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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克[先婚后爱] 第9章 第 9 章

作者:冬日牛角包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5-09 00:04:08 来源:文学城

沈云舒靠在热气缭绕的浴桶里,修长的雪颈被蒸出薄浅的粉,像雨中的梨花,莹润的肩头覆着晶莹的水珠,耳根处几缕头发被打湿,眼尾哭过的红肿还没消退,她一动不动地盯着墙面虚无的一点,神色有些怔忪。

想到什么,又扶着浴桶从水中起身,扯过浴巾裹在身上,趿着拖鞋走到里屋的柜子旁,拿钥匙打开锁,在柜子最底下藏着的盒子里翻出存折和户口本。

他说明天会来家里提亲,先把结婚的事情定下来,他月中要出趟远门,得走小一个月才能回,要么在他走之前把证领了,要么等他回来之后再办,他让她选。

她选在他走之前办,要是等他回来,厂子里的购房补贴就没有了,照她的工龄,全款买房得额外支付一大笔费用,既然是已经决定好的事情,也没什么好拖的,能早办就早办。

明天起来,她得先去和青萤姐说一下现在的情况,不能她这边全都定好了,青萤姐还什么都不知道,然后还要去厂里请一天假,明天上午他来家里提亲,下午她带着小知言去他家吃饭。

沈云舒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明天要做的事,快速地洗完头,边晾着头发,边把里屋外屋全都重新打扫整理了一遍,又找出小知言和她明天要穿的衣服,等头发干得差不多了,她打开屋子的门,将浴桶里的水一桶桶倒进院子里。

深夜凛寒,万籁俱寂,沈云舒站在院子里,看着头顶的夜空,轻轻叹一口气,她虽然不知道她这一步走的是对是错,但他的话多少给了她一些坚定。

冷风吹过,她裹紧身上的衣服,提着水桶要回屋,院墙外传来一点细微又清脆的声响,像是打火机的声音,听得不太真切,沈云舒脚步一犹豫,调转了方向,慢慢走向院门口。

淡淡的烟草气在风中弥散过来,沈云舒不安中又带上了几分确定,“冯大哥,是您在外面吗?”

冯远山浸过烟的嗓子有些沙,“洗完了?”

沈云舒轻“嗯”一声,他知道她要洗澡,去提了两桶水,把水缸给她填满,又嘱咐她锁好门就走了,她还以为他早就离开了。

她将水桶放到地上,要打开门锁。

冯远山止住她,“别开了,我马上就走。”

沈云舒又停下,她想了想,开口道,“您不用担心,今晚他肯定不敢再来闹,他那种人,胆子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被您那么一吓,他会消停好一阵子都缓不过来。”

这是一次一次被闹的都总结出经验了,冯远山一想到她紧握着菜刀的样子,神色就覆上一层寒,他看着黑漆漆的铁门问,“你呢?”

沈云舒没明白,“嗯?”

冯远山道,“你被那么一吓,现在缓过来了吗?”

沈云舒嗓子蓦地一涩,又被她很快掩过去,她故作轻快地回,“早缓过来了,我胆子大得很,什么都不怕,连老鼠都敢抓。”

冯远山扯了扯唇角,“是,搁古代,你就是拿刀上阵的女将军。”

沈云舒酸涩的眼睛不自觉地弯了些,心里堵得她发慌的那道墙好像也挪动了些位置。

只是躺回到炕上,左翻一个身,右翻一个身,半天还是睡不着,他说她关了灯就走,她回到屋没再收拾别的,关灯直接上了炕,这会儿他应该已经走了。

她又在被子里窝了一会儿,还是找不来困劲儿,便摸黑下了炕,拿着手电筒从柜子里找出她前两天新买的毛线,原是打算给小知言织两件明年开春的毛衣。

毛线是深蓝色的,用到哪个年龄段也不难看,明天要去他家,除了要买的东西,她再给顾老太太织一条围巾,自己亲手做的,总归是个心意。

顾老太太还不知道明天家里有人要登门,但直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所以今天没早早地回房睡觉,在厨房里煮红豆蒸红薯,弄些馅儿出来,准备明天蒸豆包吃。

老太太手上忙得停不下来,耳朵时刻注意着外面的动静,院门一响,她就从厨房探出头去,冯远山推门进来,看到老太太,像是早有预料,“您还没睡?”

