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水情缘之路人粉禁止爱上偶像 第3章 非法穿越

他带着她，快步穿过几条小巷，来到一个灯火通明的快餐店。是那种常见的连锁三明治店（Subway）。他推门进去，找了个角落靠窗的位置。

“自己点。”他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

姜乙看着菜单上的韩文和图片，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她才惊觉自己刚熬完八小时班，又经历了穿越惊吓和雨淋，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她也顾不上客气和形象了，点了一份看起来分量最足的三明治套餐。

食物很快端上来。姜乙几乎是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饥饿让她完全顾不上对面坐着的是谁。她吃得非常投入，腮帮子塞得鼓鼓的，偶尔满足地眯一下眼，仿佛这简单的快餐是什么人间美味。

白贤只点了一杯咖啡，坐在对面沉默地看着她吃。他观察得很仔细：她完全不挑食，吃得又快又香，完全没有在意自己的形象，更不像那些在他面前故作矜持或者刻意表现的人。这种纯粹为填饱肚子的吃相，反而让他紧绷的神经又松懈了一丝——似乎真的不像粉丝，更像一个饿坏了的倒霉蛋。

姜乙风卷残云般吃完最后一口，满足地叹了口气，才意识到白贤一直在看她，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白贤放下咖啡杯，目光落在她身上那套虽然狼狈但明显是上班族的衬衫上：“你说你没钱？穿着工作衬衫怎么会没钱？”他的语气带着探究。

姜乙苦笑了一下，抹了抹嘴：“我怕说出来你会觉得我疯了。所以……如果你没准备好接受事实，最好还是别问。”她决定先铺垫一下那个离奇的故事。

这模棱两可的回答反而勾起了白贤的好奇心。他挑了挑眉：“什么意思？”

“总而言之，”姜乙深吸一口气，决定先解决眼前危机，“我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晚上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你……待会儿能借我点钱吗？我下次一定还给你！”她竖起两根手指，“大概……够住两个晚上的钱就行！”她盘算着，两天时间，总能想办法联系上国内的朋友或者大使馆吧？

“下次？”白贤重复了一遍，嘴角勾起一个带着点讽刺的弧度。明明穿得很体面，吃了饭还要借钱，还要借两晚的住宿费？这人疑点真是越来越多。**流浪的上班族？** 这个荒谬的标签在他脑子里闪过。

他知道这钱借出去大概率是肉包子打狗。但看着她那双带着恳求和不安的眼睛，不知为何，那句拒绝的话没说出口。也许是觉得这点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也许……内心深处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念头，想看看她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行吧。”他拿出钱包，抽出几张足够住两晚普通旅馆的韩币放在桌上，语气淡淡，“拿去吧。”

姜乙如蒙大赦，赶紧把钱收好，连声道谢：“谢谢！真的非常感谢！”

白贤站起身：“那我走了。”

姜乙知道再纠缠就太不识相了，连忙点头：“好的好的，谢谢你！再见！”

看着白贤推开快餐店的门，高大的身影走入首尔夜晚的人流中，姜乙心里的大石刚落下一点，更深的恐慌又涌了上来。**钱是有了，可然后呢？** 没有护照，没有签证，怎么找旅馆？怎么证明身份？怎么回中国？首尔的街头对她而言是完全陌生的战场，而白贤，似乎是这片陌生土地上唯一一根浮木。

一股巨大的无助感攫住了她。几乎是凭着本能，她抓起自己那个沉重的黑色皮包，也冲出了快餐店，朝着白贤离开的方向小跑追去。

白贤很快就察觉到了身后那亦步亦趋的脚步声。他停下脚步，转过身，路灯的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表情带着明显的不耐和更深的不悦：“你又跟上来干什么？”

姜乙气喘吁吁地停在他面前几步远，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皮包的带子，满腹的委屈和绝望堵在喉咙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有肩膀微微颤抖。

