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太一共有两个儿子,她中年丧夫后未再嫁,跟着小儿子生活,她两个儿子在丈夫生前就已经分家了。
两兄弟的房子一个在村口,一个在村尾(大儿子在村口,小儿子在村尾),但由于村子比较小,所以来往也很方便,只有几分钟距离。
事情发生在年关,那时候生活很苦,白天要干活,但是我们那的习俗是要炸年货焖莲藕。
二儿子还未娶媳妇,所以准备年货这件事就只好落到何老太身上了,开始炸豆腐时小儿子还在厨房帮忙。
炸完年货了小儿子就对何老太说:“妈,东西炸完了,莲藕就交给你来焖了,现在炉子里的木炭也还很旺,不需要那么多人待在这,我就先过去了。”
何老太也知道儿子的辛苦,况且确实不需要那么多人待在这,就答应了。
儿子离开后何老太就开始把清洗好的莲藕下锅,莲藕下锅后,何老太想着待会还可以顺带把明天的猪食煮了,这样想着她就加大了柴火,这样才能保证待会煮猪食的时候不用再看火,也能快点收工。
冬天的寒夜显得格外寂静,只有寒风的呼呼声,像是凄厉的猪叫声。
不过在何老太眼里这些都是见怪不怪的正当何老太起身翻动莲藕的时候,听见墙外有交谈声,那声音很像是她大儿子和大儿媳的声音,何老太就以为是大儿子家搞定了下来看看需不需要帮忙。
何老太就觉得他们两夫妻也不容易忙到那么晚明天又得早起干活,自己这里也忙完了就隔着墙叫他们回去。
“阿言(何老太大儿子的名字),你们是不是搞定下来帮忙的,我这也搞定了,你们回去吧,明天还要早起干活。”
奇怪的是这时外面没声了,也没人应答,何老太以为儿子没听到就又叫了一声,还是没人应。
她心想应该是回去了就没多理,继续往炉里加火。
不一会儿,何老太就开始有点犯困了想着也差不多可以了,她就打了会盹,不一会儿,锅里的莲藕就传出了香味,何老太闻味醒。
她找来盆装藕,这时候的藕焖得黑黑粉粉的最是好吃,但那个年代谁都不敢偷吃,这是过年留来待客的。
正当何老太乘莲藕的时候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不像是一个人的像是一群人手挽着手一起踏过的声音。
只能听见他们由远及近的声音,却没听见他们走远的声音,好像他们就停在墙外一样。
何老太还在疑惑的时候又听到外面不远处的那个烂菜园里传来哭声,一阵阵的,像笑又像哭,不久,何老太好像还听到有一个小男孩在跟着这个哭声,像是一个母亲带着她的孩子在哭,刚开始是边哭边笑,紧接着是嘶哑的叫,声音十分凄凉。
何老太既害怕又好奇,她心想那里就是她帮小儿子开辟的菜园,也还没来得及种菜,而且她记得她开辟那里的时候也没发现那里有坟,也没听人说过那里不干净。
带着种种疑惑,何老太扶着灶台边站在柴垛上,透过窗往外看,只见穿着一身黑色寿衣样式的女人,脚边拖着一团黑黑的类似球体的东西伏在地上哭,但是何老太并没有看到小男孩。
但是又有男孩的声音,女声哭一下,小男孩就附和一下,何老太不敢再看下去,她的腿已经软了,下来她也不敢去装莲藕了,赶紧过去石街对面的客厅。
她呆坐在客厅的椅子上,刚好撞到儿子起床夜尿。看到母亲魂不守舍的坐在那,儿子疑惑开口:“妈,活干完了咋不睡,坐在着干嘛?”
“你去把藕装起来,我撞见不干净的东西了。”听到母亲这样说,有了上次的事他不敢再怀疑母亲。
但自己心里也是有的害怕的,就推脱道“这么晚了,明天先吧。”
何老太瞄了一眼钟子两点了确实很晚了,但是不装就会糊掉的(我们那边的习俗是要把莲藕焖到无水发黑的状态)。
“现在不装明早会糊的。”听到母亲这样说儿子只好去装,因为家里那么多亲戚糊掉就不够招待了。
好在何老太儿子去装的时候并没有听到怪声,只是灶台边有一摊拖开发黑黏稠的液体,儿子心大并没有理会。
第二天一大早,何老太准备去问问大儿子昨晚来的时候有没有见到什么。“老大,老大,开门。”木质门被敲得砰砰响,大儿子正蹲在石街边喝稀粥,忙去开门。“妈,那么急什么事。”
“你们夫妻俩昨晚是不是来了。”
“没有,我们搞定都一点多了,想着你也搞定了就没来,咋了?”
何老太心沉了沉,嘴里随口应到“没事,吃完赶紧出工。”
这晚何老太专门去厨房蹲点,但今晚却没有发生什么事,后来的后来也没再听到过了,但这件事一直压在何老太心里,直到去世都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