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铭是一个倒霉蛋。
好好的走在下班的路上,却遇到了车祸。明明她的伤势没那么重,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鬼差从身体里勾出来,在外面做了几天的孤魂野鬼,被鬼差告知勾错了。想回去的时候发现家人已经把她的身体火化了,只有一堆骨灰了。
还好鬼差答应给她重新找个身体。但没想到那个鬼差还是那么不靠谱。
她是两天前来到这个世界的,她一来就被一堆人围住,那些人在她身边傻子,王月英这两个词来回的叫。后来来了个中年妇人皮肤黝黑,看起来身强力壮,面带担忧的叫她女儿。她连忙摆手表示自己不认识她,却见妇人弯下腰对着躺在地上的一个年轻女子讲话。
哦,原来这些人叫得都是她脚下这个女人啊!所以她现在还是个鬼啊!
曲情怒气冲冲的就要去找鬼差算账,却发现自己不能离开这个昏迷的女人半米。
后来女人被抬回了家,她也就跟着回了家。想了想那个不靠谱的鬼差上次让她做了好几天的孤魂野鬼,这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想起她。
闲的无聊,曲铭就把来看望女子的人都做了一个了解。
困住她的女子虽然闭着眼,却有英气萦绕与眉间。皮肤并不白皙,是被太阳晒后的小麦色,虽然躺着也能看出来她的胖,不是那个中年妇女那样强壮的胖,而是一种吃饱喝足自然而然地胖。
通过最开始那群人,她大概猜出来这个女子是王月英,也是她们口中的傻子。不知道为什么摔倒后就陷入了昏迷。
那个中年妇女应该是王月英的母亲,虽然不知道她叫什么,两个年轻女子叫她干娘,几个看着和她同龄的中年人都叫她英姐。通过这两天的观察,她能感受到这个母亲对女儿的担忧。
年轻的两个女子,身形较胖,眉间有一颗痣的是王月红;身形较瘦,行事比较沉稳的是王月溪。二人都称呼王月英为妹妹,年龄应该都较王月英长些。
而且王月溪结了婚,娶了个姓宋的夫郎。由于她只能在王月英周围活动,连听力都被限制在王月英身边,那些男子又是一起来探望,她光记着了几张脸,对不上名字。
除了这些,她还记得一个张大夫。花白的发,闪着光芒的银针,一遍又一遍的扎下去。她不是王月英都感受到被银针支配的恐惧,尤其是她一遍遍的捻针。不过这样王月英都没有醒过来,看起来医术也不怎么样。
曲情凭借着认人的游戏才安稳的度过了两天,不然她一个鬼又不用睡觉又没人和她讲话,简直要无聊死了。
也不知道张大夫给王月英的母亲说了什么,今天来了好多人,把屋里装扮的像是要结婚一样。
从下午开始,她就被这个身体吸了了进去,挣扎了好久,一出来就看到司仪在举行仪式。正要努努力,脱离这具身体时,她又看到了熟悉的鬼差,刚想开口就被鬼差一脚踹进一个黑暗的地方,她挣扎了好久,才睁开眼睛,重见光明。
环顾四周,这不还是那个房间,除了床尾坐着刚刚和王月英拜堂的新郎,没有一点变化。
等等,有变化,她记得原来是飘着的,怎么现在变成躺着的。
曲铭坐起身来,伸出手看了看,她有身体了,她变成王月英了。
窗外是漆黑一片,屋里的龙凤烛燃烧了大半,男人盖着盖头静悄悄的坐在床尾。
曲铭也就是王月英,摸不清现在是什么时间,也不知道他坐了多长时间,只记得举行婚礼的时候是黄昏。
男人坐在床尾穿着红衣,倚着床柱一动不动,微弱的烛光照着他的红衣上,让她这个当过鬼的都有些害怕。心里暗暗猜测,这家人不会是找了个死人和她结婚吧,毕竟举行仪式的时候,她看到男人全程都被搀扶着。
王月英想到这里打了个寒颤,起身下床,拿了桌子上的龙凤烛,向床尾的男人走去。
有了龙凤烛,王月英安心不少,大胆的挑开了男人的盖头。
男人一开始在假寐,被烛光照着睁开了眼睛。
王月英借着烛光将男人看了个仔细。
樱桃口被涂的红红的,像吃了小孩一样鲜红;脸上白的吓人,黄色的烛光下泛着诡异的白。还好他睁开了眼睛,不然王月英这个当过鬼的都要高声尖叫。
小鹿一样清澈的眼睛,被烛光刺激而泛出点点泪光。有不知所措的迷茫,还有一晃而过的害怕。
王月英总觉得他脸上的白不正常,伸手去摸他的脸。虽然被他偏头躲过,还是触碰到了他的脸颊。
王月英捻了捻手上的白,原来不是他的脸有问题,是这古代的化妆品吓人。
“你别害怕,我是人。”王月英说完还不忘补充一句。
“我是活的人不是鬼。”
等等,有什么不对,她为什么要强调自己是人啊!怎么做了几天鬼,还不适应当人了。
果然,男人本来还没有那么害怕,听她讲完话身子一个劲的往后靠。
王月英见了连忙解释。
“你别害怕,咱们俩刚刚结的婚,我是你的”王月英想了想,这是个女尊的世界。“我是你的新娘,你的妻主。”
男人的情况并没有好很多,甚至闭上了眼睛不看她。
至于吗?那么害怕她,她都还没嫌弃他那白的吓人的妆容呢。
见男人闭着眼睛不讲话,王月英拿着龙凤烛围在他身边一通照。
你别说,比起那惨白的脸,男人的身子更有看点。纤细的脖颈,随着他的害怕,不断吞咽起伏的喉结,领口露出来一段肌肤,看起来温润白皙。还有穿着衣服也能看出来的细腰。
顺着腰转到了他的背面,才知道男人为什么不动。
男人的双手被手铐拷在了一起,不仅如此,还另外用一条绳子栓在了床柱上。再往下看,男人的双腿也被绑在一起。
这哪里是娶夫啊!这不一整个强抢民男。难怪男人不敢和她说话,原来她是强盗啊!