顾老太太哼一声,“我能睡着吗?大晚上的你黑着一张炭烧的脸出去,又一直不回来,我还以为你是找谁去干仗,被人扣派出所了,正准备打电话找人去捞你呢。”

冯远山唇角不明显地动了下,他们家老太太损人轻易没谁能比得过。

顾老太太扫他一眼,心里多少有了些谱,面上虽然看不出什么,至少身上那股子少见的躁郁劲儿没了。

冯远山走到厨房,递给老太太一厚厚的信封。

老太太接过来一看,眉毛高高地挑起,“又给我这么老多钱干什么,你前两天不是刚给我了,钱多烧屁股疼了?”

冯远山寻常语气,“明天下午您外孙媳妇儿要来登门吃饭,您不得准备上红包?”

老太太被这平地一声雷惊得差点把手里的铲子砸到地上,“真的?!”

冯远山拿过她攥着的铲子,翻搅起快要糊了的锅底,“什么时候骗过您。”

老太太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得到最终确认,她故意沉下脸来装冷淡,“你这黑不提白不提的,从哪儿突然给我整出来一个外孙媳妇儿,我先跟你说清,那些歪的邪的乌七八糟的,我可不认,来了我也得给你轰出门去。”

冯远山道,“您喜欢的不一直就是那一个?”

这下顾老太太嘴角的笑再也绷不住了,什么叫她喜欢的一直就是那一个,明明心里有鬼的是他。

她一巴掌拍到冯远山背上,“你不是说跟人姑娘没话聊?”

“多见几次就有话聊了。”

“你不是嫌人年纪小?”

“年纪小嘴甜会撒娇。”

顾老太太愣了下,眼里笑又深,她拿胳膊肘拐了拐脸上一直没什么表情的冯远山,暧昧问,“跟你撒娇了?”

冯远山关掉煤气炉,“有一件事还没跟您说。”

顾老太太往他跟前凑,“啥事儿?你放心跟我说,你没谈过对象,没经验,你姥儿我可是过来人,对这男女之事一看就透,她能跟你撒娇说明她心里已经有你了,你再加把劲儿,咱争取年前就把人娶进门。”

冯远山平静道,“明天上午要先去她家提亲。”

顾老太太张着嘴,好半天才把冯远山嘴里说出来的每一个字连在一起,组成一句完整的话。

安静的院子被一声怒吼划破,把墙角的鸡窝都给炸开了锅,“你个臭小子!老婆子我心脏没问题也得让你吓出病来,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早说!!”

顾老太太在屋子里转成了陀螺,“上门的东西一点儿都没准备,等明天镇上的商场开门再去买就太晚了,供销店副食店里面肯定都买不齐,不行,我现在给你舅妈打个电话,先在她店里拿东西,让你舅明天一早送过来。”

冯远山的舅妈林素萍原先在国营厂里当会计,后来国营厂解散她被迫下岗,心情郁闷无处排解,索性去南方旅了一趟游,见识了很多新鲜玩意儿,回来就照猫画虎,开了县城里第一家超市。

前两年没经验,老百姓对在超市这种地方买东西也不认,差点儿就黄了,但林素萍是那种认死理的人,认准的事情就一定要干成,店好不容易开起来,不想随随便便就关掉。

正好冯远山在广州有认识的人也开超市,他带着林素萍过去取了几次经,今年店里的情况总算慢慢好转起来。

冯远山拉住快要飞起来的老太太,把她按到椅子上,让她不用急,“我已经给大舅打过电话了,明天他和舅妈一起过来,该准备的东西舅妈也会准备好,不过糖得劳烦您明天一早去供销店买一趟,也别骑车,就走着去,谁问您去干什么,您如实说就行。”

顾老太太好笑地看他,“呦,我还心说你舅妈那儿又不是没糖,质量还比咱镇上的好,让她一块儿带来得了,干嘛还单独让我去买一趟,敢情你这是要大张旗鼓地宣示主权,让镇上的人都知道云舒现在是你媳妇儿了。”

冯远山简单跟老太太说了下今晚的事情。

顾老太太听完脸色一寒,“行,我知道了,这事儿姥指定给你办得妥妥的,不出一天的功夫,不只咱们镇,就是其他几个镇,也得让他们全都知道云舒是咱家的人了,别说是打歪主意想动云舒一下,就是说云舒一句坏话,就是跟咱整个顾家过不去。”

冯远山对老太太的战斗力从不怀疑,应该都用不到一天的时间,所有人都能知道他和她要结婚了,知道了才能有所忌惮,不管是谁。

祖孙俩又商定好提亲后的一系列事情,时间赶是赶些,也不是来不及,新房是现成的,三金她早几年就备好了,其他的只要钱到位,都能安排妥当。

顾老太太最后又想起了件事,“明天去提亲,要不要跟你爸那边说一声?”

