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珞宁手捧着一叠崭新的武官冬衣,有些不知所措的回到院中。
她以为昨日羽林卫已经搜查到了证据,故而今日圣旨旨在降罪。
谁知,内宫的太监笑眯眯地奉承了一番后,说皇帝赐下了新冬衣给沈将军,以告其生前英勇杀敌,保卫国土的功劳。
苏珞宁追问搜查一事,内宫太监只是笑了笑。
“夫人宽心,陛下自然会明察秋毫。您就莫要着急,过不了多少时日,陛下自然会给沈大人一个交代。”
说完指了指那一叠冬衣,上好的料子,绣着鹰虎的纹路,威风凛凛。
苏珞宁了然,明白这是皇帝要镇国将军府耐心候着。
但话说回来,沈越典通敌叛国,她是不信的。
依着这一年对沈越典的了解,虽说他生性狠辣,但对朝廷却是忠心不二,更何况她记得沈越典说过很早就追随新帝。
而现在的皇帝是她的皇兄洛明,是母后一手扶持的养子,温润如玉的仁君。
但凡事皆可能发生意料之外的状况。
美人一只白葱似得手指点着桌案,另一只手托着腮,鼓了鼓。
甚是扰人!
在脱离沈家之前,她与沈越典的名头死死绑在一起。若沈越典坐了通敌叛国之罪,自己自然也会被牵连,为奴为婢,甚至丢了小命。
她得想法子帮死鬼沈越典才是。
苏珞宁红唇撇了撇,心里又将沈越典暗骂了一千八百遍,唉声叹气。
生前冷落自己,死后绑住自己的大混蛋!
呸!
与此同时,刚跨进门槛的沈越典,正看见小娇妻正垂着小脑袋,口中喃喃自语,看起来颇为担心的样子。
他心中满满的,小妻子果然时时刻刻都在担心着自己。
“夫人,奴婢将这新冬衣为将军收进箱笼里吧。”
白柳从茶室端了盏安神茶,轻轻放到桌上。看见放在软榻上的新冬衣,恭敬地捧起,问询苏珞宁。
“嗯,收起来吧。”
“昨儿个那些个大人们来府中搜查,也搅乱了将军曾经的衣裳,奴婢和白柳姐姐一同收拾!”
白霜抖出一件半新不旧的衣裳,歪着头打量。
苏珞宁看着那件直裰有些恍然。
那好像是他出征之前,她为了讨好他做的衣裳。
她曾经是公主,女红并不好,做的时候也不甚用心。
白柳做的差不多了,她才象征性的扎了几针,在袖口和衣领添了些纹饰。本想绣一只猛虎,但绣出来却脑袋小身体胖,看着倒是像一只憨猫。
沈越典也不讲究这些吃穿,眯着眼睛端详了“憨猫”一番后,也没多说什么,穿了不少时日,直至出征前夕。
他说,北疆甚冷,这件收起来吧。
他说,等出征归来,你记得使唤下人拿出。
“我来吧。”
苏珞宁从白霜手中接过直裰,笨手笨脚的开始整理起来。
白霜和白柳对视一眼,悄悄下去了。
苏珞宁将沈越典的衣服放在箱笼里,看着箱笼里的整整齐齐的旧衣和新衣,情不自禁地喃喃。
“春日转暖再穿吧。”
说完,她忽然愣住。
沈越典站在她身旁,低低的笑了。
“好,春日我再穿。”
上午的阳光很好,湛蓝的天空被树枝分割开来。
不知从哪儿来的穿堂风,拂过两人的发丝,不知不觉间纠缠不休。
似乎是感应到什么一般,苏珞宁蓦然回头,沈越典的牌位稳稳地放在香案上。
沉璧香袅袅升起,氤氲出如梦的场景。
苏珞宁走过去,歪着头盯着牌位上的名字,而后又笑着摇了摇头。
一切都过去了,大概只是习惯吧。
沈越典在的日子里,他们也无话可说。现在多好啊,自己可以舒舒服服的过日子。
而且他不回来了,而自己也很快与他毫无瓜葛。
午膳过后,苏珞宁用薄荷水漱口,慵懒地娇声开口。
“府上的人都聚齐了么?”
