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灯塔献祭我的疯骨 第5章 第 5 章

B区与Z区之间的相隔太远，四十多年前的社会留下的高架和高速，很多都有了这样那样的情况。失去了日常维护，在酸蚀雨下风吹日晒，再加上掠食者、各种变异植物动物的出现，几乎已经失去了原本的作用。

路几乎是人现开辟出来的。

奇怪的气候和生态，让这世界彻底乱了套，甚至能在盆地见到雨林，高原看见沙漠……

因此如沈烬这样能够往返在不同区域之间的人，他们最大的依仗就是脑子里或者手记的线路图。安全的线路也属于关键资源，是有价无市的东西。

是夜，两人停车歇脚。

主要是他们不休息也不行了——车已经要饿死了。

“马上要没油了。”姜婷婷看着仪表盘上发亮的标志有些无力。

这是一定要面对的情况。虽然她后备箱还有装备用的，但这么消耗下去，不可能撑到Z区：“沈哥，如果不解决汽油的问题……”

沈烬看起来却不很着急，他下了车：“我知道，所以才让你拐来这里。”

军刺被他在这一路上擦的发亮，在夜里闪烁着寒光：“熄火吧，我们去找油。”

“你的意思是……”姜婷婷也下了车，从后座拿出那把有些卷刃的斧子：“这里有汽油？！”

她看向沈烬前方，一座巨大的废弃工厂隐没在夜色里，像是蛰伏在黑暗里的巨大猛兽。

沈烬从下车起就进入备战状态，身体紧绷着，警惕的向工厂靠近：“这里曾经是一处润滑油调和厂。”

姜婷婷一愣，美目在四周谨慎的扫视：“润滑油？”她拎着斧头，有些疑惑：“不是汽油吗？”

沈烬摇头，耐心解释：“汽油主要来自炼油厂，但大型炼油厂在初期就被军队或大势力控制了，我们很难进去。”

“对我们来说其实是石油产业链的中下游节点，比如配送中心或特种油品工厂这类地点比较容易实现，既有足够储油量，又不像炼油厂那么显眼。”

他似乎懒得藏着掖着，说的很顺畅：“类似这个润滑油调和厂，这类工厂会用基础油和添加剂调制特种润滑油，而基础油本质上就是精炼石油。”

“这类工厂通常有大型储油罐和危险品仓库，特别是废弃厂区可能还留存着罐底油，虽然被污染但经过沉淀，仍有使用的可能性。”

江斩厌的声音在脑海里回响，时光交错轮转之间，和他此时的声音同步：

“相比炼油厂或大型油库，润滑油调配厂的规模处于中等，目标不那么显眼，有可能会被拾荒者同盟或者其他别的什么势力忽视。就算被搜过一遍，也仍有机会留下一些被漏过的东西。我们的目标，就是里面被漏过的成品溶剂油。”

他一口气说完，转头就看见姜婷婷惊讶的眼神：“你懂得真多。”

沈烬咧嘴。懂的多的可不是他。他一个没上过几天学的，哪里知道这些东西。

两人向废弃的厂房靠近。黑夜之中，神秘蛰伏的巨物显现出它原本的样貌。

大门似乎曾经被什么东西炸毁，黑色的爆破痕迹留在巨大的门上。门头上的字还能被勉强分辨，只是每一个都东倒西歪，还有些被炸的七零八落不知所踪，只能大概看出是“……调…厂”。

工厂外围的围墙不少地方都有些破洞，有大有小，很难分辨是什么东西或者是人留下的。

墙头上的监控装置不知道被什么东西踩了一脚，此时正垂着头，镜头肯定是已经碎了。

不知名动物的爪印和攀爬的痕迹留在墙上，有的发黑，有的发绿。

绿色的血液基本是掠食者的符号。

姜婷婷握紧了手里的斧头，心里有些后悔到底为什么一冲动答应下来要送眼前的男人去z区这样危险的事。

沈烬目光扫过周围，从正门那被炸出的大洞钻进去：“跟上。走丢了我没空找你。”

姜婷婷回神，迅速调整心态，轻手轻脚的跟着钻进去。

入目所见一片废墟。沈烬脚步不停，灵活的在碎裂的地上前进，很快身影便钻进了一处厂房。

巨大的厂区内，死一般寂静，只有风声和金属因热胀冷缩而发出的令人紧张的“砰砰”声。

调和车间和灌装线布满灰尘，这里的设备几十年前就已经停摆，如今散发着破旧腐朽的味道。混合着车间里刺鼻难闻的化工油味，让姜婷婷忍不住捂住口鼻。

“沈哥，我们要找的东西是什么样的？”

沈烬回忆了一下，尽量用语言描述出来：“我们要找的是储罐区，”他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应该会有很多个巨大的圆柱形储罐，直径有几十米，高度不一定，十几米到几十米都有可能。”

姜婷婷记下，又听他说：“如果能找到化验室，应该也能看到一些成品油。”

两人一路在工厂里缓慢前进：“如果打起来，千万要记得，不要让斧子碰在金属上，小心小心再小心。”

姜婷婷觉得这一句话重点实在是太多了，于是下意识道：“打起来？和什么东西？还有为什么不能碰？”

她问完了，想起来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电光火石间明白过来：“明火……”

沈烬赞许的看她一眼，比当时的自己反应要快：“对。”

他站在厂房之中，目光扫过周围：“排水沟、下水管、罐体……所有你能见到的地方都可能剧集高浓度的油气。”他皱着眉头：“虽然这里已经废弃四十年之久，但你也不想拿命去试一试对吧？”

姜婷婷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沈烬还想说什么，耳边听到某种从血脉里感到厌恶和暴虐的声音：

嗡嗡——嗡——

像是某种东西振翅，轻微的空气流动带动了姜婷婷额边的长发。

他瞳孔一缩，正要出声提醒，却见面前温和无害的女人骤然变了脸色！

“你大爷的！”

“给老娘！死！！！”

一个无比利索的转身，斧头没有丝毫犹豫，向黑暗中的某一处狠狠劈过去！

令人牙酸的某种尖锐的鸣叫声响彻整个厂房！

“吱———”

似乎有什么尖锐的东西贴着她的脸擦过去，令人胆寒的绒毛和恶臭味道冲进鼻腔几乎没把姜婷婷熏晕过去，

手里的斧子更加用力的下劈！

沈烬到了，尖锐的□□毫不犹豫的向黑暗中狠狠一划！

嗤——

血液喷溅，两人迅速撤步。

视野适应了黑暗，终于看清了那坠落在地上，被男人一刀封喉的来物的样貌。

沈烬终于明白过来那从血脉深处散发出来的暴虐和厌恶感来源于哪里。

这是一只蚊子，一只变异了的，巨大无比的蚊子。

蚊兽大约有半米多近一米长，姜婷婷也终于后知后觉的明白那擦着自己脸过去的尖锐之物是什么。

他娘的竟然是这蚊子的口器！

女人汗毛倒竖，像是头发都恨不得炸开。

沈烬以为她会昏过去，却没想到这女人，怒气冲冲的一斧子砍下了那玩意儿。

他挑了挑眉，再度后撤两步，揣着手在一旁看。

“妈的，我就说怎么听见这声儿这个膈应！”

一边踩，还要一边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