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之携手天下 第21章 第 21 章

润玉以养伤为名，连日来呆在璇玑宫不外出。他在天界本就是透明人，现在不用面对荼姚，难得过几天清净日子，心中很是舒畅。顾青日日来看他，为他敷药，助他运行灵力。有时，两人在一起交流术法，谈论六界传闻、鸿蒙历史；有时两人手谈几局，就可以消磨几个时辰；有时顾青轻拨琴弦，润玉在一旁静静倾听；有时润玉为顾青煮茶，茶香氤氲中，看着顾青，哪怕什么话都不说，也觉心中满足，面上含笑...

润玉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用餐，一个人入睡，一个人看书，一个人修炼，几千年来，都习惯了这样的日子。他本是万年孤寂的命理，可是现在，和顾青在一起，他觉得发自内心的充实和欢乐，就算身份尴尬、父帝漠视，母神恶意相待，那都可以不在心上留下痕迹。他很想很想能这样和顾青相伴下去，长些，再长些，千年万年，直到...他知道也许不可能，可心中却时时波涛起伏，夜静人深时总在百转千回地思量。

应龙真身的恢复能力很强，过了一段时间，润玉的伤差不多就痊愈了。一天，璇玑宫中，顾青递给润玉一幅卷轴：“润玉哥哥，打开看看。”

“是什么？润玉含笑接过,缓缓展开，不自禁地愣住了。眼中是一幅画：幽林中，一谭澄澈潋滟的碧波，白衣少年手扶额头，阖目而眠，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朗朗如日月入怀，皎皎如玉树临风，身下逶迤着一条银白色、月华粼粼的龙尾。画中少年清贵如玉，皎洁出尘，此情此景，见之难忘。

“这是我吗？”润玉不敢置信，轻声问道，原来，在穗禾心中，他是这样的吗？

“当然”顾青语气肯定：“实际上，你比我画得还要好！”

“谢谢你，穗禾！”润玉手捧着画，心中激动，仔细看去，画的右上角还有几行行云流水般的字：我有明珠一颗,久被尘劳关锁,今朝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耳边传来顾青的声音：“润玉哥哥，这是一位高僧的诗偈，我写给你，就是想让你知道你就是明珠蒙尘，总有一日会尘尽光生,拨云见日。”

润玉执画的手微颤，双目湿润酸楚，穗禾的话破开了他心中厚厚的阴云尘埃，如同艳阳驱走

黑暗，那一瞬间，他只想紧紧地抱住穗禾，把她揉进自己骨血里，永不分开。

“润玉哥哥，我要回翼渺洲了。你晋封夜神时，我不会在，这是我提前送你的礼物。”听着顾青的话，润玉心中一沉，满是不舍和酸涩，却无法挽留，穗禾本是鸟族族长，有自己的职责，怎能长住天界？现在的他，又有何底气开口要求？润玉强颜欢笑：“穗禾，你多留几日吧，让我为你送别！”顾青轻叹道：“好。”

纵是再多不舍，时间也匆匆而过，瞬息就到了顾青离开的日子了。白日里，向天帝天后辞行，看着荼姚面上眼角掩饰不了的得意，顾青不动声色，不经意地提到自己要去师尊处淬炼修为一段时间。见太微并未追问，似有忌惮，顾青松了一口气。

傍晚日暮时分，润玉约了顾青到星河相见。“好漂亮！”顾青抖开手中的桃花色烟霞锦衣裙，精致华美，在星光的映衬下熠熠生辉，光滑如水，再看去，隐隐有阵法的痕迹波动其上。

“喜欢吗？”润玉目光柔和地看着顾青问道。

“喜欢啊！”顾青把衣服披在身上比划着：“润玉哥哥，你要我多留几天，就是要为我准备这件衣服？”

她斟酌了一下,问：“质料珍贵不说，这上面还加设了阵法，哪里来的？”

“衣服是找织女做的，我名义上还是天界大殿下，从来没用过什么份例，开口要做一件衣服，还不至于被拒绝。”润玉平静地说：“防御阵法是请太上老君布下的，你穿上可以身。”

顾青惊讶道：“太上老君除了天帝和荼姚，谁也指使不来。炼给你的丹药，我是以送去的一半天材地宝为酬的。你，你是应承了什么？”

“没什么，”润玉不在意地说：“我答应即夜神位后，每夜布星之际，为他收集三瓶星辉凝露。”

顾青皱眉：“星辉凝露是每夜星辰交映时所结，收集时要耗费大量灵力，而且百年才能收集一瓶。这么做不值得！”

“哪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润玉专注地看着顾青：“我不在你身边时，你要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

顾青抬起头，润玉的眼中星光闪烁，只倒映出她的身影。顾青垂下眼帘，有人整个把她放在心里，她本该欢喜。可是此时，她却莫名觉得酸涩难受，：“润玉哥哥，你珍重！”

“如果我不在，你也不要难过。以后哪怕一路上风刀霜剑、荆棘密布，你也要咬牙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