白霜替苏珞宁擦了擦手,“在正堂前的院子候着夫人呢。”
苏洛宁坐在正厅的八仙椅上,一张张翻看府上众人的卖身契。
镇国将军府上的仆从也不多,大都是干了好些年的老人了。
最近入府的,只有前年几个同僚送的护卫,康乐侯府出身的管事,以及几个新采买的粗使丫头婆子。
苏珞宁看似不经意间扫过下首战战兢兢的众人,不过倒也不急。
罢了,似乎今日也看不出何事。
就在众人散去时,走到角门时,一个不起眼的婆子不下心摔了一跤,很快她又爬了起来。
苏珞宁正揉着肩膀准备歇息,根本没注意这边发生了何事。
而这一切却落在了沈越典眼中,他看见那婆子将不知何物扔到了一旁的花丛中。
沈越典凤眸眯了起来,跟了上去。
深秋的午后,寒风阵阵,街道上只有几个行人匆匆来往。
忽然銮铃阵阵,声声急促入耳。
一辆不显眼的马车停在镇国将军府的后门,又很快离去。
苏珞宁几缕发丝垂落在脸颊,宣圣旨后,内宫太监在她耳边示意,皇帝要见她。
其实,说沈越典通敌叛国,她是不信的。沈越典虽然性格狠辣,但对朝廷却是忠心不二,更何况她记得沈越典说过很早就追随新帝。
而现在的皇帝是她的皇兄洛明,虽然并非一母同胞,但她皇兄是母后一手扶持的养子,是真正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沈夫人,您请下马车。”
苏珞宁晃神间,内宫大监陈金悦的隔着帘幕恭敬道。
马车慢悠悠地停下,圆脸粉腮的宫女捧着红木雕花小凳前来。小凳约莫两掌大小,两端微翘,雕着兰草等雅道之物。
一只美人足首先稳稳踩在了小凳上,尚余下大半空位,带着流苏坠子也晃动了几许。
而后幕帘轻动间,美人轻轻落在了汉白玉地面上。
大监陈金悦不敢怠慢半分,引着苏珞宁来到殿内。
大殿的宝座上,低垂的珠帘后,一明黄龙袍的年轻男子似乎正专注着手中的奏折。
“臣妇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苏珞宁下拜,恍惚间,时间仿佛回到了四年前,似乎也是在同样的地方,向皇兄道别,自此有去无回。
“沈夫人请起。”
上首的皇帝顿了顿,放下了手中的书籍,而后温雅的男声响起。
“谢陛下。”
“沈夫人不必紧张,子恒一定会没事的。”
子恒,是沈越典的字。
珠帘轻轻晃动,大殿上的年轻帝王噙着温润的笑容,从高台上缓缓而下。
“还请沈夫人随朕前来。”
苏珞宁愕然抬头,只见皇兄也不等他回应,唤了陈金悦便向外走去。
苏珞宁只得跟上。
一行人七拐八拐地走在偌大的皇宫里。
四年未曾来过皇宫,苏珞宁边走边打量,好似和从前没有任何分别。
皇帝带着苏珞宁来到皇宫特设的刑室。
只及中堂,阵阵阴风袭来,只听得一声声惨叫从屋内传来。
苏珞宁顿时有些吓着,打了个哆嗦,向后退了退,鲜有人只她怕血。
幸好,皇帝似乎并没有打算继续向前。
小太监们搬来了椅子,又拿了两件大氅分别披在了皇帝和苏珞宁身上。
听着室内阵阵惨叫,皇帝拍了拍一袖,缓缓开口。
“沈夫人,今日朕请你来,是因为昨日擒拿了小贼人。”
皇帝凝眉,“但沈夫人也知,通敌叛国牵扯过多,朕也只能想办法避开耳目。”
“臣妇多谢陛下。”
“不过,朕还未揪出幕后之人。而此次入宫,朕其实是想请沈夫人配合引出幕后之人。”
“不知沈夫人可愿意?”
茶盏放在桌上,微微冒着热气,安抚人心的声音直直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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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