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八,王英,王月英,王红,王红的两个夫郎,王月红,王溪,王溪的夫郎,王月溪还有王子期,十个人坐上王铁梅包的车,从王家村出发,去城里和王铁梅吃饭了。
别人有没有疑问她不知道,王月英有很大的不解,为什么张文清不能去?
从大年三十到正月初七,这段时间里,家家户户都在走亲戚。就拿她们三家来说,王红家有两个外家,五个儿子,在加上村子里的亲戚,一直走到正月十五,都走不完。王溪家两个外家,再加上宋氏怀了孕,按习俗,要把他家的亲戚走一遍,所以也安排的满满当当的。
她们家按理说会比较清闲。第一,她爹那边已经没有亲属了,第二,张文清他娘还没有找到,第三,她奶奶和爷爷那一辈的亲戚也不在了,她娘只有一个亲弟弟,而这个小叔叔,还没成亲就死了。
怎么看都会认为她们家这个年会过的比较清闲,但从初二开始,她和张文清就跟着王英四处走亲戚,她们家虽然没有亲戚,但架不住她娘朋友多,她们俩跟着王英一天两三家,预计到十一十二号才能走完,缺点是人太多,她脑子里都快记不下了,优点是她们家不用做饭了,她娘那些朋友招待她们都用最好的,几天吃下来,她变胖了不说,张文清腰上都有肉了,虽然他很苦恼,但她摸起来的感觉挺好的。
正月初六那天她还在问王英什么时候去她小姨王铁梅家,因为初七城里的铺子才会开门,王家村的车才会去城里,最重要的一点,距离上一次进城,已经十几天了,她担心张文清他娘派来的人找过来,又被她错过。
虽然她在这样想的时候,都会宽慰自己,现在是过年,张文清她娘也要过年,不一定会找过来。就算找过来,城里的盐铺也没开门,她一定会等盐铺开门,自己只要初七进城,就不会错过她的消息。
还没等她对王英实行软磨硬泡的功力,正月初七晚上,王二的小女儿来到她们家,告诉她们王铁梅给她们包了车,让她们三家进城去,她请她们吃饭。
当时她和张文清正在洗澡,并没有听到她们俩的对话,也不知道她小姨有没有规定张文清不能去,反正等王英告诉她的时候,说张文清不能去,她心里的第一反应是,这是一场只有女人的聚会,她小姨是想和她们叙叙旧,既然男人们都不去,她也没有必要带张文清去,把他一个男人带过去,放到她们女人堆里不合适。
但她还是问了一下,明天都有几个人去,她想反正小姨都包车了,既然张文清去不了,她明天看看城里都有哪些铺子开张了,人少的话,她能多给张文清买的东西。
王英想了想,把要去的人和她说了一下,王英说一个,她在心里记一个,记到最后,发现三家人只有张文清和宋氏不去,她不理解,为什么要把他们俩放到家里。
“娘,文清不去吗?他是我夫郎,这刚嫁进来,还没有见过我小姨呢?”
王英被她的话问住了,她回答不了,新女婿第一年是应该把亲戚都见一遍,见她不回答,王月英追问:“子期都能去,他为什么不能去?”
听她说的王子期,王英想到了宋氏,反问了她一句。“文清不去,你姐夫不也没去吗?”
“那又不一样,姐夫那是怀孕了,这路上不好走,月溪姐怕他有事,才不让他去,文清又没有怀孕,他为什么不能去?”
王英哑口无言,她总不能告诉她,是她不让张文清去的,张文清当时装的是哑巴,眼睛又不瞎,王铁梅他绝对认识,这要是见了面,让他知道了她们俩的关系,王英不敢继续往下想。
她都是为了王月英好,但凡这丫头没有被那狐狸精勾住魂,她何必让宋氏留下来陪他。宋氏这个新女婿,进门不到一年就有了喜,这才是该让王铁梅见见的好女婿。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这这这,算下来都十几个人了,坐不下。”
王月英纠正她,“娘,只有十个人,单匹马拉的马车最多能坐八个人,而且坐了八个人,速度会慢。既然能装下十个人,就说明小姨给我们包的是两匹马拉的马车,这就不存在十二个人坐不下。”
王英被她的执拗给无语住了,她怎么在有关张文清的事上,脑子转的那么快。但王英的重点不是张文清,而是她女儿又变聪明了,她都不好忽悠了。这是喜事,就是不知道在其他事上,她女儿能不能把脑子也转这么快。
“那你难道要把你姐夫一个人留在家?”
