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诱万界 第2章 留香阁

阮怀瑾的眼神在跳跃的烛光下异常坚定，道：“留在阮家，唯有死路一条，当然，你若想留下，也没有关系，我走后你可以……”

“不，小姐去哪，春桃就去哪！”她打断阮怀瑾的话。

阮怀瑾没有说什么，冲她露出一个放心的笑容。

次日清晨，阮府一如往常般开始运转，只是下人间流动着一种隐秘的、关于嫡女即将出嫁的议论氛围。

阮怀瑾借口病情反复，需要静养，闭门不出。她换上了一身春桃找来的、不起眼的半旧青色布裙，将长发简单挽起，所有易于辨认的首饰尽数取下，静静等待着。

时间一点点过去，她的心也悬到了嗓子眼。

约莫辰时末，外面隐约传来一阵骚动。

“快！老爷不知怎地在书房晕倒了！”

“快请大夫！”

“夫人让大家都过去帮忙！”

混乱的人声由远及近，又渐渐朝着书房方向汇聚。

成了！“海棠春睡香”起效了！虽然剂量控制得当，阮弘文应无大碍，但足以制造出足够的混乱和关注点。

阮怀瑾深吸一口气，对紧张得脸色发白的春桃低声道：“按计划行事，你去侧门附近守着，若有异常，学三声猫叫。”

说完，她借着下人们都被吸引去书房的空档，悄无声息地潜向记忆中阮弘文存放重要物品的内室。

一路上出奇顺利，偶尔遇到一两个行色匆匆的仆妇，也只当她这个“病弱嫡女”是心急父亲，并未多问。

内室的门虚掩着，想必是阮弘文离开时匆忙所致。阮怀瑾闪身而入，快速扫视。凭借原主模糊的记忆，在一个上了锁的黄花梨木匣的暗格夹层里，找到了一个小巧的锦囊。

里面是几张面额不大的银票、一些散碎银两，以及……一枚触手温润、雕刻着缠枝莲纹的羊脂玉佩。这是原主生母的遗物，记忆中似乎颇为重要。

她毫不犹豫地将所有财物收入系统空间，又将那枚玉佩贴身藏好。整个过程不过几十息。

退出内室，她沿着预先规划好的、最偏僻的路径赶往侧门。春桃正焦急地等在那里，见到她，几乎要哭出来。

“小姐！”

“走！”阮怀瑾拉起她的手，毫不犹豫地踏出了阮家那扇不起眼的侧门。

门外是狭窄的巷道，阳光刺眼，空气却带着前所未有的自由气息。

她们不敢停留，混入街上的人流，专挑小巷穿行。阮怀瑾用部分碎银雇了一辆看起来最普通的青篷马车，只说要往南走，去最杂乱的市集。

马车颠簸，阮怀瑾靠在车壁上，感受着心脏剧烈的跳动。逃出来了！

在南城鱼龙混杂的“榆林巷”口，阮怀瑾付钱下车。这里房屋低矮，街道狭窄，充斥着各种叫卖声和复杂的气味，三教九流汇聚，正是隐藏行踪的好地方。

她让春桃在街角等着，自己则按照春桃昨日打听到的模糊信息，一家家询问是否有铺面出租。过程并不顺利，要么早已租出，要么房东见她一个年轻女子，神色警惕，不愿多谈。

直到日头偏西，她几乎要放弃，准备先找家客栈落脚时，在巷子最深处，看到了一扇虚掩着的、掉漆的木门，门楣上歪歪扭扭刻着一个几乎看不清的“赁”字。

她推门而入，是一个狭窄得仅能容人转身的小院，院里有一口孤零零的井，正面是一间低矮的瓦房，看起来久无人居，积满了灰尘，带着一股霉味。但好在独立，隐蔽。

一个佝偻着背、眼神浑浊的老丈从隔壁探头出来，嘟囔着：“谁啊？”

“老丈，请问这铺面可出租？”阮怀瑾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

老丈打量了她几眼，似乎觉得她不像能惹事的，才慢吞吞道：“月租五百文，不还价，先付三个月。”

这个价格相比京城堪称低廉，但也反映出此地的偏僻破败。

阮怀瑾没有犹豫，直接从袖中取出了一块约莫一两半的银子递过去，道：“这是一两五钱，先租三个月，剩下的烦请老丈帮忙置办些最基本的桌椅床褥，可好？”

老丈掂了掂银子，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点点头，算是应允了，递过来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

当阮怀瑾握着那把冰冷的钥匙，站在这个破败的小小空间里，脑海中期待已久的提示音终于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已获得独立经营场所“未命名”。满足条件一，万界交易平台正式解锁！】

【新手引导任务发布：请为您的店铺命名，并成功完成一笔现实世界交易。任务奖励：随机万界联络机会一次。】

成了！阮怀瑾深吸一口带着霉尘味的空气，眼中光芒大盛。

她回头，对守在门口、满脸不安又带着一丝期待的春桃，露出了一个真正轻松的笑容。

“从今天起，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它叫——‘留香阁’。”