王月英把他身上的绳子都解开后,唯独手铐成了一个问题。
由于男人是双手交叉着被锁住,又坐在床上,她不好观察。于是把龙凤烛放到桌子上,本想拉男人过来,她也没觉得自己用了多大的劲,就把男人甩到她怀里了。王月英顺势坐到了凳子上,看着趴在自己腿上的男人有些尴尬,不过这个视角正好在烛光下,更方便看手铐,也更好用力了。
借着烛光,王月英认真看了看手铐,这副手铐像一个椭圆,中间有一个铁条,钥匙孔在左右两边。虽然是铁做的,但是很薄,想了想刚刚她拉男人的那股劲,她感觉掰断这个手铐对她来说很简单。
于是对男人说:“忍着点,一会就好。”
伴随着王月英的用力,只听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音,手铐被她掰断了。王月英将男人的一只手拿出来,再重复操作一次,手铐就被她从男人手上取了下来。
王月英将男人扶起来,向他展示断成几段的手铐。
“你不要害怕,我是好人。”王月英笑着对他说。
张文清听了并没有很感动,反而是更害怕了。在张文清眼里王月英炫耀的不是被掰断的手铐,而是他的脖子。连铁手铐都能徒手掰断的人,杀了他还不是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张文清如果刚刚还只是害怕到不敢睁眼,现在是害怕到心死了。王月英要是现在把他脸上的粉擦了,就会发现惨白的妆容下是一个一样惨白的脸。
王月英不知道男人为什么不回答自己,而且看着比刚才更害怕了。想了想她这副皮囊是有点胖,看起来是有点人高马大的,但也不至于害怕成这样啊!
不应该啊!她跟在这具身体身边两天,虽然被人叫傻子,但这张脸长得也不是凶神恶煞的样啊!
她明明记得是很英气的长相,难道她王月英睁开眼和不睁开眼是两个极端,那她待长着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啊,才能在睁开的时候,把人吓的瑟瑟发抖。
王月英摸了摸自己的脸,想要找到自己吓人的原因。
等一下,为什么她的脸滑滑的,而且衣服上还有一些白点。把手拿下来一看,天塌了,她什么时候脸上也涂了粉。她明明记得办婚礼的时候还没有呢?
所以她刚刚顶着一张惨白,一边说话还一边掉粉的脸,在昏暗的房间里对一个被绑着和她成亲的男人说话,不仅嫌弃他胆小,还嫌弃对方像个鬼。
看了看坐在凳子上,把头低下去,试图减弱存在感的男人。王月英觉得当务之急是先找盆水,把两个人脸上惨白的妆容洗掉,再坐下来好好说说话。
王月英走出门站到院子里,发现这有三间屋子,中间是堂屋,有一个靠墙的供桌,上供天地的祖宗牌位。堂屋中间是一张八仙桌,是张大夫给她们点符水的那张桌子。堂屋左右个是一个房间,她刚刚就是从东边的屋子出来的。院子里摆了三桌酒席。
出了门她就看到了厨房,进去找了一圈,才端出来一盆水。
她怕男人害怕,便把龙凤烛留在了屋里,还好堂屋的供台上点着几根蜡烛。借着堂屋的光,王月英洗掉了脸上的妆。没想到这层粉扑的还不薄,等她洗完,水都成了白色的,只好给男人换了盆水。
在男人洗脸的时间里,王月英来到堂屋的供桌上看了看,端了两盘看起来能吃的菜,拿了几个窝头和两双筷子,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