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从侧腰炸开的瞬间,陆星眠最后听见的是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不,是晋淮低笑时,喉骨滚动的声音。
黑暗吞噬了他。
然后,是滚烫。
像被人塞进正在燃烧的炭炉,每一寸皮肤都在尖叫,喉咙干得发裂,连呼吸都带着火星子。
陆星眠猛地睁开眼。
眼前不是玄关暖黄的光,也不是晋淮眼底那片疯癫的火——是浓得化不开的黑。
窗帘拉得死紧,连一丝街灯的光都透不进来。
他躺在自己的床上。
熟悉的床垫硬度,熟悉的雪松香薰味,还有.......
身上压着的,陌生的重量。
一只手正贴着他的侧腰——正是上一世被刀捅穿的位置——掌心滚烫,指尖却冰凉,正顺着衬衫下摆的边缘,一寸寸往里探。
陆星眠浑身肌肉瞬间绷紧。
他还没完全从死亡的重影里挣脱出来,但二十八年刻进骨血里的本能已经先一步启动:抬腿,屈膝,用尽此刻能调动的全部力气,朝那团黑影的胸口踹过去—
脚踝被一把握住了。
那人的掌心烫得吓人,五指收拢的力道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陆星眠闷哼一声,想要抽回腿,却纹丝不动。
然后,他感觉到一个温热的、潮湿的触感,落在了脚踝凸起的骨节上。
是嘴唇。
不,不止是嘴唇——那人在吻他的脚踝,舌尖甚至舔过凸起的骨尖,呼吸又重又急,喷在皮肤上激起一层战栗。
陆星眠胃里一阵翻涌。
“放开。”他开口,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每个字都带着高烧熔断后的残渣。
黑影顿了一下。
然后,吻顺着脚踝内侧细嫩的皮肤往上爬,像某种湿冷的爬行动物。
陆星眠能感觉到那人的牙齿轻轻叼住他小腿肚的软肉,不轻不重地磨了磨,留下一个湿漉漉的齿痕。
疯了。
陆星眠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他另一只脚猛地蹬向黑影的腰侧,这次结结实实踹中了——可那人只是闷哼一声,抓着他脚踝的手却更紧,甚至得寸进尺地将他拉的更近。
这个姿势让陆星眠完全暴露。
衬衫早就被汗浸透,此刻皱巴巴地堆在腰际,露出一截因为高烧而泛着粉的腰线。黑影的呼吸骤然粗重,另一只手死死按住了他的胯骨。
陆星眠抬手去推那人的肩膀,指尖触到的布料是细腻的羊毛——是他上个月给团队核心成员订的冬季西装面料。范围瞬间缩小。
可不等他细想,那人的嘴唇已经贴上了他的侧腰。
不是吻。
是舔舐。
像饥渴到极致的兽,沿着腰线那道紧实的肌肉线条,一点点往上,舌尖刮过皮肤时甚至带着细微的、贪婪的吞咽声。
汗水的咸涩混着对方口腔的湿热,在皮肤上留下一道黏腻的水痕。
陆星眠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不是恐惧——是纯粹的、被冒犯的暴怒。
“我再说一次,”他喘着气,烧得昏沉的脑袋里却异常清醒,“放开。不然等我查出来你是谁——
话没说完。
那人的动作停了。
空气凝滞了两秒。
然后,陆星眠感觉到按在胯骨上的那只手,顺着他的大腿内侧,缓慢地、不容抗拒地滑了上去。
指尖停在了最敏感脆弱的腿根。
轻轻一按。
陆星眠猛地弓起身,喉咙里溢出一声短促的抽气一不是因为疼,是因为那种完全被掌控、被侵犯的触感,让他浑身的血都冲上了头顶。
也就在这时,他混沌的视线终于适应了黑暗,勉强看清了压在身上那人的轮廓。
个子很高,肩膀很宽,俯身时投下的影子几乎要把他整个吞没。头发梳得整齐,连一丝乱发都没有——是那种一丝不苟到近乎刻板的发型。
一个名字几乎要冲口而出。
可对方却在这时,忽然抽回了手。
黑影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陆星眠看不清那人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一道视线,像实质的蛛网,黏腻地裹住他全身,从汗湿的额头,到被迫敞开的胸口,再到还在微微发抖的腿。
那视线里有贪,有痴,有疯,还有某种压抑到极致的、快要崩断的渴望。
然后,黑影俯身,将一个冰凉的吻印在了陆星眠的锁骨上。
很轻,却带着某种宣誓主权的意味。
做完这一切,那人转身,无声无息地走向门口。门被拉开一条缝,走廊的光漏进来一线,照亮了他半边肩膀——挺括的西装,一丝褶皱都没有。
门关上了。
黑暗重新降临。
陆星眠躺在床上,胸口剧烈起伏,侧腰被舔过的地方还在发烫,腿根的皮肤残留着被按压的触感。
他盯着天花板,很久,很久,忽然低低笑了一声。
那笑又冷又哑,在空荡的卧室里散开,像某种危险的信号。
“一个一个来.…..”他抬起手,指尖蹭过右耳后的那枚银钉,声音轻得像自言自语,“这一世,我们慢慢玩。”
窗外,天快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