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寻千山 第128章 万圣节杀人事件（上）[番外]

10月31日，临煞渊发生一起重大恶性杀人案件。接到群众报案，治安管理局工作人员立刻赶至现场，抓获嫌疑人晚某、栖某、磷某、韵某、帘某、天某（化名）共六人。

犯罪现场极为血腥，被害人死前经受过大力殴打，手部有明显烫伤痕迹，整个人被残忍地切成两半。负责看守的大刘将卷宗丢到桌上，用严厉的目光审视着眼前的罪犯们。

全身裹着白色纱布扮演木乃伊的晚某急忙喊道：“放我们出去，我们是被冤枉的。”

“所有人来这里的时候都说自己是被冤枉的。”大刘鄙夷的目光挨个扫过去，嫌恶地说，“你们几个奇装异服，一看就不务正业，难怪干得出杀人分尸这种事。”

穿白大褂的天某辩解：“我们奇装异服是因为今天是万圣节好吗？哪个杀人犯杀人之前还打扮成这副样子？”

大刘哼一声从办公桌后走出来，指着天某衣服上的血迹说：“看看你身上那些血，还好意思狡辩。”

“这是假血，不是真的。”磷某使劲挪动身体想踹人，“跟你这种人简直说不通，我看你也不像警察。”

大刘毫不在意，淡淡道：“我确实不是警察，我是临煞渊治安管理局等候室专员，是守在这里防止你们串供的。”

“防止串供直接隔离嫌疑人不就好了，为什么把我们都拷在这里？”晚某态度不端正，用裹了几层纱布的脚用力瞪地板撒泼，“你们这是执法不当，我要见蒙刹长老。”

被手铐捆在她身侧的栖某还算冷静，小声提醒道：“临煞渊经常发生治安事件，想进审讯室得提前预约摇号，像我们这样跟大案有关的审讯前只能被关在这里。”

“这就是你们魔族的司法体系？你们魔族简直是不可理喻，”情绪最激动的帘某猛然站起来又被手铐拖回去，帘某大骂道，“就你这熊样还等候室专员？我呸！”

“你们几个不用费力气，我虽然不是执法人员，但也是个看穿人性的观察者。”大刘舒然一笑，她端端正正在几人面前坐下，“我可以确定，凶手就在你们几个之中。”

韵某嚷嚷着说：“在你大爷，快放我走！”

大刘波澜不惊，分析道：“你这人脾气急躁攻击性强，打扮得光鲜亮丽，仔细一看衣服布料非常廉价，说明你注重外表极有虚荣心，很可能因盯上被害人家中财物而杀人。”

韵某当即反驳：“杀你大爷。”

大刘又说：“并且非常记仇，更有杀人嫌疑。”

韵某又骂：“记你大爷！”

“很遗憾，你的言语惹怒不了我，”大刘从容地翻动着手里的笔记，扶了扶眼镜说，“因为我没有大爷。”

对面几人闭上嘴不说话，显然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大刘慢条斯理地翻着笔记本，漫不经心地话题转向帘某：“而你，对临煞渊的司法体系提出质疑，还重点攻击了我的魔族身份，被害人也是魔族，很容易招致你的痛恨。”

帘某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人，被她点名批评就立马翻了脸：“明明就是她先惹我的，你们魔族就会血口喷人。”

“被害人与你有过节，所以你很有杀人动机。”大刘不跟她多做纠缠，转头望向用力扯手铐的天某，“至于你就不用说了，身上全是血，一看就是从案发现场出来的。”

“我不是，我是在菜市场杀猪的。”天某非要狡辩，她赔笑道，“我真的是好人，警官你放了我吧。”

“细胳膊细腿的还想杀猪，猪杀你还差不多。”大刘最看不惯犯人花言巧语，打量着磷某说，“小小年纪不学好，跟一帮社会青年混在一起，心智不成熟最容易被煽动。”

磷某胆子不大，像是第一次被当成犯人抓进警局，只能尽量闭嘴不说话，生怕引起别人注意。这样安分守己的犯人不会增加工作负担，大刘又看向角落里锁着的栖某：“你倒是看起来很安静，可惜我以前研究过你这类人，表面上不言不语，心里指不定在想些什么。”

她看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大喊大叫不服管教的晚某身上：“还有你，想见蒙刹长老？你算哪根葱？”

晚某叫嚣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九重阙第——”

大刘一巴掌扇到她脑门上，厉声喝道：“我管你是谁！”众人都被大刘这一巴掌震惊到，大刘高傲地坐回位置上，犹如俯视众生般得意地说，“到了等候室，你们就是一群罪人，一群即将面对牢狱之灾的失败者。”

面前那几人鬼鬼祟祟地互相递眼神，也不知在谋划些什么。晚某拖着手铐挪到栖某身边，小声问：“话说你们临煞渊这么多罪犯，连审讯都得摇号。被定罪了会怎样？”

“轻则罚款社区工作，重则……”栖某怕得哆嗦一下，说，“重责关进铁笼子，丢到岩浆里头。”

“什么？”晚某瞪起眼睛，挣扎着大喊道，“不跟你废话，把蒙刹叫到这里来，蒙刹会证明我是清白的！”

“蒙刹长老日理万机，岂会被你一个小角色招来喝去？”手铐将犯人锁在原地，大刘好整以暇地坐在凳子上划手机，“劝你们尽早承认罪行，别给我们增大工作难度。”

“承认什么罪行？我们没有杀人，”磷某生怕被屈打成招，说，“那个人本来就长那样，分尸更是无稽之谈。”

“还敢说谎？”大刘脸色陡变，她砰一声将拳头砸在办公桌上，用比晚某还大的声音怒吼道，“你们……你们杀死了那样的大人物，那位大人是临煞渊首脑，没有她九重阙和人界随时都会对临煞渊出手，你们竟敢伤害挟槊大人！”

