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导他有两副面孔 第13章 做饭

“你怎么自己过来了？”主治医生眉头紧锁，语气带着不认同，“治疗是大事，该让你哨兵陪着！”

医生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向导，江宥临想着他的观念应该比较传统，要是告诉他这个哨兵是为了自己的向导素才跟他结婚的，恐怕又得被叨叨一顿，便只是找了个借口说哨兵在出外面任务，今天没时间陪自己过来。

医生这才没有继续刚才的“批评”，指着刚才检测的成像图对江宥临说：“从图像上看，你的图景在链接后稳定了很多，但是对于彻底修复图景之前萎缩的部分还不够。图景萎缩是一种慢性病，你这种还是遗传病，需要从长计议。”

“从今天开始，要保证每周至少三次的精神力传输。”医生下达最终指令，“配合药物治疗，一个月过来复查一次。”

“好的，医生。”江宥临应下，片刻后才状似随意地开口，“还有一个问题想要向您请教。我跟哨兵的匹配度是百分之七十五，这种情况的话会在一级结合的时候出现结合热吗？”

“结合热？”医生的眉头锁得更紧，“你是说，你们进行精神链接的时候，有出现类似结合热的症状？”

“……是。”

江宥临的回应很轻。眼前瞬间掠过昨晚的情形。炽热的呼吸，交缠的信息素，以及叶止渊那双染上浓重欲色的眼睛。

“哦！那你放心。”严肃的医生突然笑了，“你们这些小年轻，不要把所有的生理反应都归结于结合热！匹配度没有百分之九十以上，是不可能在一级结合的时候就引发结合热的。”

“……不会吗？”江宥临的语调罕见地带上了犹豫。

“听我的，绝对错不了。”医生欣慰地拍拍他的肩，那眼神让江宥临莫名觉得，对方似乎误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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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复诊，江宥临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

要在医院拜访一位“老朋友”。

住院部的主任办公室，迎来了他这位不速之客。

“沈医生，别来无恙。”江宥临推门而入，声音清冽。

工位后转椅发出轻微的嘶鸣，女人抬起眼，精心描画的上挑眼线锐利逼人：“哟，稀客啊，江首席。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在向导居多的首都星医院，沈青璃是为数不多的哨兵之一。利落的短发，棱角分明的轮廓，与名字的柔美截然相反，沈青璃冷脸时自带一股迫人的气场。

“你别损我了，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江宥临在她对面的椅子落座，姿态从容，“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呵，江首席的人情可值钱了。”沈青璃眯起眼睛，像在打量猎物般，“十年前在圣所，我都不敢轻易欠下你的人情。真没想到，风水轮流转，你也有求到我沈青璃头上的一天。”

“江宥临，”沈青璃的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炬，“私自调取医院患者的机密资料，踩的可是联邦个人**法的红线。”

江宥临平静地回视。

他太清楚眼前这位“黑【】道世家大小姐”的底细。纵然沈家产业已在沈青璃兄长手中洗白上岸，但她手里那些游走于灰色地带的信息渠道和人脉，从未真正消失。

所以他才会在联系不到符域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沈青璃。

十年前，江宥临曾经救过她一次。为此大小姐是如何死缠烂打、热烈“追求”了他大半年，还跟秦叙怀大打出手的，按下不提。

“说吧，条件。”

沈青璃脸上的冰霜骤然融化，绽开一个明艳的笑容：“江首席果然还是这么……公私分明。不过真可惜，”她拖长了调子，“我没想到再次见面，你都已经结婚了。”

“沈医生说笑了。”江宥临语气不变，提醒她回归正题。

“那我也就开门见山了。”沈青璃爽快道出要求。

听完沈青璃的“条件”，江宥临眉梢微挑：“沈家这是……也要入职医疗科研行业了？”

“你少打听，”沈青璃冷哼一声，“就说是行，还是不行？”

“沈大小姐亲自开口，”江宥临站起身，微微颔首，“这点诚意，我总该有。”

“很好。”沈青璃也起身，走到靠墙的加密文件柜前利落地开锁，抽出一个薄薄的文件夹。

“你要的，都在里面。不先验验货？”

江宥临接过，修长的手指翻开封面。首页白纸黑字，赫然是叶止渊数年前的一份心理健康诊断报告。

诊断结论刺目地标注着：重度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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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楼顶下楼梯的时候，一股温暖诱人的食物香气便霸道地钻进鼻腔。这久违的、带着生活烟火气的味道，让江宥临的思绪都停滞了一瞬——他几乎忘了，家里还“暂住”着一位哨兵。

