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同人之裴氏鲛人泪 第12章 第 12 章

裴瑜一个人独自步入清和观的山门，独留沐霍如和卿诺面面相觑，沐霍如着实好奇，平日里哪里见过公主这副样子，调笑道：“卿诺姐姐，可否告知公主此番驾临这小小的清和观，到底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裴瑜的女儿心思，就算沐霍如是自己人卿诺也不会告诉他，只是嗔了他一眼，警告道：“瞎问些什么，守好公主就是了。”

沐霍如撇撇嘴，心中不屑，想他沐霍如也是有不少女子爱慕的男人，一瞧公主这急切的步伐和期待的眼神便也就明了一切了，哪里还需要卿诺告知，不过就是想逗弄她一番罢了，不然一个人待着，岂不是要闷死。

不同于其他道馆的香火鼎盛，皇家道观所开放的对象自然不会是寻常的百姓，是以平日里一般是没有多少人造访此处的，比之其他道观，倒显得寂寥空阔许多。

裴瑜穿过前院，后殿宽敞的大殿中，坐着许多面色严肃，神色认真的小道士，他们都在聆听前辈的讲学。裴瑜站在远处，听不清高台之上的人在做些什么，只是见众人都面色肃整，想来定然极严肃的话题。裴瑜穿过长廊，悄悄靠在大殿的一处柱子后悄悄向上望去，这才发现原来讲学的竟是润玉。裴瑜从未见过润玉讲学的模样，当下便有些痴了。

润玉一如往日地穿着一身白衣，简约而不失气度，他的声音不是沐霍如那种低沉的声线，却清亮纯净，让人听来倍感舒适，他低眉垂眸，鼻梁高挺，薄唇微抿，剑眉朗目，俊逸硬朗的下颌线条无处不完美，周身自带一股矜贵之气，似一竿在皎洁月辉之下挺立的青竹，不娇不柔，傲立于世。裴瑜凝眸暗叹，老天爷对这人实在偏爱太多。

不论是下面的小道士们怎么提问，他总能在片刻地思考后给予周全的答案，虽然裴瑜的确是听不懂润玉口中那些话是什么含义，但是小道士那豁然开朗的表情她看在眼中的，想来定然他的答案是极好的。

裴瑜在厅堂找了一处尚没人落座的蒲团，悄无声息地端正坐好。见四周都专注听讲，半点没有注意到多了一个人，兀自偷笑，得意于自己的算无遗策的计策。却不知，自己的一切动作，早已被台上的几个人瞧在眼中。

在裴瑜踏入山门的那一刻，润玉便知晓她又来了自己的附近，他在她身上下了咒术，自然对她的气息十分敏感。只是小丫头那副猫儿偷了腥般的机灵叫润玉心中好笑，却也有几分好奇，从见到她起，这小丫头全身便似有使不完的精力，当真不知从何而来？

还有一个人也注意到了偷偷溜进来的裴瑜，便是清和观的观主辰源道长。裴瑜那张惹人注目的脸实在不太适合做这些偷偷摸摸的事情，即便身上穿的道袍同别人相似，但那灵动狡黠的眸子还有精致绝艳的面颊便早已出卖了她，叫她无所遁形。

辰源道长原本不想理会裴瑜的，想着不过是个偷溜进来的小孩子，何必计较。若是裴瑜只是听讲，想来辰源道长自然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她。只是裴瑜此人，自小便从没有安安分分听过夫子一堂课，指望她安安静静地听讲，只怕是比杀了她更加容易些。

瞧着裴瑜东倒西歪的身子，尘缘道长眉头皱得死紧，眉宇间的皱纹深得好似能够夹死苍蝇。第一次，裴瑜同周围的小道士悄声说了许久的小话，被前方的道士一声警告吓退了回去。只是不久之后又故态复萌，搅得身边的小道士们谁都不想再理她。辰源原以为没人说话这人终于可以安静下来了，却不成想，安静下来的裴瑜却也没好好听讲，托着下巴痴痴望了润玉一会儿，不久便脑袋似小鸡啄米一般打瞌睡，这般将道法视为无物的行为叫辰源道长实在无法忍耐。

