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极为普通平凡的一日里,正和雪音斗嘴偶尔听到日和插句话的夜斗,在没几个人的空旷街道上,拐角便迎面碰到了一个……另一个[自己],黑发红瞳,身着一身宛若丧服的黑色和服,以及身上没有带任何神器。
那是怎样一种眼神呢?
祸津神出身的夜斗神指腹互相摩擦了一下,微微垂下眸遮住眼底的复杂,他的思绪潜入记忆深海,迎面扑来的水泡让他恍惚了一下。
名为夜卜的神披散着鸦黑的长发,带有不详气息的猩红色瞳孔以一种看待死物般的目光扫过一切,在雪音挡在他面前充满警惕时毫无反应地同他们错身而过。
[那是怎样一种眼神啊 ]
[黯淡无光又遍布死寂,像是干裂荒芜的土地,也像临死前最后的缄默安宁。]
那家伙眼里根本就没有想活下去的**,气息淡漠得即使下一秒便就此消散他也不会意外。
夜斗闭上眼,又重新睁开,湖蓝色的眼映着面前的神明━━不、
“你已经是妖魔了吧。”他说。
 ̄ ̄ ̄
那是在神明消亡、天灾**频频不断的时代里,不知诞生自何种愿望的末神遇到了头戴天冠自称緋的人类少女。
初生时即为世间最后一位神明的无名神懵懂地睁开眼,踉踉跄跄地行走在这如同人间炼狱般的年代,人性的丑陋在此暴露无遗,战争的绞肉机无时无刻不在吞噬人命,入目皆是疯狂,抬眼满为绝望。
于是初生的神明最先感受到了人性之恶
人性是有闪光点的,可有时人性之美被淤泥吞没前破碎的光辉才更令人悲哀。
无名的神苟活在乱世,他清澈的眸倒映出所有荒缪哀戚的景象。
神明能做什么?
神明什么都做不了。
于是祂便阖目不见、捂耳不听、封嘴不言。
人们祈祷哀求天上虚无缥缈的神明,现实的残酷让他们把所有精神支持都依托于已经消亡的八百万神明,世间仅存的无名神却漠然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祂孑然一身地行走在这片浸满血液的土地上,学习模仿、观察旁看人生百态。
直到━━
“您……就是神明大人吗?”
跪坐在地面的黑色娃娃头少女说话有些发颤,脸上的表情似悲似喜,眼中虔诚的情绪柔软得几乎要让人落下泪来,就这么挪动双膝跪爬着伸手轻轻拉住祂的衣角,侧脸贴在布料上抬脸仰视着祂,问
“神明大人,我能够成为您的信徒吗?”
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的神明选择了沉默,似乎察觉到祂无声的同意,少女的手轻轻攀上少年模样神明的小腿,陌生的触感让祂瞳孔一缩险些直接踹出去。
止住下意识反应的神明浑身僵硬,闭着嘴还是什么都不说。
少女又问:“神明大人啊,您到底为什么不看看这世间那么多悲惨的人呢?”
神明不说话。
在这无边的沉默中少女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悲哀地闭上眼,落下泪,这位神明真正的、也是现在唯一的信徒哽咽着说:
“那……神明大人能陪我一起堕落在这世间吗?”
黑发的无名神睁开眼,红色侵染蓝色,世间嘈杂刺耳的噪音重新涌入耳边。他垂首默视自己唯一的信徒,迟疑片刻后,弯腰生涩地拍拍她的头。
“好……”他顿了顿,回忆对方的名字,沙哑的声音响起,“緋。”
神明听到信徒的祈求
祂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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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神明同信徒结下缘。
名为緋的信徒却痛哭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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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神明大人是如此美好,这世间……怎么敢这么对他啊
 ̄ ̄ ̄
“神明大人没有名字吗?”
“没有。”
“那……我给您取一个如何?”
“……”
“啊啦,那就……夜卜,您感觉怎么样?”
“……可。”
“太好了,那我以后可以叫您夜卜大人吗?”
“……”
被信徒命名为夜卜的神明这次沉默了更长时间,良久才再次开口。
“可。”
 ̄ ̄ ̄
后来的后来,神明唯一的信徒也离他而去,哪怕在其死后转化为神器也阻止不了对方的离开。
从此,便独留神明一人带着夜卜之名沉溺于这污浊不堪的世间。
一直不曾斩断的缘线化作绳索将神明拉入污泥,人类对神明苦求而不得的怨气化作业障缠绕上身,即使是作为最后一位神明而被世界偏爱的神明也逃不过最终掉出神职沦为妖魔的命运。
更何况他根本就不曾舍下困锢住自身最主要的锁链――那个由緋所赋予的名
“夜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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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线夜斗来到主世界的故事
°最后的神明诞生自所有注定消亡神明的祝福中,却染上了最绝望的颜色,并同唯一的信徒心甘情愿地堕落于此间,最后信徒离去沦为妖魔,孑然一身终无所求
°祂来到这里只是因为世界最后的馈赠,做一场临死前的安魂梦
°[只是想让那孩子最后知道自己的确是被爱着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