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绝对夹了!
原本的声音低沉有疏离感,现在的声音却是磁性又暧昧!
没等沈含章说话,他就先开口:“含章。”
朔风阵阵,引得窗边的紫色风铃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真的,只是风动吗?
【净化值-1,目前净化值:5%】
得,又白干了。
现在沈含章不纠结是风动还是心动了,因为心已经死了......
【你出来,我们好好理论一下,我们明明都穿着衣服,为什么又扣我分!】
【牵都牵了,人不能......】
【为什么不提醒我?又不是我主动的!】
【目前没有预警功能,感谢您的反馈,我们会持续升级的。】
沈含章看着他们紧握的双手,气得她推开一直盯着她看的青松,溜上床用被子裹紧自己。
不明所以的青松还以为她生气了,追到珠帘前低头认错:“抱歉陛下,是属下又僭越了。”
这个“又”字就很有问题!
他根本就是恃宠而骄,认错的次数都快赶上吃饭了。
“不管你......不对就是怪你......”沈含章掩在被中,只露出一双杏眼,“算了跟你说不明白,你以后在这就别称呼我为陛下了,也别一直自称属下,我不喜欢。”
“好,那我出去守着。”他转身离去,顺便将透风的窗户紧闭。
沈含章想起这间屋子虽然装设齐全,但床就只有一张,已经被自己占用。
那他就只能在屋外休息,虽然今天没下雪,但寒风可是时刻不停的。
沈含章本想和他同床不共枕,凑合一年,还能丢了他不成。
但又怕系统这破人机乱扣数值,在去和不去在脑里乱斗时,她不小心陷睡着了。
一夜无梦,她能醒来,纯粹是被香味馋醒的。
沈含章从来对吃的都是认真的,她披上狐裘一个箭步就准备奔向厨房,结果撞入某个温暖又熟悉的胸膛。
她假装没看到某人得逞后偷笑,蹲着猛吸一口羊肉汤面和煎饺的香气,煞有其事地教育身后人:“民以食为天,怎么可以把我的天放在地上!”
“是是是,下次我一定改。”
沈含章端起餐盘特意抽出一只手,踮脚试探着轻抚青松的右鬓,“做得好。”
见系统没有反应,心情更好了。
早膳后,沈含章换上方便行事的蓝色锦衣出门,看到少年持剑立于青松树下,从她出现开始,他的眼神便毫不避讳跟随着她。
“巳时前我们要赶到京郊的试训场,射术和骑御都在那里教学,乘车已经来不及了,我们直接策马。”
看出沈含章的害怕和疑虑,青松不给她反应的机会,揽住她的腰平地起飞,越过几面墙后稳稳落到一匹看起来就很猛的宝马旁边。
“青川进献的汗血宝马,缺点是性子烈,难驯服,优点是一旦认主也能在千里外找到你。”
沈含章还沉浸在直上直下的眩晕感中,又要经历宝马级别的推背感,早上就不该贪嘴吃这么多。
“作为皇帝,晚点到也不会有人责怪我的。”
青松已习惯她的口是心非,抱起她的腰轻松上马,从背后拉紧牵着她的手握紧缰绳,双腿往马背一蹬,宝马高鸣,狂奔而出。
沈含章难以抑制的叫声和系统的提示音同时响起。
【净化值-1,目前净化值:4%】
“青松!你个混蛋!我要杀了你!”
试训场本是城北的一处荒地,赤羽高宗善武,国学监便开始增设射术和骑御课程。
整个场地由靶场、跑马场和比武擂台组成,在课余时间也是这些高门子弟的娱乐场所。
新学伊始,刚入学的学子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最为高调的还是那位爱穿花花绿绿的景国公之子。
工部尚书杨文昊嫡子杨茂素来喜欢巴结这位世子殿下。
今日关于他调戏天子近臣,意图谋杀天子的谣言早已传遍京都大街小巷,可他现在好好站在这里,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看来那位天子确实如传闻中那般软弱无能。
“多日不见,世子殿下依旧风姿卓越,真是令在下佩服。”
陈翔灿此人最吃底下人拍马屁这套,昨晚刚被父亲在另外一边脸也抽了一巴掌,此刻急需外人的夸赞给他撑场面。
他摘下手上的玛瑙扳指亲手戴在杨茂手上,中气十足高声回应道:“不敢当!托女皇陛下的福,我等才能有幸再次求学,昨日是受歹人挑唆才冲撞了陛下,稍后我定会诚心向陛下道歉。”
杨茂平白收了这么大的好处,当然是顺着他的话继续捧高:“陛下既将国事交由国师打理,也愿意到国学监与我们一道学习,自然不会是那种不辨忠奸之人,你们说是吧。”
围在陈翔灿身边学子们扬手称是。
这还不够,他看着周围那些无动于衷的人又感到自己的权威受到挑衅,巡视了一圈发现角落里坐着喝茶的小白脸最讨人厌。
他气势汹汹走过去对着茶桌就踹,桌子和茶杯瞬间被掀起,那人不慌不忙起身躲过,被这样无礼对待也能维持仪态,“试训场由镇北军管理,听说国子祭酒最讨厌结党营私和欺上压下之人。”
曾思远字字没提陈翔灿,却字字都在指着陈翔灿骂。
他正欲发作,一直在旁边戴着斗笠遮阳看戏的的粉衣姑娘站出来为曾思远说话:“你我既入国学监为同期,便该和睦相处。”
青衣姑娘本不想掺和,但看局势不对便也挡在粉衣姑娘面前,“世子殿下莫怪,她并无冒犯之意。”
看她们一个个叠罗汉似得维护着小白脸,陈翔灿肚子上的赘肉控制不住随剧烈的呼吸上下起伏,他叉腰怒道:“把他们都给我按住!”
