾经统领江湖的苏正泽，现在的门派曾经哪个不是仰仗着他的庇护而活，江湖和朝堂各自为主，苏家那时候，手下掌控的即便说是半个天下也不为过，后来苏家受到构陷，皇帝派兵联合江湖门派，将苏家大大小小的势力都拔去了，即便是一家老小都没有放过，其中就包括只有几岁的你。”

夏淮听得愣愣的，他并不知道这些，但是苏家的过往，他好像曾经在哪里听过，“你胡说八道的吧。”夏淮不敢相信,魏渝真冷哼一声：“你觉得如果不是你的身世，我为什么不杀你这个聒噪的小子。”夏淮悻悻闭嘴，“那后来呢？”

“段云沉曾经自不量力来挑战我，他输了，我本想一剑杀了他，但是你父亲阻止了我，后来苏家被围剿无处可去的时候，段云沉为报恩跟我承诺他会保护苏家，让我把他们送到守秋山上，而后跟我一起在山下阻拦追兵，可是等我回去的时候，只有一地的尸体。”

魏渝真握紧拳头，狠狠道：“段云沉这个小人故意引我下山，让他的属下动手屠灭苏家，我赶回去的时候，你的母亲夏婵和你的父亲都已经被守秋的人杀死了，我将段云沉的部下都杀了，为了逃出围剿，便没有久留把段云沉也给手刃了，我以为你和你哥哥苏灯也都死了，没想到段云沉做了唯一一件人事，就是救下了你。”

“苏灯？”夏淮在这些回忆里抓住了一个本不该出现的人，“苏灯？他是我哥哥？”苏灯从来没说过自己的身世，也没提过这些，甚至这么多年，他都以为苏灯只是师父的朋友...苏灯竟然是他的亲哥？

“我错信段云沉才导致了苏家一家老小的死，我有罪，而段云沉，他非死不可。”“我师父不可能会这么做，他怎么可能要杀了我父亲又救了我和苏灯。”魏渝真一怔，“苏灯？他没死？他在哪里！”“在守秋山，他看着我长大的，我虽然不知道实情，但他肯定记得，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他怎么会不报仇，而是和我师父共同管理守秋。”

听完这句话，魏渝真一下子站起，怒道：“你们这两个不孝子！居然都和段云沉待在一起！我真恨不能好好教训你们兄弟两个一顿！”魏渝真浑身气不打一处来，既高兴苏灯也活着，又气愤苏灯明知实情居然还要待在段云沉身边，简直是为虎作伥。

“我才不信你的一面之辞，等我回了守秋山，我自己会问苏灯。”夏淮不听，什么往事都和他无关，他只知道师父对他很好，绝不是什么背信弃义之人，三言两语就想策反他，天真！

“你又是谁？”“魏渝真，天下第一，你没听过？”夏淮听过，但是他翻了个白眼：“大叔，你开玩笑吗，魏渝真不是十年前就死了吗？”魏渝真并不反驳，只是命令夏淮迅速吃饭，等他调息结束，他带着夏淮一路走到寒水山庄的门前，目光落在寒水山庄的牌匾上，他拔出夏淮身后的长剑，飞身便是一剑砍断那牌匾，惊得夏淮捂住嘴巴。

“你疯了吗！”寒水山庄好歹也是个大门派，这大叔做事也太狂野了吧，难不成还真是魏渝真？立马就有寒水山庄的守门人将两人团团围住，夏淮头大得很：“大叔，你自己死就好了，干嘛拉上我啊！”

魏渝真不屑地看着这群虾兵蟹将，剑气一挥便击退了一片人，“段云沉教你的花拳绣腿上不了台面，好好看着我的剑法。”夏淮又翻了个白眼，大言不惭的怪大叔，他刚说完，便见魏渝真行云流水般将阻拦他们的人一一击退，夏淮观察着他使剑的路数，他瘪瘪嘴，这大叔哪有什么剑法，上来就是随手劈砍，靠他的内力大杀四方。

寒水山庄的人越围越多，下人匆匆进去正厅禀告凌殊翰。

凌殊翰在正厅略略和门外台阶上的魏渝真对视一眼后，惊得茶杯都端不稳了，吩咐道：“快把褚原给我叫回来，还有程彦！他若敢不回来就派人把他给我迷晕了也要带回来！”凌殊翰知道魏渝真来报仇了，慌慌忙忙地拧开密室的门在魏渝真闯进正厅的前一刻溜走了。

“凌殊翰！”魏渝真一剑扎在石壁中，密室一关就只能从里面打开，任魏渝真如何劈砍都打不开，“懦夫！”他大骂道，将正厅的器物砍得稀巴烂，下属们看庄主都跑了，也不敢靠近，前阵子才被守秋收拾了一顿，上下人心都震颤不已，再没人敢出头

魏渝真随机抓了一个人，逼问道：“青阙剑呢！”那人见魏渝真这般霸道的气势，想也没想便颤声说：“在山庄南侧的藏宝阁的顶层。”魏渝真听后带着夏淮直奔藏宝阁，一路砍死了不少守门人，终于来到顶层见到了他的佩剑，剑鞘雕花，剑柄刻蛇，正是青阙剑，虽然蒙尘，仍旧掩不住锋利，魏渝真拔出青阙剑，轻抚剑身，涌起无数回忆。

他已决定，便用这把剑将当初背弃苏家之人一一斩尽，魏渝真拿到剑后，将夏淮一拎便在寒水山庄众人的注视下，堂而皇之地离开了。

他这一举动传出去后，直接将江湖搅得天翻地覆，曾经跟着去讨伐围剿苏家的小门派帮主皆是闻风而逃，魏渝真便带着夏淮一个个追去，势要一个不留，报了苏家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