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导他有两副面孔 第17章 再次晕倒

自在咖啡馆认识以来，江宥临就很少叫叶止渊的名字，多半是“叶哨兵”这种带着距离感的称呼。

后颈突然传来一阵微凉的触感。江宥临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哨兵后颈那块最敏感的皮肤，语气里带着点无奈：“我说，你能别老是做出这种……好像我要强吻你了的表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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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宥临年假的最后三天，几乎是在公寓的床上睡过去的。精神图景在一级结合后开始缓慢修复，加之长久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排山倒海的疲惫感几乎将他淹没。

每次醒来的时候，江宥临都会发现餐桌上摆好了饭菜，只需要热一热就可以吃了。叶止渊的房间门紧闭着，也不知道他是出门了还是在房间里休息。

怕贸然敲门太冒昧，江宥临都是通过终端发的信息，让叶止渊找几个时间再次到他的图景中进行精神力的传输。

于是，哨兵便会按时出现在客厅沙发上。

精神图景的冰原状态被很好的稳定住，至少没有动不动就刮起暴风雪。江宥临偶尔进去检查琥珀的状态，成年的雪狐毛发油光水滑的在针叶林中踱步，看上去精神得很。

这一天，这只平时高冷傲娇得不行的精神体少见地走到江宥临面前，无声地说了些什么。

向导蹲下来揉了揉琥珀的脑袋，银灰色的长发被图景中的风轻轻吹起，一人一狐仿佛要跟这一大片无边无际的冰原融为一体。

“二级结合？”

江宥临抬起头，看着图景里灰蒙蒙的“天空”：“风险很大，我并没有这个打算。”

不说别的，一级结合是普通搭档也可以进行的结合程度，尚且能够让哨向双方对彼此有所保留。

二级结合却已经算是踏入了亲密领域的门槛。

“维持现状就好。”江宥临站起身，意识抽离，回归现实世界。

今天早上，餐桌上也按时摆好了早餐和午餐的便当。自从江宥临回到阿斯塔星就再也没有在午餐的时候去蹭余医生的便当，因为当叶止渊知道了他以前的“蹭饭”行为后，就干脆在早上就把他中午的便当给做好了。

现在叶止渊在同事们口中的形象已经变成了一个温柔贤惠的哨兵，甚至有人八卦江宥临愿意跟对方结婚是不是因为对方做饭好吃。

江宥临忘了当时是怎么回答的了，事实上他心知肚明，不过是匹配度和融合度恰巧合适罢了。

不过与平时不同的是，今天哨兵房间的房间的门是开着的。房间收拾得整齐干净，不见人影。

这么早，叶止渊能去哪儿？

江宥临坐下之后才发现餐桌边贴着一张便签条。

【江医生，公会那边有紧急任务，人手不够。我这几天都赶不回来，你要按时吃饭ovo！！】

他什么时候买的便签？江宥临把它撕下来，随手放在了一边。

而且联邦那边不是跟他们说好了给叶止渊暂时停职的吗？怎么还有临急临忙叫人走的？

失去了私人厨师的江宥临被迫吃了几天外卖，在他第五次在晚饭时间打开新的外卖袋子时，终端的特殊铃声再次响了起来。

失联已久的符域终于再次打来了通讯。

“……江队。”符域的声音透着浓重的疲惫。

“说事。”江宥临夹起一筷子菜。

“您……可能需要回来一趟。”符域语速加快，“我们追踪阿斯塔星那伙星盗半个月，抓了部分同伙，根据口供摸到了他们老巢，就在隔壁纳维克斯星。”

“但是他们转移的速度太快了，剩余的产业链都是在当地完全合法合规的。”符域的声音沉了下去，“更棘手的是，‘那家伙’又出现了，时不时用精神污染骚扰我们的队员，严重干扰我们在纳维克斯的部署。”

“所以你们现在是？”江宥临慢条斯理地嚼着食物，语气听不出情绪，“在跟他们打游击战？”

“一部分人在纳维克斯周旋，一部分继续跟着他们的人深挖线索。”

“那需要我这个‘病号’做什么呢？”江宥临轻笑一声，带着点自嘲，“我现在的身体状况，你很清楚，一不小心可能就交代了。”

符域在另一边沉默了一会儿：“老大，您之前说过……一定要亲手把那个哨兵揪出来，送进联邦监狱最深处，让他好好‘享受’。”