他昨晚联系完沈青璃后便把哨兵抱回了他的房间，今早离开的时候对方似乎还没有起床，江宥临给他的终端发了条讯息之后便直接去了医院，期间再也没有联系对方。

循着愈发浓郁的香气，江宥临径直走向一楼的开放式厨房。眼前的景象让他脚步微顿。

叶止渊背对着他，正专注地翻炒着什么。他身上系着一条……极其醒目的围裙，粉嫩的底色，上面印满了夸张的红色爱心图案。

江宥临倚在走廊的门框边，目光在那条围裙上停留了两秒，发出了带着兴味的疑问：“这条围裙是哪来的？”

他确信自己的厨房里从未存在过如此“富有情趣”的物件。

虽然江宥临是一日三餐主义者，但是做饭的技能却没有点亮。尽管别墅里的工具配备齐全，但江宥临从来不开火。

叶止渊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到，猛地回头，手中的锅铲都差点脱手。他瞪大眼睛，脸上还残留着未褪尽的惊吓和不易察觉的羞恼：“江医生，你走路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吓死我了！”

“喂，明明是你自己没有注意，还好意思怪我。”江宥临失笑，迈步走进厨房，自然地靠近料理台。

“啊，我起来的时候看到你的讯息，还问你要不要回来吃晚饭，但是你没有回复我。不过当时我已经出门了……就干脆把这些东西都买回来了。”叶止渊道，“围裙也是一起买的，超市没有其他合适的款式了。”

江宥临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一天没看终端的讯息了，心里想着待会得给叶止渊也设置一个特殊铃声。

他目光掠过灶台上已经摆好的几碟菜肴，色泽诱人，香气扑鼻，卖相相当不错。

只是……以哨兵那“半失灵”的味觉嗅觉，调味是个永恒的难题。

叶止渊曾经说过，他很擅长做饭，看来确实不假。

“看起来不错。”江宥临的视线被菜肴吸引，语气里带着一丝新奇，“我能先尝尝么？”

叶止渊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双筷子，递给他，眼神里藏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喏。”

江宥临接过，夹起一小块看上去最嫩的肉，送入唇间。

江宥临：！！！

口感鲜嫩，调味精准得令人意外……竟然……非常好吃！

他不动声色，又逐一品尝了其他几道菜。

“怎么样？”叶止渊正小心地调小汤锅的火候，转过身来询问。他脸上带着点小忐忑，像等待老师点评作业的学生。

“很厉害。”江宥临放下筷子，真诚地赞叹，“怎么想到要学做饭的？而且……做得这么好。”

“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学做饭啦，熟能生巧而已。”叶止渊的眼睛弯起来。

“不过自分化后就很少做了。自己尝不出正常的味道，做了也是……”他摇摇头，目光落在被江宥临尝过小半的菜碟上，忽然“哎呀”一声，眼疾手快地抢回筷子，“等等！还没开饭呢！菜都要被你试吃光了！”

江宥临嘴里还咀嚼着最后一口，被抢了筷子也不恼，反而挑眉瞪了他一眼，带着点被戳穿的无辜和理直气壮。叶止渊对上他的视线，呼吸一滞，猛地别过头去，脖颈和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开一片绯红，也不知是被厨房的热气熏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怎么突然有兴致下厨？”江宥临咽下食物，声音带着点调侃，“想展示一下自己的隐藏技能？”

叶止渊清了清嗓子，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自然：“江医生不是讲究一日三餐吗？我……正好也喜欢做饭。”他顿了顿，语气变得认真起来，带着点小严肃，“而且，总吃外卖不好，你还在养病。对了，医生上次说什么时候复诊？”

江宥临：“我早上刚去复诊完。”

“啊……”叶止渊有些不满，“那怎么没叫我陪你一起去？”

江宥临眉头一皱，叶止渊流露出大哨兵主义的时候一点也不可爱。

“你昨天晚上好像不太舒服，我就没叫你起来，让你好好休息。”

“昨晚？”叶止渊露出思索的神情，努力回忆，“我记得……链接成功了，然后……”他困惑地摇摇头，“之后就不太清楚了，好像是晕过去了？醒来觉得脖子旁边有点疼。”他下意识地摸了摸颈侧。

江宥临：“……”感情他都不记得结合热的事情了，难道医生说的是对的，这根本不是什么结合热？

他转身走向冰箱，想拿瓶水，却在拉开冰箱门的瞬间再次愣住。

原本空旷的冰箱内部，此刻被码放得整整齐齐。新鲜的蔬菜水果分门别类，各色食材将空间填得满满当当。

“你……”江宥临有些愕然地看着冰箱里的“盛况”，“买了这么多东西？”

“嗯。”叶止渊的声音从炉灶边传来，带着锅铲碰撞的轻响，“汤好了。”

他关掉火，端着汤碗转过身，暖黄的灯光落在他身上，粉色的爱心围裙竟也神奇地变得顺眼起来。他看着站在冰箱前的江宥临，眼神明亮。

“你没意见的话，以后的一日三餐，就交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