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活着再破局 第3章 第3章 北地哨站

清晨，在训练营训练过后的安天回到了宿舍，换了一套衣服准备出发。

北城的春季，今天是晴天，太阳照在身上没有暖意。

安天吃完饭走到了任务发布大厅，大厅里熙熙攘攘，走近了就能听到很多人交头接耳在讨论着光屏上面所罗列的任务应该选择哪一个。

“这次我打算就选个比较近的任务，我家那口子最近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最近外面危险，不让我去远的地方”一个男人看似抱怨着，但是他的神情都能看出他享受着这份关心。

“啧啧啧”

“我打算这次选个相对积分高点的，家里孩子还小，花销大，我想给家人更好一点的生活。”另外一个女人边抬头望着光屏边对身边的人说着。

安天边路过边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想起来基地中心了，那个时候她还没有从补充兵训练处毕业，是作为在校学生去基地中心的任务中心志愿维持秩序。

那是一个很精致的建筑，但是基地中心到处都是有着精致设计的建筑群，门口两边是黄铜做成的狮子雕塑，走进去光洁的地板能反射人影，那里也有一个光屏能滚动显示着任务，任务在现在看来都是一些看着危险系数不高但是积分明显和危险系数不成正比的，光屏的规格也比现在北地哨站看见的这个大多了。

安天按照安排在那维持了一个月的秩序，每天都在思考的问题是需要维持什么样的秩序。

因为根本就没什么人来基地中心的任务中心接任务，那里的工作人员上班喝喝水，刷刷光脑，聊聊光脑上面收到的最新讯息，“天哪，你听说了吗？那个XX任务一个小队十个人出去只回来了两个人。”

“欧呦，那是哪里哦，现在哪里那么危险啊，要我说还是不要去了啊，外出探索那是在拼命换积分，我家里人都不放心我出去探索的，我自己也不敢去，还好当时毕业我找了好多关系最后留在中心。”

无关痛痒，轻轻带过。

偶尔接到的来电就是一天中所有的工作。

接到来电的时候不管是在喝水还是摊在椅子上，他们都会立刻坐直了身体，咳咳清清嗓子，再用比平时更加高两度的声音接起来电回复“喂您好，哎呦我知道，我明白，最近XX任务还没人接，那个简单很快就能处理好，放心，安全性肯定是能保证的，不外出，好的，我帮您处理，嗯嗯，已经弄好了，到时候让他（她）简单走个过场就能好，好的，嗯嗯，再见。”接完电话再重重喘出一口气。

这样不会发生冲突的来电，安天不清楚有什么需要维持秩序。

身旁突然冲过来一个女孩，她不小心撞到了安天的肩膀，也打乱了她的思绪。

“不好意思！”她双手合十快速地朝着安天拜了拜，皱起眉毛嘴角向上，一副懊恼的样子。“你没事吧，不好意思哈，我刚刚听说那个任务剩下一个名额了，想着赶紧过来报名，跑快了一点。”

“没事”安天轻轻摇了摇头，往后一步想要拉开因为她进一步拉近的距离。

女孩看着她的动作，不再上前，诚恳又快速地说了一句，“如果感觉有什么不适，记得联系我，我叫彭雨秋。”随即她像一个小旋风一样冲到任务分布大厅的最左边，那里已经排着很多人了，安天抬头看向光屏，那个报名处对应的任务是去废弃的城市里面找所需的资源，保底300积分（随着找寻物资的价值可能会有附加积分）。

一群人争抢着，乱作一团，举着自己的光脑，一个个都想把自己的手伸到办理人员的面前，希望能够登记上他们的信息，加入这个任务，有些人的手穿过别人的脸，挤压推搡间，那被挤的人脸上的肉微微凹陷。

看这个火爆程度，显然这个任务受欢迎程度很高，安天眼尖地发现之前路过听到说家里孩子小开销大的女人也挤在那些人群中，安天想大概需要维护秩序的是这种场合吧。

安天没那么喜欢看热闹，瞥了一眼之后，她径直走向希望研究所对应任务的最右边报名处，那里空空荡荡，没有人排队。

“你好”她走到窗口前，办理人员看着左边的争抢津津有味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人在叫他。

“你好”安天提高了嗓音喊道。

“哦，你好”工作人员回神应和道。

“我想确认一下希望研究所的任务我有没有报上名，因为目前还没收到光脑任何通知，我的名字叫安天。”

“哦哦，好的，稍等，我这边查询一下哈。”