她像是气到极点，攥紧的两个拳头都打着颤，骨节捏得发出咔咔响声。大刘像只盛怒的豹子两手撑着桌面蓄势待发，好像随时都会冲上来将面前这几人全部撕碎：“你们竟敢杀害挟槊大人，单凭这项罪责让你们死一万次都不够！”

“还挟槊大人，恶不恶心啊？”帘某毫无危机感也毫无愧疚感，她扯几下锁着她的手铐，说，“我们这下完了，遇到个挟槊的脑残粉，就算不被折磨死也得被气死。”

“你都知道挟槊了，那你还认不出栖川吗？”晚某也说，“她在挟槊失踪期间也当做魔尊，你应该见过她吧？”

大刘短暂地瞟一眼畏畏缩缩的栖某，冷笑道：“瞎扯，挟槊大人不在的时候是蒙刹长老管事，从哪冒出个栖川？”

栖某很有自知之明地说：“我不出名，还是找阿婆吧。”

在等候室了关了近两个小时，天某耐心逐渐耗尽，崩溃地朝大刘喊道：“既然是统治临煞渊的挟槊死了，怎么不叫几个高层人员来看守我们？不认识晚月就算了，你连我都不知道？我是天音，天音总在电视上看见过吧？”

“天音啊，”大刘嫌弃地摊手，“我还3G呢。”

天某气得张牙舞爪，挣扎间手铐将整条铁长椅敲打得响个不停，大刘笑嘻嘻地玩着手机，没有半分沟通的意思。

眼看天某要被气疯，栖某连忙说：“能把我手机给我吗，我想打个电话。不用帮我解开手铐，你拨号我说话就好了，你不相信我的话可以在旁边监听。”

栖某是这群人里最安静少事的那个，越是平静的水面下越是暗潮汹涌，大刘不上她的当，笑道：“给你打电话，好让你给同伙通风报信啊？凭你们几个还不足以打败挟槊大人，你们一定还有同伙。老实交代，你们的同伙在哪里？”

“没有同伙，哪来的同伙？”晚某大吼大叫，“我还恨不得蒙刹在家，至少那样你们就不敢乱抓人了。”

大刘忽然陷入沉思，她静静地坐在六人面前，嘴里念叨着些听不懂的话。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大刘一拍脑袋站起身，一句话没说就推门出去了。

她走了五分钟都没回来，磷某终于敢吱声，她怯怯道：“怎么办，我不想死啊。”

帘某也不甘被关，提议道：“晚月前辈你那么强，能不能打翻那些小喽啰逃出去？”

晚某无奈道：“我也想，可我在被拷着。”

天某福至心灵，说：“你前几天不是给我们表演了开锁技术吗，你把手铐打开，咱们就可以出去了。”

栖某附和：“或者你跑出去找阿婆，让她来救我们。”

晚某反手在锁拷上摸索两下，她游目环顾四周，说：“撬锁要用工具，我们现在上哪找工具？”

韵某跟她张望，说：“天音，你头上有发卡。”

“有发卡也拿不下来，”天某晃了晃脑袋，突发奇想道，“我试试能不能用脚取发卡，你们等等。”

她说着便要把鞋子从脚上踩掉，费了好大劲都没把鞋脱下来。磷某看不过眼，说：“算了，我来帮你。”

这里就她离天某最近，磷某扯着锁链想往天某身边靠，还没碰到天某一根头发房门就被人推开。

进门的除了大刘还有另一个西装革履的人，一看就是比大刘厉害的领导。对罪犯铁面无情的大刘对上领导则是温柔可亲，她给领导让座倒茶，说：“马队长，人都在这里了。要是能揪出同伙，您看我升职的事是不是……”

“嗯，追查到同伙之后好处少不了你的。”马队长接过她递来的茶盏，跟电视剧里厂公似的细声细气地说，“你们几个赶紧把该说的都说了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暴脾气的帘某不跟她扯皮，直截了当地说：“没什么好坦白的，我们没杀人，也没有同伙。”

“嗬，嘴还挺硬。”马队长放下茶盏，站起身说，“你们都给我说几句话，别跟一群锯嘴葫芦似的。”

韵某呸一声：“说你大爷。”

“不，不是你。”面对韵某的挑衅她不以为意，大步走到帘某面前，“你，随便说几句我听听。”

帘某翻个白眼：“脑残。”

马队长摇摇头，嘟囔着说：“也不是你。”

众人都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但还是敏锐地感觉到这人没安好心。马队长又走到天某面前，韵某给磷某使个眼色，压低声音说：“赶紧拿发卡。”

磷某哆嗦着点点头，韵某突然歪倒着靠墙坐下，浑身上下像触电了似的抖动起来，嘴里发出骇人的惨叫声。

马队长和大刘吓了一跳，赶忙扶住韵某道：“这，这是怎么了！”

“我有心脏病，我有心脏病……”韵某的演技极为逼真，她闭眼说，“快，速效救心丸在我包里……”

大刘和马队长慌手慌脚地一个扶着人一个去拿药，磷某张嘴咬下天某头上的发卡，把头一撇将发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丢到晚某手里。晚某几秒内就把手铐解开，一巴掌将大刘打翻在地，又阔步昂首走到马队长面前将她揪起来。

“两个垃圾，看你们还得不得意了。”晚某凶神恶煞地说，“把手机给我，我要找蒙刹长老。”

“别杀我，我马上给你手机。”马队长吓得浑身哆嗦，她把手伸进口袋里掏了掏，摸出来的不是手机，而是手枪。

她飞速将枪口对准晚某：“你说谁是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