就在裴瑜的脑袋已经快要嗑在地上的时候，这位严肃了多年，自律了多年的老道士终于忍不住了，打断了润玉，声如洪钟，言语中蕴含着无尽怒意，道：“最后一排的那个人，站起身。”

起初裴瑜还能意识到辰源叫的是自己，迷糊中还幸灾乐祸地想着，原来道观中也有随机抽查的规矩，也不知道是哪位倒霉蛋被这般幸运的抽中，只是一瞬之间的想法立刻便被无尽的睡意扯去了注意力。直到身边的小道士在辰源虎视眈眈的眼神注目之下，冒着被点名的风险戳了裴瑜一下，方才叫裴瑜真正清醒过来。

裴瑜伸了伸睡得有些僵直的脖子，抬头的一瞬却见高台之上润玉身边那个严肃的老头苦大仇深的瞧着自己，连四周的小道士们亦纷纷转回头好奇地瞧着她。还没等裴瑜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辰源又一次道：“最后一排的那个人，起身。”

眼见四周小道士们自求多福的同情眼神，裴瑜哪里还不明白，当下慢慢吞吞站起身，低头含胸，眼神飘忽不定，这是裴瑜惯常认错心虚的姿态。辰源这处只能瞧见裴瑜乌黑的发髻，不由再一次皱眉，鼻翼间的法令纹叫他愈发严肃，道：“低头作甚？不如回答刚刚润玉所述之问题？”

裴瑜侧头悄然探看了润玉一眼，见他正低头喝茶，有转头瞧了眼神色越发肃穆的辰源，眸子一转，拱手答道：“回师父，徒儿恐无法回答润玉师叔的问题，徒儿昨夜研读道家经书，一时废寝忘食，今日失态于师叔面前，还望师父责罚。”这小老头这么严肃，若是她同往日在夫子的课上一般胡乱扯皮，只怕会被他一把踹出门去，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可不想在润玉面前丢丑。

只是这般想着，裴瑜心中却有些不忿，这小老头眼睛未免太过毒辣了些，明明都是一样的道袍，怎么偏生一眼便从一群人中选中了她。莫不是瞧出来自己是来诱拐他的师弟的，是以干脆提前将自己踢出去。裴瑜根本没有了解到自己再清源道长的眼中是如何的出众。

“你……”裴瑜的干脆利落倒是叫辰源一时间没法子继续责难，只觉一口郁气憋在胸腔，上不去下不来的，十分憋屈，讯问道：“你且说说，昨夜看了什么书？”

辰源这话倒是为难裴瑜了，她哪里看过什么道家书籍，只是她错眼悄然看了看小老头憋得有些发青的脸，心知自己约莫是躲不过一顿责骂了。但这些年挨过的骂早叫裴瑜身经百战百毒不侵，当下也不装了，毫无求生欲道：“回师父，弟子忘了。”听她说罢，身前的小道士们均低声地笑了，他们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面的人。

显然辰源也被裴瑜的厚颜无耻惊吓到了，黑青色的面庞上青筋暴出，咬牙切齿的模样仿佛下一刻便要出声直接将裴瑜哄撵出去，一只手颤颤巍巍指着裴瑜，半天说不出话。

此时，一直作壁上观的润玉放下茶盏，轻笑一声，打破了厅堂中凝重的气氛，道：“师兄，这位小友想必是寻我的，便不用为难她了。”

辰源侧目诧异的望了眼润玉，他没有想到润玉会出声插手此事。只是如今这个场面，若是没有润玉这个台阶，辰源只怕一时半会也没法子继续下去，便轻咳一声，道了句下不为例，便叫裴瑜坐下了。

对于润玉的回护，裴瑜自然是万分惊喜的，虽说裴瑜有自信自己日后可以抱得美人归，可现在她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在润玉心中，如今的她不过就是一个相见寥寥数次的陌生人。

那串湛蓝色的鲛人泪自润玉有了意识起，便一直陪伴在他身边，于润玉而言，那串鲛人泪与旁人相比总是有些许差别的，这或许是润玉为何出言搭救裴瑜的缘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