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人当首辅（科举） 第12章 说媒

韩重书车沉默寡言，话不多，是个老实本分的人。

他嘴笨，家里穷，不然未婚妻也不会跑。

媒婆李婆婆也知道韩家的情况。

韩重书现在已经是秀才了，又生得一副好皮囊。自然有女方愿意上门提亲。女方上门提亲的罕见，榜下捉婿也不是没有，年轻的秀才都是潜力股。

万一秀才将来能考上举人，也算是提前投资了。

李婆婆亲自出马给韩重书说媒。

“这不太好吧！”季氏听了沉默了一回，李婆婆来说的是一家米铺的女儿，“我们家小家小户的，人家女儿娇生惯养的，我们家的孩子从小就淘气，喜欢上树摸鸟蛋，下河抓虾。”

“我看你们家的宝哥儿斯斯文文的，也懂事。”李嬷嬷也认为这是一门好婚事，“再说了，人家的家境殷实，嫁妆肯定给不少。”

“我怕家书跟她处不过来，人家姑娘从小就穿金戴银的，跟个千金小姐一样。”季氏生怕再遇到悔婚，万一再定了亲，新娘子突然就不愿意嫁了。

李婆婆看季氏充满了顾虑，“过了这村没这店。”

“这事，我做不了主。”季氏也无奈，韩征歧今朝有酒今朝醉，压根就不在乎孩子们的婚嫁。

韩重书之前的婚事，还是韩童生定下的。韩征歧这个做父亲的，都没有祖父关心多，韩童生倒是重视孙子，他是个清贫书生，也帮不了孙子添加聘礼。

“单是聘礼，我们韩家就出不起。”

“哎呀，我说歧大嫂子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李婆婆还在劝说季氏，“等到重书考上了举人，你还怕出不起彩礼，要知道吴举人现在当了学政。”

季氏听到了吴举人，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就算考上了，居然也未必能当官。吴举人也是当了几十年的举人，现在才当上了学政。”

季氏是个懦弱的女人，她总想着依靠别人，在家想着依靠父兄，出家后想要依靠丈夫，丈夫不在了，儿子的婚事让公爹做主，公爹和丈夫不在，就让大儿子做主。

季氏那里敢答应这门婚事，她怕自己答应了，韩征歧知道后。会打她骂她。

“哎哟喂，绣宁，你看你说的就算以后重书去给县令当个主簿也比在家里面种田强，你说是不是？”李婆婆为了套近乎，还叫上了季氏的闺名。

“听天由命，我也作不了主。”季氏不敢随意答应这门婚事，万一这门婚事拖累了韩重书的仕途，韩重书会埋怨她的。

“实在不行，就等他家书回来让你跟他说吧。”

“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同意了，他还能反对。”哪有媒婆直接跟男方谈婚论嫁的，李婆婆也知道韩重书这个人，平时看着斯斯文文，沉默寡言，但是脾气上来了，任你怎么说，都听不进去。

“这。”季氏左右为难，她在家里一向都是说不上话的。并非不是她不愿意，“还是等孩子他爹回来再说。”

“实在不行就给我大儿子韩家亮说门亲事，我大儿子年纪也比老哥还大，现在都还没起娶妻。”季氏还想着自己的大儿子，女子出嫁前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等到韩征歧死后，季氏肯定是按照习俗跟大儿子一起过，那怕她内心是更加想跟小儿子韩家明一起过。

“这。”轮到李婆婆为难了，谁不知道韩家亮是出了名的混世魔王，整天吊儿郎当的，不干正事，纠起一帮狐朋狗友在家吃吃喝喝。

“我还帮家亮没留意过，下次吧。”

“相貌什么都在其次，只要是能干贤惠。”季氏点了点头，“李婆婆你也知道，之前我们宝哥也订了一门婚事，但是女方那边悔婚，我们也没法子。”季氏表明了韩重书被退婚可不是她的错。

“我自然听说了，又不是你们宝哥儿被退婚了，我也不会在这说媒。”李婆婆估摸着韩重书是被退婚后，才发愤图强考上秀才的。

李婆婆给韩重书说没，说不成就随便闲聊几句就离开了寒假。

李嬷嬷没想到刚踏出韩家的木门就碰到了隔壁的燕四娘。

燕四娘也听说了韩重书考上了秀才，心里也为他高兴，韩重书这么多年的寒窗苦读，总算是有结果了。

考上秀才还不够，得考上举人，考进士。

燕四娘看到李婆婆给韩重书说媒，燕四娘还专来到韩家的门口，打听韩重书这次的婚事能不能成，李婆婆也看到了燕四娘。

拍了拍燕四娘的手，“改日，李婆婆也给你说个好人家。”李婆婆早就听说了燕四娘非常贤惠能干，虽然她长相平平无奇。

燕四娘沉默不语，她知道前段时间父亲去找媒婆了，想把她早点嫁出去，母亲不是很同意，母亲还想留燕四娘在家里，多干几年家务，等燕四娘的妹妹大了，能干家务了，燕四娘再嫁人。