他顿了顿，语气更沉：“现在……队里虽然还有副队撑着，但士气低迷，效率一直在下滑。这条线跟了太久，如果年底前还交不出像样的结果给军部……我们今年的结算积分，恐怕要被三队踩在脚下了。”

江宥临放下筷子，语气平淡：“我说过，等我的图景萎缩稳定，我会回去。现在管理权不在我手里，有问题，你该向上级汇报，而不是找我。”

“当然了，你之前帮过我很多，我也不会这么不近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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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一份联邦紧急调令就出现在了江宥临的终端上。调令上简单陈述了第一小队遇到的危急情况，命令他立刻出发前往伊卡洛斯星系上的一颗星球。

简单来说，就是负责追击的队伍不慎被发现了，双方现在打得有来有回，对面颇有一种破釜沉舟、同归于尽的意思。小队的星舰由于战损，只能迫降在一颗垃圾星，而主力还有部分成员在纳维克斯星球，距离太远，现在情况十分危急。

伊卡洛斯星系便是阿斯塔星隔壁的星系，不管怎么看求助江宥临都是更快捷的选择。

江宥临来到那颗垃圾星的时候，对面那艘大型星舰还在继续发动攻击。

三个……五个……十个。

根据精神力波动，江宥临判断那艘星舰上的人数不超过十个。一艘中型星舰，这点人手，里面装载的恐怕不止是亡命徒，还有他们急于转移的“货物”。

不过，人少总比人多好办。

江宥临的精神力如同无形的潮汐瞬间扩散开来，迅速地覆盖了整艘敌舰。正在操控星舰的驾驶员只觉得大脑像是被冰冷的针狠狠刺入，眼前光屏瞬间变得模糊扭曲，手指僵硬得无法动弹。

“怎么回事？！”

“是精神入侵！对方的精神力等级恐怕远在我们之上……”

货舱内响起凄厉的惨叫。那三个负责看守“货物”的星盗，只觉得自己的精神世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他们的精神屏障在S级向导的精神力冲击下脆弱如薄纸，意识瞬间被搅得粉碎。

江宥临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血色，变得苍白如纸，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太阳穴传来针扎般的剧痛，是精神力透支的信号。精神图景深处，冰原的边缘再次有了裂开的征兆，琥珀发出不安的低鸣。

但是他却没有停下。

如果符域的消息无误，只要逮住这艘星舰上的人，这条线可能就能够暂时告一段落，或许他就可以从诊所辞职，开始一段名正言顺的“疗养”假期。

对了，还可以跟所谓的“婚假”一起休。

江宥临的出现给了小队其他成员喘息的时间，他们很快便调整好星舰的状态加入战局，很快便占据了上风。

就在这一场苦战终于结束，江宥临操控舰体着陆的时候，他才终于想起了一直盘踞在心头的那股违和感究竟从何而来。

符域刚在通话里说过“那家伙”又出现了，但是很明显，他不在这艘星舰里面。

意识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迅速沉入无边的黑暗。在江宥临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似乎看到符域带着几个人影，正从下方联邦星舰的残骸中向他这边拼命跑来。

“老……老大！”

“江队！”

舰舱内，符域看着急救舱内江宥临毫无血色的脸，手指攥得死紧。

他的目光扫过江宥临手腕上佩戴的用于私人联络的终端，一条未读信息的提示还亮着。

发件人的备注很眼熟，符域总觉得在哪儿见过。

【来自：小狗emoj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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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纳维克斯星。

废弃工地的深处，跪着一排垂头丧气的人影。

“我上次回来收拾你们的烂摊子，千叮万嘱要低调行事。”冰冷的声音在死寂中回荡，带着令人胆寒的压迫感，“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阿德里安殿下，拉尔夫他们带着……跑了。”跪着的人声音发颤。

“跑了就跑了，被联邦那些人给收拾了也是活该。”被称为阿德里安殿下的男人声音毫无起伏，“我替母……替奥利维亚收拾这个烂摊子，处理这些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已经够久了。”

旁边一位年长的手下低声劝慰：“请您息怒。首领……奥利维亚大人当年为了您，很早就严令禁止了非法的信息素贩卖生意，您知道的。”

“罢了。”阿德里安的声音透着一丝厌倦，“趁此机会彻底‘清理’门户也好。剩下的事交给你处理，该怎么做，你自己清楚。”

“殿下，您……这就要离开了吗？”手下犹豫着开口，“联邦的人还在纳维克斯虎视眈眈，虽然他们暂时没摸到这边……”

阿德里安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只留下一句话清晰地消散在空旷的废墟里：

“我的向导，还在家里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