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警察。
在他们警察了解相关情况后,知晓闯入人家闹事的姑娘死了妈妈。
妈妈是被这家卡车车主制动刹车失灵造成公路撞人死亡事故。
肇事者家属不追究小姑娘家里闹事,他们道歉,他们赔偿,承担责任,只是希望警察能把她劝走。
姚彩之没动,想到妈妈生前的样子,她的泪水无声流淌。
明波见状,他说:“我妈妈,也没了。”
他从小到大都是他家老爷子养的。
但他开朗是真,因为有些悲伤,他自己都能挺过去。
姚彩之没有说话。
明波就当着在场人的面及同事,讲述他自身,他说:“我没见过我妈妈,照片上的妈妈,总是不真实,我妈在我出生的时候就走了,可以说我的生日就是我妈忌日,不过从小到大,每年我都过生日,蛋糕,一份分给妈妈,一份拿给我爸,然后是我自己。”
姚彩之似听不听。
她把胳膊叠放腿膝,脸抵在手臂上,不再只是抱着自己。
倒是开口:“你不用和我说。”
她安慰不了别人,更不想分享亲人离别。
离别固有,可这么早地离别,她不能接受。
“你得接受,彩之。”
明波懂离别,似洞察地说。
“不想。”
不想接受,姚彩之心里执拗地说。
明波讲:“你会接受的,因为人,不在了。”
不在?姚彩之抬头,她看着人,此说:“滚。”
说什么呢!
这给叶无舂吓的,隔空拦已经晚了。
叶无舂:“她不是那样说,小姑娘你看见的,这个,那个有情绪,不要太介意啊。”
一个字应该没事吧,叶无舂接着说:“改日请你吃饭。”
“……”
明波本来想一笑了之,这会怎么也不能笑。
他:“没事,我不用吃饭。”
叶无舂:“不、不用啊。”
明波:“不用。”
叶无舂:“行。”
没事就好。
可不能让彩之闺女继续待这了。
叶无舂说:“走吧,闺女,你爸还在医院,你妈后事还要安排,湲之还不知道呢,你待这里干嘛,多陪陪还未下葬的妈妈吧。”
此话点醒姚彩之。
她听了,听进去起身,走出去时,把客厅屋外的门口凳子一脚给踢倒!
不止,还想把它踢得稀巴烂。
叶无舂张口瞪着眼扶,不忘和旁边的人圆场:“碰到了,碰到了。”他还拍拍。
想到门口还有砖头,叶无舂赶快跟紧前面人,闹出事怎么整,他怎么跟老兄弟姚安交代,怎么和死去的好友周青交代。
不过幸好,姚彩之无恙坐在车上。
叶无舂驾驶,把车掉个头,他和一块出来外面的警察抬手说:“谢谢你们啊,添麻烦,走了啊。”
不麻烦。
不麻烦,明波和人挥挥手。
是日,米糕店。
郝逸、戚雎到。
郝逸说:“联系不到彩之,你们老板来没来,有联系吗。”
苏施瞧人来说:“可能等一会,今天没有联系。”
戚雎玩笑说:“那这算失联,失联呀,你们老板电话不通,你打打试试。”
“我打?”
苏施问。
“你打。”
郝逸讲。
戚雎说:“你试试,万一通了,你把手机给我们,我们讲。”
人这么说,郝总也在,苏施就应:“哦,行。”
她打老板语音通话。
语音不通,再换电话。
两次,没人应。
苏施看看两人,她实话讲:“没有接。”
两人当然知道,戚雎说话方式不变,他:“失联呀,怎么办。”
苏施请问:“有急事吗?”
戚雎说:“你说呢,你们老板联系不上。”
呃,她很少遇到这样,她说:“等等老板可能在忙,一会她看到会给我回过来,没事。”
戚雎说话:“什么时候回呢。”
呃,她不知道,苏施:“只能等等。”
也只能等等,郝逸说:“算了,等等吧,可能家里有事。”
说起老板家里事,对了,苏施讲:“对,老板妈妈住院,老板应该在照顾。”
郝逸没听过:“住院?”
苏施:“嗯,老板和我讲过。”
戚雎旁观,“没和你讲过啊。”
郝逸摇了摇头,“没有,我不知道。”
戚雎旁观,“哎,说起来,你们也只是合伙人的关系,没必要知道。”
郝逸看了看,说:“我带了一个——毒舌,回来吗。”
大事小事不关己,戚雎无事一身轻,他说:“那不知道,反正我没有毒。”
又说:“要不你撤回一个人?”
郝逸反而笑两声,“怎么不沉稳,你这么多年怎么混的。”
戚雎出声:“哈哈,就那么混的,一直这样。”
郝逸点头:“行,你运气可真大。”
戚雎自信:“哈哈,能力。”
“嗯。”
郝逸点了点头。
问完苏施具体医院地址,郝逸驾车带着戚雎一块。
驶离禾秧路转弯,过两条街,戚雎忽而望外,看到什么,他打开车窗。
“叶痕。”
戚雎喊。
郝逸刹车。
正玩客户的狗狗,捋毛呢,叶痕听见自己的名字,霎时觉得这声耳熟,可啥时候听过的?