现在把燕四娘嫁出去了，家里就没了一个干活的人。

李婆婆知道燕老三想要自己的女儿高嫁，那怕燕四娘高嫁吞针，他也愿意，为了几个女儿的婚事，作为大女儿的燕四娘必须做好带头榜样。

“李婆婆是给宝哥儿说媒的吗？”燕四娘也叫着韩重书的小名。

“可不是，可歧大嫂子始终拿不定主意。”李婆婆也很无奈，无论她的口干舌燥说破了嘴皮，季氏就是不肯点头答应。

“我李婆婆，你们是知道的，我在村里面可是有口皆碑的，这次介绍是一个米铺的女儿，她家里面不仅有我屁，还有布铺，很殷实，宝哥儿要是娶了她就不用担心没钱进京赶考了。”李婆婆拉媒保纤多年了，她自来熟拉着燕四娘就说了一大堆。

“宝哥儿是秀才了，季大娘难免会想着给宝哥儿娶一个书香门第的会读书写字的。”

“书香门第出来的女子会读书写字又怎么样，又不能当饭吃。”李婆婆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季氏不同意这么婚事，之前宝哥订的那门亲，那户人家不也是个药铺而已。怎么宝哥儿考上秀才，怎么就挑起来了。”

燕四娘心想如果是她弟弟考上了秀才，她父亲比季氏还要挑剔。

“这事还得问问韩三叔。”燕四娘知道季氏对韩重书的婚事做不了主。韩征歧压根就不关心自己的儿子，“再说了，他们家含家量都还没娶妻呢。”

李婆婆一听到韩家亮就直摆手，“你说他们两个人是同母同父的同胞兄弟，差别怎这么大呢？那韩家亮啊，就是个混混，有哪家好人愿意把女儿嫁给他啊。”

“李婆婆你别这么说，要是被韩家亮听到了他肯定会生气的，一生气他肯定又会找宝哥儿打架。”燕四娘让李婆婆说话小声点。

韩家亮皮肤黝黑，长相平平，又不干正事。偏偏韩家还想着给韩家亮找一门好婚事，韩家亮也是个好高骛远的，普通的农家女他还看不上。

李婆婆可不会惯着韩家亮，给韩家亮说媒。那是结亲那是结仇，岂不是坏了她口碑。 成进这边还是比韩重书好多了，他考得进士后，他嫂子罕见给他煮了好几个鸡蛋。平时这些鸡蛋他嫂子都是藏起来的。

成进心想，难道是嫂子现在转性了，平时都舍不得给他吃，今天怎么突然主动拿出鸡蛋来。

成进很不解，很疑惑，尤其是看到嫂子那张脸笑肉不笑，就觉得很瘆人。

按理说，考上了秀才应该是件好事，成进丝毫没有在家感到任何喜悦。

成进的哥哥嫂子比成进大。父母把大部分的财产都给了成进的哥哥，就连药铺都是父亲给哥哥的，成进什么都没有。

哥哥嫂子依旧不满意，他们要供着成进读书。

他们希望成进最后知难而退，赶考盘缠让成进自己想办法，不要总想着要家里给。

成进专门找了韩重书一趟，他们两个人也算是难兄难弟了，折腾了两回才考上了秀才。

两个人约在县城里的茶棚见面，点了壶花茶。

“你说我们两个好不容易才考上了秀才，结果，我就只能吃几个煮鸡蛋。”成进一见到韩重书就开始抱怨。

“好歹还能吃个煮鸡蛋，我呢，我是家里面给煮了一大碗的鸡蛋花汤还是一家子喝的。”韩重书日子过得比成进还要差。

“你说向齐诺和明轩他们家里面人知道他们考上秀才得多。开心啊，据说其诺的母亲还专门宴请宾客，庆祝他考上秀才，我们怎么就没有那么好命呢？遇到这么好的母亲。”成进不停的抱怨，“我就是多吃点鸡蛋，我嫂子都会对我翻白眼。”

“跟你说一件事，我母亲给我改名字了。”

“改名字好好的改什么名？我觉得你的名字叫韩重书也挺好听的，表字也要改吗？”成进感到莫名其妙。

“是改的小名，我母亲给我取了个小名叫宝哥儿，这个是一个神婆取的，说是叫这个小名，我肯定能够高中，我母亲给我取了这个小名之后我就考上了秀才了，我母亲，更加深信不疑了。”

“ 还有这种事，这跟改名字有什么关系？”成进也不相信神婆说的这一套话，我看了，那神婆只不过是想要骗钱而已。

“我也是这么说的，可我母亲说的，如果不是改小名，我肯定考不上秀才，她现在认为是她的功劳了。”

“这也太离谱了吧，反正我不信，如果改名真的能够考上秀才，想要成为状元才子早改名了就不好了？”成进坚信季氏被骗了。

“我母亲给了那神婆二钱银子。”

“这钱拿来给你买肉吃不香吗？”成进不理解，“那些神婆都是骗人的，我嫂子就被那神婆骗的花了五两银子去祈福。”

“还有这事。”韩重书明白了，原来当冤大头了，布吉他的母亲，还有成进的嫂子。

“那神婆是什么来头？怎么那么多人信他？”韩重书好奇，怎么那么多农村妇女愿意信神婆，还舍得把体己钱拿出砸给神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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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说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