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同人之裴氏鲛人泪 第14章 第 14 章

此地怕是坐不住了，但是叫裴瑜就如此离开她也是不甘心的，眼珠子一转，抬头笑道：“刚刚闻润玉公子的讲学，只觉得道法高深莫测，发人深省，小女想在这藏经阁中借阅些藏书，不知可否…”

润玉自然了解她未尽之意，眼看小丫头便要找条地缝钻进去了，润玉也不再逗弄她，放她自由去了。说罢，便见那小丫头逃也似地溜进了书阁中，润玉好笑摇头，复又敛眉低头处理天界事务。

虽说如今身在凡间，但是天界事务冗杂，一日不处理便会积攒良多，是以就算润玉到了凡尘，也要定时将一些重要事务处理一番。

裴瑜嘴上说要借书，实则不过是借着借书的拖延些时间罢了，她哪里看得进去这些满口天地玄黄的道家书籍。借着书架的遮掩，裴瑜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偷瞧他了，见那人眉目低垂，纤长有力的手指握着一只狼毫，时不时的写些什么。

裴瑜曾去科举的考试上偷偷瞧过那些被世人称作天之骄子的书生们，当时觉得他们奋笔疾书的模样也算称得上是绝世无双了，但却远没有这个人举手投足之间让她心悸。刹那间，裴瑜竟然有种冲动，想要将这天地间一切好的东西都捧在他面前，任他挑选，只为求得他嘴角的一抹笑意。

裴瑜转回身，扶着胸口，想让自己冷静一些，可藏在胸腔里的那颗心却丝毫不听主人的话，碰碰乱跳个不停，让她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裴瑜神思恍惚之间，忽而一侧头，便瞧见润玉身边的那个小童怔愣地瞧着她，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脸盘还未完全张开，嫩白的肤色稍显稚嫩，脸颊上还挂着红润的婴儿肥，神色懵懂，眸子里皆是面前这女子怎么好端端痴傻了的疑惑。想到自己犯花痴的模样被这小童撞破，惯常厚脸皮的裴瑜一时间竟也有些挂不住，拉着他从侧门悄声溜了出去。

两人夺门而逃，裴瑜抓着他的手臂一直跑到了藏书阁外方才放开。她松开一直挣扎的小童，叉着腰气喘吁吁道：“你这小孩，小小年纪，力气倒是不小。”仅仅这一会儿的功夫，裴瑜竟有些抓不住这她。

那小童本就因着前些日子与裴瑜的不快对她尚有些不满，听得裴瑜如此说话，更是气愤，不忿道：“什么小孩，我比你年纪大多了，只怕你叫我曾爷爷都是使得的，哼！”

裴瑜闻言却没当真，只当小孩子逞强装大人，不同他细细计较，从腰间的荷包拿出一颗琥珀色的糖果，道：“我送你一颗糖，我们和解可好？那日是我不好，可我也有苦衷不是？”说罢，不等他拒绝，将一颗糖塞进他口中，追问道：“如何？可甜？”

小童本因为裴瑜牛不喝水强按头的举动十分不满，只是甜甜的滋味在舌尖爆开，浓郁的果香和甜意却叫他一时说不出反驳的话，只得不情愿的点点头。小童的点头叫裴瑜当下更是得意，自顾尝了一颗，含糊不清道：“那是，这可是卿诺亲手制成的糖果，我平日里都不舍得多吃的。”

见小童眸子时不时偷悄悄的凝视着自己的荷包，眼里透出的渴望快要将她淹没，裴瑜心中暗笑，眸子一转，凑近小孩，诱哄道：“我们做个交换如何？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便给你一颗糖，如何？”

裴瑜见小童眸中似有松动，却始终犹豫，当下加码道：“不仅如此，日后我还会将山下的美食一一带给你，不知你可否尝到过醉仙居的叫花鸡、酱肘子、酱板鸭，天香阁的西湖醋鱼、东坡肉、莲藕炖排骨，还有许多许多，只要回答我的一些很简单的问题，你便能够吃到哦。”裴瑜唇边的笑意加深，脸颊上的梨涡愈发明显，只是眸子里的奸诈和狡猾，却叫她此时像极了一个诱拐孩童的狼外婆。