狗腿们面面相觑,被他一吼还是乖乖动手。
曾思远也没想到陈翔灿的脾性已经大到敢在国学监对他们动手,他逞口舌之快受点伤就算了,可不能牵连无辜之人。
“别碰她们!有事冲我来!”
粉衣姑娘邓雅荷此时也没了刚才的娇羞劲,对着动手动脚的人就是一巴掌,还将青衣姑娘严菲护在身后,扯着嗓子喊:“陈翔灿你真当国学监是你家了!你再敢让人动手动脚试试,我爹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挨了一巴掌的杨茂有怨不敢说,捂住脸躲回陈翔灿身边。
毕竟刑部尚书邓启恒虽是中立派,但他是上任国子祭酒,其门生亦遍布朝堂各个部门,就算是景国公来了也得给他三份薄面。
邓启恒在邓雅荷入学前就说过:“不惹事,但也不能怕事。”
她记住了,也执行了。
陈翔灿在女人这吃了瘪,就得在男人这里讨回来。
看着眼前肤色白皙,眼眸明亮,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想起每次和他出现在同一个地方,所有女人的目光都会被他吸引,甚至自己买来的女人都会在私下讨论“嫁人当如曾思远”的话题。
她们的结局当然是难以入目的,如果可以,他希望曾思远也有这么一天。
陈翔灿自然不会真的对他做什么,但羞辱惩戒一番,他还是有这个权利的。
他拿举起茶杯就要往曾思远头上浇去。
突然,一支势如破竹的箭矢从侧边袭来,擦过陈翔灿的手腕,直直钉入百米外的靶心。
来人立于高台之上,放下持弓的手,眼神却盯着某位白衣公子不放。
大家这才看清她身着黑熊纹绸缎锦衣,佩白玉腰带,黑发用竹簪高高束起,她身姿挺拔,容貌清秀,未施粉黛的面上却生了一双含情丹凤眼。
若非仔细观察,很难看出她是个长得俊俏些的姑娘。
迎着陈翔灿面如死灰的表情,章若彤站到曾思远面前,两边压着他的人哪里还敢动他,她耐心询问:“没受伤吧。”
曾思远试着活动下臂膀,嘴上还是那份遗世独立的淡然,“无妨。”耳尖却悄悄染上一抹粉色。
确认人没事,章若彤转身看向陈翔灿。
纵然陈翔灿平时再嚣张跋扈,也是万万不敢惹这位远近闻名的“镇北虎”。
可他好歹是王室子弟,现在还见了红,多少有些底气,“章助教这是什么意思,是要谋杀我吗?”
“殿下这话就折煞我了,刚刚是我见这位曾同学情绪激动,怕他对你做出不利之事才慌忙出手。”原本还一脸冰冷的章若彤熟练变脸,“谁知今天风太大,箭不知怎的就射偏了。”
陈翔灿汗颜,这艳阳高照的哪来的风,她作为射术课助教还能射偏,真不要脸。
章若彤用弓挑起他的手,“殿下以后教训人记得躲着点。”她眉头紧皱,不知是心疼还是遗憾,“也就是我射术高超,换了别人指不定就偏到你的心口或者脑袋上了。”
陈翔灿刚要发火,身后就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是我来迟了?你们这好生热闹。”
沈含章和青松早就到了,躲在场外吐了好几回,刚缓过来,里面就上演这么一出好戏。
自然要挑一个万众瞩目的实际出场。
“臣等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在场的人未与沈含章打过交道,但心中还是敬畏皇权的,就连陈翔灿也没敢再造次。
沈含章只一眼,青松便知道她想做什么,他走到陈翔灿身后用脚压住。
“大家平身吧,以后都是同学,叫我含章就好。”怕她们有负担,沈含章还补了一句,“这是朕的旨意。”
众人起身道谢,只留陈翔灿一人还跪在地上。
他还是那副欠揍的模样,“沈含章你凭什么扣本世子!”
“奇怪了,我刚刚好像听到有人说要诚心向我道歉来着,你有听到吗?”
陈翔灿像只蛆扭动着身体企图挣脱束缚,“我错了。”
“错哪了?”
“本世子警告你不要太过分!”
青松脚上的力量又重了些,陈翔灿直接面朝地栽了下去。
“国学监没有陛下和世子,只有师兄和师妹。”
被当众如此欺负,陈翔灿简直要找条缝钻进去,可打也打不过,地位也比不过,只能先认怂,“师妹,我错了,昨天是我蛮横无理,以下犯上,您饶过我吧,我一定会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