白贤的目光扫过她，最终落在她那双沾着明显泥点、与这干燥夜晚格格不入的软皮鞋上（A市的雨水留下的痕迹）。那泥点像是某种无声的证据。他看着她咬紧的嘴唇，那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心底那点被反复撩拨的恻隐之心又冒了出来，压过了烦躁。

“说话。”他的声音低沉，但比刚才少了几分冰冷。

姜乙猛地抬起头，眼眶有些发红，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虽然我真的真的很不想麻烦你，也知道自己很厚脸皮……但是……你是我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人，也是唯一一个……能帮我的人。”她的声音带着颤抖，“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从来没来过韩国，没有签证，没有身份证明……我甚至不知道今晚拿着你借的钱，能不能找到一个地方住下……我……”她说不下去了，只是用那双充满恳求和绝望的眼睛看着白贤。

白贤沉默地看着她，眼神复杂地变幻着。几秒钟后，他再次开口，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那你证明你不是私生饭。”

姜乙愣住了，像被一盆冷水浇下：“证明？这……这怎么证明？”她感到荒谬又委屈，“如果你认定我是，那我怎么说都没用啊！百口莫辩！”

“很简单，”白贤走近一步，无形的压力笼罩过来，“说说你对我的了解。你知道些什么？”

姜乙被他看得心慌，脑子飞速运转：“我……我知道你是Eclipse的成员，知道你的名字叫白贤，听过你们团的一些歌，看过一些你们的综艺……”她努力回忆着路人粉级别的知识储备，“哦，我还知道你养了一只小狗！叫……叫……”她卡壳了，死活想不起那只小狗的名字，“叫什么来着？抱歉我一时想不起来……还有……还有一些你以前的绯闻，网上传的那些……大概就这些了。”她觉得自己像个被审讯的犯人。

“那你知道我的生日是哪天吗？”白贤追问，眼神锐利。

姜乙下意识摇头：“不记得具体日期……我只知道你比我大不少，我高中的时候你们团就火了。”这倒是实话。

白贤嗤笑一声，带着点嘲讽：“呵，想演的话，你当然什么都说不知道。问这些确实没意义。”他像是在自嘲刚才的问题。

姜乙心里翻了个巨大的白眼：**知道没意义你还问！** 嘴上却不敢说。

“你现在的情况，”白贤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太离谱，太不可思议。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我知道！”姜乙的委屈和憋闷终于爆发了，声音也提高了，“我知道我对你的了解很浅薄！但我就是知道！我知道你绝对不是一个坏人！你不会忍心真的让一个女孩流落街头，面对未知的危险吧？我现在身上没有钱包，没有身份证，我晚上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她几乎是喊出来的。

“所以呢？”白贤的声音陡然冷了下去，带着刺骨的寒意，“你是要我带你去我家吗？这就是你的最终目的？假装无辜，博取同情，然后登堂入室？你的套路，可比那些只会追车的私生饭高明多了。”他眼神里的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只剩下冰冷的戒备。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真的不是私生饭！！”姜乙的心彻底沉入谷底，巨大的绝望和被冤枉的愤怒让她浑身发抖，声音带着哭腔和一种破罐破摔的激动，“那你告诉我！我手上这瓶香水要怎么解释？！啊？我告诉你！我下班了，在那个该死的十字路口，看到你的广告牌！鬼知道我当时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就走进那家店！神差鬼使地就买了它！花了我差不多一个月的生活费！这么贵的东西！我平时买杯奶茶都要犹豫半天！可当时就像中了邪一样！”她越说越激动，举着那瓶香水，像是在控诉，“然后呢？下雨了！我躲进一个电话亭！看到你的应援车开过去！觉得电话亭里又闷又臭！想让空气好闻点！我就打开了这瓶该死的香水，喷了一下！然后我就到这里了！韩国！首尔！鬼知道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啊！！”

她一股脑儿地吼完了整个过程，胸口剧烈起伏。说到最后那句广告词时，她猛地顿住，一股强烈的羞耻感席卷而来，脸颊瞬间烧得通红。她竟然对着正主喊出了那句羞耻的广告词！而且……她刚才喷香水想“遇见”的平行时空的那个“他”，此刻不就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瞪着她吗？这简直羞耻度爆表！

