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梦心阁序 第243章 深海藏，韶华不负

蔚蓝色的天空之上，有层层水波一样的纹理。里面还嵌着一颗颗钻石大小，闪闪发光的东西。这些小东西，是梓虚天空的守护灵。他们在一起，组成了梓虚强大的结界。

白曦曾经对我讲起过。梓虚每一个过早夭折的幼婴，都会化作天上的一颗小星星。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空洞漆黑的双眼都闪烁起了慈爱的光芒。我却有些难过。也许是想起了自己的孩子，心里有些愧疚。

梓虚。百分之八十是海底，百分之二十是陆地。只有皇族和一小部分居民，在陆地上生活。梓虚上一任鲛人王白洸，是白越和白曦的父君。除了三个皇子，没有留下其他子女。白洸那辈，是鲛人和神族结合的初代。所以容貌和灵力出众，也没有深蓝的皮肤。他们能够自由自在的待在海底或者陆地，能够像其他鱼人族群一样。鲛王好战，侵略了很多水域。为了统一，不惜杀光一些不服从命令的族群。他的大儿子白越，却性情温顺。平时见到外人，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白越从小心善，喜欢帮助别人。就算见到渺小的浮游生物，也不忍把其当作食物。

白越的弟弟白曦，是整个梓虚幻境灵力最卓越的人。白曦的容貌和白越基本相同，只是脸上的棱角更加分明。目光犀利，犹如深不见底的黑洞中暗藏的刀剑。能够轻易的刺穿任何人的内心，尤其是我的。

我时常在想。如果当时溺死在北海之滨，他是不是会有别的选择。这个选择可能是云霄的顾珍公主，也可能是别人。反正不会是我，我再不想同他纠缠下去。我累了，我想歇歇。听说在我出现之前，白曦和白越的关系很好。白越是长子，理应继承梓虚的王位。只是他没有半分遗传鲛王的基因，原形和母亲一样是水草精。所以他主动让位给白曦。白曦是鲛人，又有本事掌管梓虚。自然而然的做了梓虚新的鲛王。

九千多万年前，若水王后的离世彻彻底底的改变了白曦。从前那个听话懂事的孩子已经长大，开始变得嚣张乖戾。脾气暴躁，易怒。非要装作一副淡定的模样，强行控制自己的情绪。顾家派了顾明诚来恭贺新鲛王登基。从那个时候起，梓虚的人开始了解到“外边的世界”。梓虚幻境那么大，依然只是浩瀚宇宙中的冰山一角。顾家送了一枚银戒作为贺礼。白曦说话很直：“您这大老远来送礼，什么意思？”白越在旁边尴尬的解围：“弟弟。既然人家好意，你就收下吧。”顾明诚丝毫不慌，“此物乃是我云霄幻境最好的银矿石和工艺制成。这种银矿，放眼整个云霄也就两块儿。另一块做成了银镯，在我侄子那里。也就是我们云霄的王。白曦接过顾明诚手里精致小巧的首饰盒，“替我谢过你们君主。”

顾明诚走后，白曦在王座上仔细端详这枚戒指。然后扔给旁边的白越。“去把我之前发现的那颗黑色宝石镶嵌上。”门外突然走进来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要抢他手里的东西。“白曦，你别欺人太甚。这东西是我先发现的，自然归我。”白曦一把将她揽进怀中：“景儿乖，叫哥哥。”女孩生气了，想要起身却没有力气。“你脸皮越来越厚了。我们家就我自己，我哪来的哥哥？”白曦的声音像是一种魔力，带着致命的诱惑穿透女孩的耳膜。他轻轻的说着：“你知道不老实会有什么下场。”景儿懂。她之所以能活到现在，都是因为白曦。白曦救了她，让她远离灾难。无论他在她身上索取什么回报，都是应该的。白越在旁边突然伸过一只手，想要拉她下来。

景儿跟在白越的身后，欲言又止。白越回头看她，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傻丫头，怎么了？”景儿突然问白越，自己以后能不能嫁给白曦。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本该死在多年前那场无情的杀戮之中。她也知道，自己像个被囚禁的犯人一样。如果哪天真的惹白曦不开心，随时会丢掉现在拥有的一切。白曦再也不会宠着她，要什么都给她。白越松开手，“你喜欢白曦？”“白曦是未来的鲛王，自然会有人给安排好的。要不，你嫁给我吧。”因为白曦和景儿之间没有正式定亲，只是双方父亲口头约定过。景儿不确定自己未来能不能真的做白曦的王后。况且她的族，已经被白家灭掉了。景儿安安静静的看着白越，一双大眼炯炯有神。半天才说话，“白越哥哥，你别闹了。”