小童悄悄咽了咽口水，同润玉下凡后，他还从未尝到过裴瑜口中所说的美食，但是脑海中，那些香飘十里的味道却时不时纠缠着他，叫他听闻裴瑜的条件后不自觉点点头。

裴瑜眯着眸笑着摸了摸小童乌黑油亮的发丝，笑道：“这才乖嘛！第一个问题，你同润玉是何种关系？”说罢，裴瑜拿起一颗糖，放在一旁空着得一个袋子里。

小童似是处于男子变声时候，出声时有些沙哑，道：“大伯。”

裴瑜闻言惊讶的睁大了双眸，她没想到原来这小孩是润玉的侄子，片刻后接着不动声色问道：“你的名讳为何？”

小童年纪小小，却十足高冷，半个字都不肯多言，只答道：“棠樾”

虽说裴瑜有些疑惑润玉一族何为都不说姓氏，但这已经不是当下的重点，裴瑜随即问道：“你可知晓润玉准备在邕畿停留多久？”

本以为这问题很容易回答，却不成想棠樾摇摇头，道了声不知。

裴瑜听闻也不气馁，接着连珠炮般地问道：“那棠樾可知你润玉伯父喜欢吃什么吃食，爱饮哪种茶水？平时有哪些喜好？”

这一连串的问题倒是问蒙了棠樾，眸子里皆是迷蒙，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他挠了挠脑袋，却回想不起润玉喜欢什么，好似润玉平日里于这些平常人所惯常有的习惯偏好半点不沾边。是以，最后，棠樾只得摇头。

裴瑜叹息一声，看来探讨喜好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接着，裴瑜靠在棠樾身边，环视四周见没人路过，方才附在他耳边轻声问道：“那你可知，你润玉伯父喜欢什么样的姑娘？”说实在，即便裴瑜不在意旁人看法，可是叫她一个未嫁的黄花闺女打探男子的爱好，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棠樾闻言登时红了脸颊，瞪大了双眼，脑袋摇得似是一个拨浪鼓一般，摆摆手，道：“伯父喜欢什么样女子我哪里知晓？”只是在末了加了一句叫裴瑜收到万点暴击的话：“反正伯父不会喜欢你这般……过分活泼的女子。”

棠樾自认自己已经说得十分委婉了，但哪里知晓自己的话还是伤到了裴瑜本就脆弱的小心灵。虽说裴瑜心中明白，也许棠樾说得话里十有**是真的，如润玉那般清风朗月温润如玉的公子，定然是喜欢那种温柔贤淑，手不释卷的才女的。可叹她天生便是一副作天作地的魔王性子，即便伪装的再像，可本质却是怎么都改不了的。

裴瑜当下恨不得将自己给他的所有糖果悉数要回来，哪有这般打击人的，只是鸭子死了嘴还硬，不由回嘴道：“你个小屁孩怎么明白，娶了我这样活泼伶俐的女子，日后的日子定然能红红火火，哼！”可回头想想，若是家中有一个如自己一般喜欢闹腾的主儿，只怕一家人一辈子都不得安宁了，心气便有些弱了。

就在裴瑜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当口，听闻身后清润明朗的声音传来：“棠樾，回来了。”顿时，裴瑜僵住了身子，此时的她当真是无地自容了，在正主面前夸奖自己适合做人家的夫人，裴瑜此刻当真没了继续待下去的勇气，即刻捂住脸逃也似的离开了，只是临了却被自己裙子绊了一跤，还差点摔倒在润玉的面前。

听着身后似有若无的笑声，裴瑜只能充耳不闻，当自己没有听到，一路冲下山去。

抬眼看向裴瑜离开的方向，润玉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小丫头的心思实在明显，他便是想要装作不知道都不行，这种被人惦记着的感受对于润玉来说确实有些新奇，心头像是被什么温柔的东西包裹住了一般，暖洋洋的。

回想数万年之前，润玉嘴角的那抹笑意渐渐消失了，自己明明只是想要留住这世间的最后一抹温柔，却不想换来了那样惨烈的结局，其实自己合该一人独自承受这千年万年的孤独，什么热闹，什么两情相悦，他哪里有资格拥有这些奢侈的东西。

可他不过是想要一份独属于自己的温暖，这又有什么错呢！润玉心头叹息一声，这个小丫头倒是有几分能耐，几十万年古井无波的心被这一串鲛人泪激起了几滴水花。可能真的是品尝过热闹的人，再次回归寂寥总是有几分难以适应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