“这难道不是你自己做的广告吗？！”她羞愤交加，豁出去般地指着白贤（随即又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收回手），“我还不是信了你广告里那套邪说！‘喷上它，下一秒，遇见平行时空的那个注定’！结果呢？！我遇见什么了？！我遇见的是非法滞留！是流落街头！是被当成私生饭！！”最后一句她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无尽的委屈和控诉。

白贤彻底愣住了。

他见过形形色色接近他的人，狂热粉丝、私生饭、别有用心者……也见过各种谎言和表演。他自认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多年，练就了一双识人的眼睛。但眼前这个女人……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荒谬绝伦，像天方夜谭。香水喷一下就从中国“瞬移”到韩国？平行时空？这简直是科幻小说里的情节！

可是……

她的表情。那崩溃的哭腔，那涨红的脸颊，那因为激动和委屈而颤抖的身体，还有那双眼睛里几乎要溢出来的绝望和羞愤……太真实了。真实得不像精心设计的表演。尤其是最后喊出那句广告词时，那种恨不得钻地缝的羞耻感，装不出来。

他见过太多演技，但此刻，他被这种近乎荒诞的“真实”说服了。或者说，他被自己的好奇心说服了——他迫切地想知道，这个离谱的故事，接下来会如何发展？谎言总会有破绽，他等着看。即使是真的……那也太不可思议了。

白贤脸上的冰霜一点点褪去，虽然眉头依旧皱着，但那股强烈的敌意消失了。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像是做出了某个决定。他冷静下来，声音恢复了那种没什么起伏的平淡：

“跟我来。”

他不再多言，转身就走，步履很快。姜乙愣了一下，赶紧小跑着跟上。

他身高腿长，一步顶她两步。姜乙抱着她那塞满了笔记本电脑和杂物的沉重皮包，脚上的软皮鞋在干燥的路面上走得磕磕绊绊，很快就被落下了一段距离。

白贤走出十几米，没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疑惑地回头。只见姜乙正吃力地抱着那个巨大的黑色皮包，小跑着追赶，样子颇为狼狈。他的目光在那个看起来就分量不轻的包上停留了一瞬，又落到她那双明显不适合长途跋涉的鞋子上。

他没说话，直接折返回来，走到姜乙面前，伸出手：“包给我。”

姜乙下意识地把包往身后藏了藏：“不用了，谢谢……”

白贤的手没放下来，眼神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

姜乙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惊讶于他竟然会注意到这个细节，也惊讶于他居然会主动提出帮忙。这个包对她来说很重要，里面有她的工作和生活。但此刻，眼前这个人虽然依旧冷着脸，却似乎是她唯一能抓住的依靠。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那个沉甸甸的黑色皮包递了过去。

白贤轻松地接过，拎在手里，转身继续走。姜乙顿感轻松不少，连忙跟上。

很快，他们在一个街角拐弯处，看到了一辆低调的黑色保姆车静静停着。车窗贴着深色膜。

白贤快步走过去，拉开后座车门。车内，一个面相敦厚、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立刻探过身，一脸焦急地用韩语说道：“天哪！你可算安全回来了！电话里听说你遇到私生，担心死我了！”语气充满关切。

白贤没说话，只是把姜乙那个巨大的黑包先塞进车里，然后自己利落地一弯腰，长腿一跨坐了进去，靠窗的位置。他微微侧头，目光看向还站在车外的姜乙，简洁地说：“上车。”

姜乙有些尴尬和局促，但还是硬着头皮上了车，坐在了白贤旁边的座位上，小声对前排的中年男人说了句：“您好。”

中年男人（经纪人朴振信）看到姜乙，明显吃了一惊，眼神在白贤和姜乙之间来回扫视，充满疑问：“这位是……朋友？”

姜乙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介绍自己这个“非法穿越者”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