白越之所以主动放弃王位，是想要更自由自在的生活。直到景儿出现，他才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他不知道自己的弟弟会相中景儿，求父君为其定亲。让景儿做下一任鲛王的王后。白曦追上来的时候，景儿已经回房了。白曦问白越：“景儿是叛军之女，你真要娶她？”白越：“怎么？你喜欢她？”白曦：“不喜欢。只不过......你要娶她的话，她的身份要伪装一下。”白越：“我已经打听好了。云霄君主顾晓磊有一个姑母顾明姿。一生未嫁，无儿无女。到时候就说景儿是顾晓磊的姑母的养女。”白曦：“那不如顺水推舟，就说是远房表妹。随便找个长辈商量一下就好。你可别忘了，景儿还小。她有的时候藏不住自己身上的鳞片。”白越：“那就这么定了，我跟顾晓磊说一下。”白曦：“顾晓磊？就是刚刚大殿上那个顾明诚的侄子，云霄的君主？”白越：“对，回头我给你引荐一下。”白曦起身准备离开，“我见他干嘛？你自己在他那边好好做事就好。别瞎操心了，我不需要和任何人结盟。至于你和景儿，改天我找个合适的机会赐婚给你们。”

两个月后，白越的生辰宴会。白曦当场宣布把景儿许给白越，婚礼在景儿成年的那天举办。景儿跟从未来夫婿的姓，从此姓白。打那以后，景儿开始修炼邪门歪道的法术。她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乖巧的女孩。每天混迹在市井之中，时常跟人打架斗殴。成了令人闻风丧胆的街头小霸王。就连白越，也管不了她。

“启禀君上，景儿公主今天又在外边和人打架了。”白曦手下的人，慌慌张张的进屋。白曦：“又不是第一次了，急什么？她这是在抗议我给她订下的婚事。看来她不满意未来夫婿啊。她可知。放眼梓虚，有哪个姑娘能抗拒得了兄长这样的人？”白曦的手下：“回君上。景儿公主今天和人打架的时候突然晕倒在大街上。对方的人都吓坏了，连忙逃走。有好心人带公主去看了大夫，大夫说......”白曦突然好奇，“说什么？”白曦的手下见周围没有其他人，放心下来。“大夫说，景儿公主已有身孕。”以白越的性格，是不会在大婚之前强迫景儿做那种不堪的事情的。想必是自己平时疏忽，让景儿怀上了孩子。“快传令下去。公主和白越的婚事作罢。”就算全世界都指责他、议论他，他也不能让她难过。景儿在侍女的搀扶下，慢慢走近白曦。她气息微弱，心跳都跟着缓慢下来。陆地的宫殿里本来没有侍女，是白曦特意从深海宫殿找了一个聪明伶俐的过来。“白曦。事到如今，你还是不愿意娶我吗？”景儿说这句话的时候。白越听说她出事了，正要来看她。这句话刚好扎进了白越的心里。白曦：“娶，只要你愿意。”景儿：“可是白曦，你根本就不爱我。你留我下来，只是为了要我龙鱼族的至宝【白龙鱼眼】。你想要的东西就是我的双眼。你来取啊？”

景儿跑了出去，后面的侍女担心的紧跟着她。还喊她：“公主慢些，小心别摔倒。”白曦有些累了，他手里握着一枚戒指。那是白越刚刚从工匠那边取来，交给他的。上面的黑宝石，如同他漆黑看不见底般深邃的双瞳。白越冷静的可怕，什么都没说。白曦：“我让你造一枚戒指，你造一对儿做什么？另一个交出来。”白越：“另一枚在景儿那里。其实戒指是她镶嵌的宝石，做的雕工。她说，龙鱼族的女孩有心上人的时候。都会主动跟人家表白。你让我寻梓虚最好的工匠，最好的工匠自然是她。这充满爱意的巧手，有谁能比得上？”

白曦追上去的时候，景儿已经回房间睡着了。她的房间，紧挨着白曦的卧室。白曦从未让人跟他如此亲近过。他几乎每天晚上，都是在景儿的房间里睡的。景儿是龙鱼，是神族。像童养媳一样自小生活在白家。她的父王和母后很疼她，她从小就是娇生惯养的公主。

若不是家里有人犯了事，疑似叛乱。理应是整个梓虚最受宠的女人。就算做不成王后，也是皇宫里最尊贵的妃嫔。

初晨的阳光暖洋洋的撒进屋内。景儿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白曦的怀中。光芒打在他俊美的容颜上，融为一体。只有这个时候，那个男人才是安安静静、一副美好的样子。平时他都是一脸严肃、不可亲近的。“什么时候醒的？”白曦问景儿。景儿转过身去不理他。白曦从她身后轻轻的抱着她的腰，然后抚摸她的肚子。“景儿，嫁给我吧。我知道你不想做妃子，那就当我的王后吧。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要出去到处惹事了好吗？”景儿：“那白越哥哥怎么办？”白曦：“我会跟他商量好的。”从小到大，白越处处让着白曦。只要是白曦想要的，白越都会交给他。可什么又是白越想要的呢？白越想要永远陪在景儿的身边，想要保护她。那是唯一一次，他绝对不会做出退让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