冯远山道,“先不说,等办婚礼的时候再说。”

顾老太太也觉得不说就不说,依照冯敬峰那个性子,还有他那个凡事儿都想插一脚的媳妇儿,提前说了指不定得整出什么幺蛾子。

冯远山起身,拿起椅背上搭着的外套又要出门的架势。

顾老太太看他,“你还要出去?”

冯远山道,“去工厂转一圈,那边这阵子晚上不安定。”

顾老太太的眼睛眯起,怕是晚上不安定的不是工厂那边吧。

沈云舒一夜没合眼,她赶出了一条围巾,又用上次做衣服剩下的皮料子做了三副皮手套,一副给他舅家的弟弟,其他两副给他舅和舅妈,他没提他父亲那边的事情,她也没多问。

她拿布帘盖好缝纫机,看了眼时间,都快六点了,她也不去睡了,用凉水洗了把脸清醒了些,烧火坐上锅,趁锅没开的功夫,打开院子里的灯,把院子的角角落落都拾掇了拾掇,又打开院门,想将院门前的胡同也扫扫。

门一打开,门外的人刚想敲门,两人都顿住,沈云舒后退一步,眼里和脸上全是戒备,“你怎么来了?”

周时礼昨天在饭局上喝个烂醉,回到家一觉睡到现在,酒劲儿还没大醒,他晕晕乎乎地骑着车本来是一大早要回城上班,刚骑到镇东头,又拐了回来,有些事情他得让她知道。

“云舒,我知道你恨我,也不想见我,但我不能明明知道了一些事情却不告诉你,你知道吗,冯远山那方面有问题,是他在广州出的事情,你要是嫁过去,就是守一辈子的活寡。”

沈云舒冷着脸朝他举起扫帚,以后她真该在这个门口也放一把菜刀,让他还敢再来,“我就是守活寡我也乐意,你滚不滚,不滚我这一扫帚下去刮花了你的脸,我可不负责。”

周时礼看出她眼里不留余地的决绝,只得无奈离开。

沈云舒看他出了胡同,才将扫帚放到地上,一下一下地用力扫起了地面,也将被气出的眼泪用力给憋了回去,不值得,为这种人再多掉半滴眼泪都是傻。

扫到墙根的拐角处,她落在地上的视线突然定住,又一点点抬起,然后愣在了原地。

她家在胡同的尽头,再往左走就是一片树林,一辆车顺着她家的墙根拐在树林里,黑色的车身融在夜色中,要是不靠近,很难会发现。

冯远山懒懒散散地倚着车门,指间夹着一支猩火半燃的烟,不知道在那儿站了多久,察觉到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他转眸看过来。

两人隔着清晨的雾气对上视线,沈云舒回过神,上前一步,有些不确定,“冯大哥,您是……一直没走吗?”

冯远山只简单道,“老太太不放心,打发我过来守着。”

沈云舒慢慢走近他,仔细看他的脸色,“冷不冷?去屋里喝口热水缓缓。”

冯远山看着她通红的眼眶,皱了下眉,他说不会再让她掉眼泪,却挡不住她为别的男人哭,冯远山从她脸上移开视线,将烟直接掐灭,嗓音略沉,“不用,我这就走了。”

沈云舒在一瞬间捕捉到了他眼里的不耐,他大概是听到了周时礼的话,也是,任谁都不喜欢自己的另一半有一段纠缠不清的过往,他大概也厌烦。

她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从哪儿开始说起,虽然周时礼在她这里已经掀过篇去,但她这段过去确实是存在的,如果他介意的话,她再怎么解释也没用。

冯远山开门要上车,又停下,看她,“你有没有什么要问的?”

沈云舒绷直着背,想了想,“你待会儿大概几点来?”

他要是打定主意不会来了,她也就不着急忙慌地收拾了。

冯远山扶着车门默了会儿,给出时间,“不会太晚,十点左右。”

沈云舒握紧扫帚,像是给自己增加些确信,“好,我等您来。”

冯远山又看向她。

她一会儿“你”,一会儿“您”,结婚虽然是她先提出来的,怕是她自己都还没从心里接受要和他结婚这件事。

他叫她一声,“沈云舒。”

沈云舒仰起头,对上他压下来的目光,眼里有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紧绷,他要是反悔掉他刚才的话,她也不是没有心理准备,反正她身上所有的事情,到最后总能出岔子,她已经习惯了。

冯远山道,“我是你以后的丈夫,我在你这儿,不是您。”

沈云舒呼吸一紧,好一会儿,她找回自己的声音,“远山哥,我在家等你来。”

她的唇在他眼前轻轻张阖,冯远山叩着打火机的手指慢慢定住。

她带钩子的,可不只有那双眼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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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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