叶痕瞅瞅,看看,站起来惊喜,“哦?戚雎!”
“哈哈哈。”
戚雎张怀,“好久不见。”
叶痕张怀,拍拍,“得几年没见了,你混的多好,营销鬼才。”
戚雎叹气,“鬼才,才尽呢。”
叶痕说:“不信,哪可能,你别谦虚了,你怎么到这了。”
郝逸过来,戚雎指说:“被他骗来的。”
叶痕作惊:“骗来的。谁能骗到你,你可别开玩笑了。”
戚雎说事,他:“那不开玩笑,问问,说事。”
叶痕:“什么事。”
抬头望望“一剪”门头,戚雎读:“一剪。”
叶痕顺望,“是啊。”
猜到什么,戚雎说:“你搞抽象吧,一剪接下来,二剪,三剪,四五六七,数字排列,不要太抽象。”
叶痕笑说:“恐怕这得你想出来。我想出来,我也不用呢,太抽。”
戚雎:“哈哈。”
哈哈,叶痕说:“你来都来了,晚上喝一个。”
戚雎同意,他:“好,可以,喝一个。”昨晚都没喝。
郝逸适时开口:“说完了,说完走。”
叶痕讲:“你在这呢。”
郝逸讲:“不在这吗。”
朝一剪门头看,叶痕示意一剪,“你在吗。”
向周边看,郝逸示意自己站的地方,他说:“你没看到,我在这。”哪里踏进一剪半步。
叶痕说:“可以呀,在哪都成。你把戚雎骗来的,做你们那个糕糕、糕团。”
郝逸正词,说:“没有‘骗’这个字,注意精准用法措辞。”
叶痕:“你还——”
戚雎打断稳场:“大家都是兄弟,不管发生什么,只要没死,多大的事过不去,行了,好兄弟呀我们,反正大家都有能力,也没说不能赚钱,没有利益,我们就不是兄弟了,不会的,不可能。”
叶痕指两人,“行,晚上组局,喝,都喝都来,别忘记。”
有事未完,郝逸说:“先去医院吧,戚雎,走。”
戚雎接:“去医院,好。”
叶痕跟走一两步地问:“干什么,去医院回来告诉我,肠胃炎,不能喝?”
回绝想个好理由好吗。
戚雎说话:“肠胃炎不能喝。不过我们去医院,找人的。”
叶痕脱口问:“找谁。”
戚雎说:“彩之姑娘。”
叶痕:“姚彩之吗,姚彩之住院了?”
不管怎么认识,戚雎有话:“是她妈妈,昨晚到现在我们和她失联,刚听说,她可能在医院照顾她妈,我这跟着郝逸去看看。”
叶痕一愣,止步说:“她妈妈死了。”姚彩之不在医院。
“……”
前面两人都回头,郝逸:“怎么……”
戚雎:“死、了。”
叶痕说:“是的,昨天的事,出院被车撞到,人没了。估计彩之她昨晚才知道,我爸也昨天下午晚一点的时候知道的,他就从我这走的,我上午去看,姚彩之在家,在家呢。”
戚雎找到原因,原来突发状况是因为妈妈离开,失联不是人单纯失联。
仅用两秒原谅这位小姑娘过失,戚雎说:“她在家,是吧。”
叶痕回答:“是的。”
郝逸说:“我们走。”
戚雎:“好,好。”
米糕店。
苏施接到老板姚彩之的回电。
姚彩之在家看妈妈相框里的照片,人坐在客厅地上地问:“店里有什么事吗,苏施。”
和老板通话,苏施说:“店里没事,老板,是郝总他们联系不到你,过来让我打电话给你,不过我说你可能在医院照顾阿姨,他们现在应该在路上,可能就要到了。”
通话中,姚彩之没再讲话。
苏施:“喂,喂,老板。”
姚彩之:“嗯。”
她和电话那边的苏施又说:“苏施。”
苏施:“哦,你说,老板。”
姚彩之:“店里的事,这段时间,你多照顾。我妈走了。”
苏施:“走?”走哪里。
姚彩之换言:“我妈去世,这几天我不去店里,有事你联系我。”
苏施:“……我知道了,老板。节哀,彩之。”
又问:“阿姨……阿姨怎么走的。”
不愿多说,姚彩之:“嗯,先这样吧,我挂了。”
苏施:“好,彩之。”
通话完成。
姚彩之独自盯着妈妈生前的照片流泪、抹泪。
她爸姚安卧室回想周青和他的以往,他和女儿的精神一样崩溃。
“咚。”
咚,敲门声。
湲之怎么这么快回来?