这回轮到王月英哑口无言了,把姐夫一个人留下,好像也不行。王英看把她问住了,继续说:“你姐夫和文清都是今年嫁进来的,都没有见过你小姨。再说了,你姐夫怀孕身边需要一个人照顾,等以后有机会,你小姨肯定会见他俩的,这次路不好走,就先不带他俩。”
王月英勉勉强强接受了这个说法,可心里还有一个疑问,为什么她小姨不回来呢?她知道她小叔叔的死和她娘还有她小姨都有关系,她小姨十几年不曾回来也是这个缘故,可现在不是都冰释前嫌了,为什么不回来看看呢?她不是喜欢他吗?回来去他坟前看看也好啊。
初八这天,把张文清送到王月溪家,她们一行人进城去了。
在她们走后,宋氏拉着张文清在院子里,他妻主王月溪和月英妹子放好的凳子上,坐下来晒太阳。院子中间还有她们俩堆好的柴堆,怕晚上天冷了,她们还没回来,特意给他俩留的。宋氏也有好几天没有和张文清这样坐下来,说说话,所以一时间讲了好多话,等他意识到自己光顾着自己,都没留心张文清时,他停下来,看了看身边的张文清,发现他愁眉苦脸的,看起来可怜极了。
“你这是怎么了?”
被他这么一问,张文清才注意到自己一直在想王月英的事,都忽略了宋氏。但他不知道自己的烦恼怎么表达,所以对宋氏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真没事?”
宋氏可不信他没事,刚刚那表情明明是在发愁,也不等他点头,宋氏就继续说:“我都看到了,你要是要什么事,就和我说,我来帮你想办法。难道你还信不过我?”
张文清连忙摇头,他不是不信宋氏,而是被王月英警告过,不许把她俩的事情告诉宋氏,更不许让宋氏给他想办法。
“既然信的过我,就应该把事情告诉我,我是过来人,怎么说也能帮你一把。”
见他动摇,宋氏继续说:“这样好了,我不逼你说,我来猜猜你在为什么烦恼,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来告诉我对或不对,这样可好?”
张文清点了点头。
“你在为月英发愁,你也想像我一样”宋氏停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你想给月英生个孩子。”
宋氏胸有成竹,一语就道破了他的烦恼。他连连点头,王月英只是让他不要和宋氏说,没说他不能点头啊,这可是宋氏自己猜出来的,可不关他的事。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张文清面上可不是这样的,他激动的拉着宋氏的手,他好神奇啊,每次都能猜到他的烦恼,他现在要拿他当自己的好朋友,当然王月英在他心里还是唯一,因为王月英已经是他的妻主了。
“想不想要我帮你想办法,早日怀上月英的孩子啊?”
张文清点完头,才发现他违背了王月英的话,他又找他出主意了,这样不好,妻主说他出的都是馊主意,对她无效。张文清想了想他之前给自己出的主意,让她们俩产生了误会,于是又摇了摇头,他还是听王月英的话吧。
宋氏看着他点头又摇头,想起来王月溪和他说的话,说月英妹子跟张文清有她们俩的相处模式,让他少参与。王月英肯定也和张文清这么交代了,才会让张文清这么纠结。
宋氏会放手吗?很显然,他不会。过年那天晚上他还在因为给张文清出了三招,都没能拿下王月英自责时,一扭脸,她俩亲上了。他直接震惊住了,她们俩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在一起的,王月英什么时候喜欢张文清的?这都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啊?他就回了趟宋家村,怎么什么都变了?
他本来是想问张文清的,但过年这几天都特别忙,一直没找到时间。所以昨天晚上,干娘来她们家说让他留下来陪张文清时,他是愿意的,他虽然不知道张文清为什么不能去,但他挺乐意留下来陪他的。
“不怪你,是我自作多情,你和月英在一起都不告诉我,我知道,是因为我不好,不是你的问题。”
宋氏一边说一边佯装悲伤,张文清瞒着宋氏本来良心就遭受谴责,现在被他这么一说,连哑巴这件事都忘了,拉着他的手,给他解释道:“不是的,不是你的问题,是我不好。”
此话一出,两个人都吓一跳,张文清懊悔自己开口,宋氏则是震惊。
“你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