第二日，阮怀瑾用一块旧木牌，请隔壁老丈用炭笔勉强写下了这三个字，挂在了那扇掉漆木门的外侧。

没有鞭炮，没有花篮，这家隐藏在京城最混乱角落的小铺，便如此悄无声息地开张了。

铺面内部更是简陋。一间不大的屋子，被阮怀瑾用捡来的破布帘勉强隔成前后两间。后面是她们主仆二人的卧房，只有两张用门板临时搭的床铺和从旧货市场淘来的一个破衣柜。

前面则是所谓的“主屋”兼“经营场所”，只有一张歪腿的方桌和两条长凳，角落里堆放着她们仅有的行李和阮怀瑾视若珍宝的系统工具与材料。

春桃看着这比阮府下人房还不如的环境，眼圈又红了，却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只是默默地用清水一遍遍擦拭着桌椅，试图让这里看起来更整洁些。

阮怀瑾却无暇伤感。现实的紧迫感沉甸甸地压在她心头。她们从阮家带出的钱财有限，支付了租金、购置了最基本的生活用品后已所剩无几。坐吃山空绝非长久之计，必须尽快完成系统的“首笔现实交易”任务，解锁那至关重要的“万界联络机会”。

然而，在这鱼龙混杂、多为底层百姓聚居的榆林巷，谁会来光顾一家毫无名气、卖的又是看似虚无缥缈的“香”的铺子？更何况，她手头只有系统提供的那些最普通的材料。

“小姐，我们……我们卖什么香啊？”春桃看着空荡荡的桌面，茫然无措。

阮怀瑾沉吟片刻。直接售卖需要焚烧、品鉴的雅香，在这里肯定行不通。这里的居民需要的，是更实际、更立竿见影的东西。

“我们卖‘实用’的香。”阮怀瑾眼中闪过睿智的光芒，“比如，驱蚊避虫的，或者……能让人睡个好觉的。”

她将之前剩下的一些宁神木粉、定心檀粉的边角料，与大量气味清冽、本地常见的艾草、薄荷等廉价草药混合，加入少量粘合剂，制成了一盘盘粗糙的线香。

这些线香驱蚊效果或许一般，但胜在气味浓郁，价格低廉，她打算作为吸引人气的“廉价商品”。

而真正的重点，是她利用最后一点忘忧草粉精华，极其节省地掺入大量填充辅料，精心制作了十小包不足指甲盖大小的“安神香粉” 。

此香效果远不如“海棠春睡香”猛烈，但点燃后，对于寻常的失眠、心绪不宁，应有显著的安抚促眠之效。

她将价格定得不高不低，五十文一包，对于贫苦人家是奢侈，但对于一些略有积蓄、却饱受困扰的人而言，或许值得一试。

开张头两日，果如所料，门可罗雀。偶尔有好奇的邻居探头张望，听到一盘驱蚊线香也要五文钱，便咂咂嘴走了。那十包“安神香粉”更是无人问津。

春桃急得嘴角起了燎泡。阮怀瑾表面镇定，心中也渐生焦虑。

时间不等人，若再无进账，她们连下个月的房租都成问题。

第三日傍晚。

一个穿着体面些、但眉头紧锁、眼下有着浓重青黑的中年妇人犹豫着在门口徘徊。她似乎是隔壁那条稍整齐些巷子的住户，听邻里闲谈提及这里新开了家卖“怪香”的铺子。

“你家这……安神香粉，当真有用？”那妇人语气带着怀疑。

阮怀瑾并未夸大其词，只平静道：“大娘可先取少许嗅闻，若能感觉心神稍宁，再买不迟。”她取出一小撮香粉，放在一张油纸上。

妇人将信将疑地凑近闻了闻。那香气并不浓郁，却带着一股奇特的、让人不自觉放松的草木清苦之气，萦绕鼻尖，竟让她紧绷了一整日的神经微微松弛了几分。

“罢了，死马当活马医吧。”妇人掏出五十文钱，买了一包，“若有用，明日再来。”

送走妇人，阮怀瑾和春桃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期待。

当夜无话。

次日一早，那妇人竟真的再次登门，脸上带着久违的、轻松的神色，虽然眼圈依旧微黑，但精神明显好了许多。

“小姑娘，你这香粉真神了！老婆子我许久没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妇人语气激动，又掏出钱，“再给我拿两包！”

【叮——成功完成首笔现实世界交易！新手引导任务完成。奖励：随机万界联络机会一次，已发放。是否立即使用？】

脑海中突然响起系统的提示音，阮怀瑾强压下心中的激动，收下钱，送走千恩万谢的妇人。

“春桃，看好铺子，我有些乏，去后面歇息片刻。”阮怀瑾吩咐一声，便快步走入后间，插上门闩。

她深吸一口气，在心中默念：“系统，使用随机万界联络机会！”

意识中的光屏瞬间亮起，那个原本灰色的漩涡图标疯狂旋转起来，散发出迷离的光彩。几息之后，漩涡中心稳定下来，浮现出一行文字和一个模糊的、似乎笼罩在淡淡光晕中的身影轮廓。

【连接成功！当前联络世界：低魔位面·艾尔兰德。联络人：初级法师学徒，莉娜。】

【可交易时间：一炷香（约30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