不会,湲之回来也不会这样平平敲门的,何况她才通知完妹妹不久,按照距离,湲之现在怎么都赶不回来。
“咚。”
敲门声再起。
起身,姚彩之起身开门,本以为是叶叔,不料郝逸和戚雎来。
都见姚彩之脸色不好,清楚姚彩之家有变故,进去后,气氛难得凝重。
姚彩之:“苏施说的?”
即便苏施说,也不太可能这边刚挂电话,那边就赶到,所以她问。
郝逸讲:“路上碰到叶痕,从他那里知道,你妈,怎么……”
姚彩之:“走了。”
郝逸低下头,后说:“节哀,彩之。”
戚雎说:“节哀。家里其他人呢。”
姚彩之:“其他人在。”
卧室里是她爸,未赶到家的是她妹妹。
郝逸接着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彩之,你尽管说,禾秧路店你不用担心,我照看着,戚雎过来该了解的也都知道了,剩下的,他要了解,我和他讲,其余的,你家里事处理完,彩之,我们再慢慢说,不着急。”
戚雎言在先:“对,彩之,时间不急。”
可以等等。
好,姚彩之点点头,“嗯。”
叶无舂抱一锅饭来,他敲门,戚雎离得近,顺手给外面的人把门打开。
叶无舂:“彩……,你是。”
戚雎:“你是?”
叶无舂抱饭进屋,自说:“我是谁呀。”
再说:“如果你是彩之朋友,喊我叔。”
变相说,他是彩之的叔叔。
戚雎点头:“你好,叔叔。”
把保温锅里一锅热饭置茶几,叶无舂应,“你好。郝逸也来了。”
在旁,郝逸吱声:“嗯,来了,听到这个消息,真的很不好。”
叶无舂拍拍他,“好孩子,都不愿意听到这个消息啊。”
说话间,叶无舂瞥见茶几桌上早上早餐没人动,立马就对彩之闺女说:“彩之,你爸不吃饭,你也不吃饭,叔叔呢,就这么一顿一顿送,送没什么,你们得吃啊,对不对,不吃怎么行,坐下,吃饭。”
姚彩之坐沙发,可哪里想吃饭呢。
“吃不下去。”姚彩之说。
从她家厨房拿来五副碗筷的叶无舂说:“不吃哪行,听叔的,吃一点。”
和另外在场的人也说:“你们也坐,这锅饭做得多,都吃一点。”
是叶无舂煲的滋补汤。
香味溢出,闻着不错。
戚雎坐,他说:“谢谢叔叔,我们陪着吃点。”
此话一出,叶无舂倒有个好理由劝彩之闺女吃点什么,话说,他把盛出来的汤放进碗里,端给彩之对她讲:“你吃点,陪着朋友们吃点,是吧。”
郝逸坐下,他说:“垫一下胃,彩之,多少吃点,是不是,好歹吃点。”
音落,他心中轻叹,又接上说:“不过实在不想吃,那不吃,其实,饿几顿,两天不吃,没事。”
好孩子不是好孩子了。
叶无舂看人,这孩子怎么这样讲话。
姚彩之:“嗯。不吃。”
后者她对叶叔说。
真的不想吃,吃不下。
叶无舂还想说点什么,可姚彩之一想妈妈,她又掉泪。
叶无舂:“……”
叶无舂:“好,别哭,不吃,咱们不吃,啊。”
叶无舂自己吃。
也不管兄弟姚安死活,他闺女都不吃,他能吃?
这姚安也不出来管管他闺女。
望望,叶无舂看向他们家主卧房间,他放下饭碗地说:“算了,我还是去看看你那个因你妈走活不成的老爸吧。”
嗯?
客人看。
郝逸:“要紧吗?”
叶无舂:“没事,活着呢,你们吃。”
郝逸:嗯。
待到吃过,戚雎走。
待到下午多时,郝逸还在。
待到晚上,郝逸还在。
叶无舂再来看时,问:“你还在呀。”
郝逸坐得住,他讲:“我没事,可以多坐会。”
叶无舂点头,“好,好孩子。”
很快,背着书包返家的姚湲之,此刻回家来,满是泪痕地敲家门喊:“妈,妈,开门。”
听到的叶无舂:“……这孩子。”
叶无舂给她湲之闺女开门,说:“湲之。”
姚湲之推开他进家门,她自己搁家里自己找妈。
“妈!”
她妈在哪,她妈在哪呢。
“我妈呢,爸我妈呢。”
姚湲之哭吼。
“姐,妈呢,妈呢!”
姚湲之哭喊。
她坐在地上撒泼般地说:“妈,你不要和我玩这种游戏,妈!”
叶无舂想扶她,她推开,“我找我妈。”
她要找妈,找妈。
姚彩之过去,她蹲一蹲地说:“妈,妈她……”
她,她原本酝酿好了,本来想好好对妹妹说的,可哪里料说话间也会泣不成声,她作为姐姐竟抵在妹妹肩上再次眼泪不止地哭起来。
“姐。”
姚湲之哭喊。
姐妹俩抱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