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着源头的旅程 第15章 第 15 章

城堡一楼宴会厅中逐渐聚集起一批惶惶不安的新人。他们是在进入城堡后首次被允许聚集在一起，此前都被各自隔离。他们的穿着千奇百怪，有穿着骑士铠甲的，侍女打扮的，园林工作服的，只有少数人穿上了象征更高地位的西服或礼服裙。

在这被诡异氛围笼罩的华丽厅堂里，试探性的交流如同潮水般在暗流中涌动。

一个穿着铠甲、身材健硕的男人主动拍了拍旁边西装革履、但领带略微歪斜的男士：“哥们儿，怎么进来的？我他妈刚加完班，一出公司门就到这鬼地方了。”

西装男推了推眼镜，强作镇定：“我也……不清楚。正在回家的地铁上，打了个盹儿……”他话没说全，眼神警惕地扫视周围。

铠甲男挠挠头：“这事可真奇怪，我叫胡骠，你呢，哥们。”

“我叫许好。”

一个穿着侍女裙、脸色苍白的女生带着哭腔小声对另一个看起来温和些的女生说：“姐姐，这是哪里啊？我们是不是被绑架了？”

被叫做姐姐的女搂着她的肩膀安慰，但自己的声音也在发颤：“别怕，这么多人在一起……总会弄清楚的。”

一个看起来和小一点的女生差不多年纪的男孩靠过去：“我说听起来怎么那么耳熟，周岁岁，怎么这都能碰上你啊。”

被他叫到的女生，本来还害怕地靠在姐姐旁边，结果一看见他，被惊得一下子忘记了恐惧，因为：“袁墨，你怎么穿裙子啊。”

男生的脸色立刻黑下去：“你关注这个干什么，早知道不过来看你了。”

一旁温温柔柔的女生：“你好，我是岁岁的姐姐，叫周年年，看起来岁岁见到你很放松了呢。”

“哈，明明看我笑话看的都不知道场合了。”男生不服气地小声抱怨。

约定的“一刻钟”早已过去，头顶水晶灯的光芒似乎都变得刺眼起来。新人们最初的警惕和试探□□流，渐渐被一种更原始的情绪取代——不耐烦和恐惧。

“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 穿着布衣拿着弓箭的壮汉第一个忍不住提高了嗓门，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显得格外响亮，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就是啊！把我们晾在这里算什么？”

“这会不会是个陷阱？想把我们困死在这里？”

窃窃私语变成了公开的质疑和抱怨。有人开始用力敲打墙壁，有人试图向那些如同蜡像般侍立在墙边的非人侍从走去，但无论问什么，得到的都只有空洞的凝视和沉默。这种无声的拒绝更加激怒了部分情绪激动的人。

巨大的穹顶上的乌鸦浮雕仿佛在冷眼看待着这个混乱的场面，镶嵌着暗红色宝石的眼珠仿佛在不断随着情绪的波动变亮

在穹顶乌鸦血眼的注视下，上层回廊的老玩家们倚着雕花栏杆，像鉴赏货物般点评着下方的新人。他们刻意压低的交谈声在拱廊间形成诡异的回响。

“看东南角那个骑士。”刀疤女用下巴点了点胡骠，“肌肉量不错，但连肩甲搭扣都不会系。第一个副本要是竞技类，他活不过三分钟。”

她身旁阴影里的男人轻笑：“总比西北角那个强。”他指向穿着修女装的瘦弱男子，“羞愤值已经爆表了。你们赌他多久会崩溃？我押他会在第一次选择时自暴自弃。”

一个坐着的老玩家突然开口：“注意那个公主裙。”她盯着正在和周岁岁斗嘴的袁墨，“这里可真是一如既往的恶趣味啊，不过还挺养眼的。”

把玩匕首的少年接话：“善良是这里最奢侈的消费品。我赌他们活不过两个副本就会黑化。”他说的是周年年。

议论声在一个藏在角落的男人身上产生了分歧。

“黑袍，书记员的装扮。”刀疤女若有所思，“他在记录每个人的反应。聪明，但太显眼了。”

少年冷笑：“确实，记录的内容全被侍从看光了。”

某一层上一个靠在栏杆上、脸上带着奇怪图画的女人微微直起身，眉头紧锁，低声对旁边的同伴说：“嗯？这次开场时间是不是太晚了？”

在他身后不远处有一个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如果有差异，那不就是我们想看到的变化。”

“也不知道这次的新人里有几个能混出头来，我们要不要提前去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