一阵搜索之后，他抬起头朝着安天说，已经登记在任务名单里面了，因为现在原定的组队人数还未满，所以任务的注意事项以及可能会有的危险情况都会在下午通知到，他解释道。

安天点头表示知道了，她走出任务大厅，准备去北城那边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买的，为出任务做些准备。

北地哨站门口附近可以乘坐班车去北城，一路上，看到窗外的田野里，车子开过翻起土地，等黄色的土地被翻起，黑色的土地里面，零星分布着弯着腰劳作的人们。

车子行驶经过车站陆续有人上车，人一多，讨论声四起，“准备要开始春耕了吧？大娃妈。”一个面容慈祥的妇女面朝另一个女人说。

“对啊，今年收到基地研究所那边给过来的种子说是五期的，耐寒和耐寒都比之前的好，说是畸变率也降低到一定的水平了，不会发生变异。”大娃妈（应该是）回复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这样的笑容，逆着照进车窗阳光，她们像是在发光，黑发中的白丝一闪一闪，不知道为什么，安天有一种想要和她们一起微笑的感觉。

很快就到了北城，那一望无际的田，竟然这么快就掠过了。

安天跟着人群一起下了车，前十来年的生活中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两排排列着大大小小的摊子，店家站在摊位后面吆喝着，售卖着东西，吃的用的各式各样。

不确定自己想要买的到底是什么，安天边走边逛，不知不觉手上已经拎着一袋吃的。

嚼嚼嚼，这什么还挺好吃的，积分也不贵。

“嘭”很大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被踢翻的声音。循声望去，几个年轻人正围着个地摊一阵乱踹。碎裂的招牌隐约能识别出“自制蛇毒血清”，瓶子碎裂一地。

周围的人视线都看向那边，安天听到一个靠近的摊主说，“哎呦，又是老陈啊，他真是执拗，自己不缺积分又不是为了卖东西，每次别人问他他都说只给有缘人，但每次都要到这里来摆着摊。这些混混也是，真该被抓起来，仗着人多就欺负人，无理收保护费的东西。”

围在中间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他佝偻着身子，脸皱成一团，双手颤颤巍巍企图和他们讲道理。却猝不及防被其中一个人推倒在地，手在地上擦过，血从伤口溢出。

安天走上前，听到那个推人的年轻人说“没有交摊位费就不能在这摆摊！”说着他还准备抬脚踩碎一瓶滚落在地没有破裂的蛇毒血清。安天抬脚踢向那准备落下去的脚。

那人因为这突然的一踢，一下子失去平衡向后跌倒，手按在了地上破裂的玻璃上，发出“啊”的一声惨叫。

剩下几个人看到这个局面，一下子都冲过来准备替自己的兄弟报仇，但是安天年级第一不是白拿的，看着比对面的人都小，个子也不高但是三下五除二，那几个人都躺在地上哎呦哎呦叫唤了。

安天招呼完那几个年轻人，打算走近看看那个老人怎么样了，她一靠近，那几个人以为她还没打过瘾，放下狠话，“你们给我等着”就匆匆跑了，留下一地狼藉。

周围看热闹的人见没有热闹好瞧也渐渐散开了，很快就只剩下安天和那位摊主。

安天和摊主对视了一眼，开始默默帮着收拾摊位。

他低着头，一头白发乱糟糟地随着微风轻微飘动。

“谢谢你，小姑娘。”沙哑但是沉稳的声音，听不出因为遭遇了这些产生的情绪波动。他从口袋里面掏出纸按在自己手掌的伤口处。

安天看着他摊位上面的那些玻璃罐子——各式各样的蛇毒血清。老人见我感兴趣主动将一瓶没有摔坏的玻璃罐递到我的面前，“拿着吧，我自己研究出来的，不值多少钱但是好用，不过还是希望你不要有用到的时候，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上气不接下气，“我送您去医疗院吧”安天抬起手想要给老人拍拍背，但是最终没伸过去，缩了回来垂在身侧。

“咳咳咳，不必了，老毛病，换季就会这样。”我家里面有药，吃了药就好了。此时之前一片狼藉的摊位也被收拾得差不多了，安天对老人说“那我送您回家吧，这些东西我帮您推。”

老人听完边咳嗽边看了安天一眼，最后点头说了一个好。老人的家就在这附近不远的地方，七拐八拐进入了一个小巷子，小巷子的尽头的一间平房，老人光脑刷了一下门锁，他走进门招呼安天进去。

没有很多东西的客厅里面，靠墙有一张供桌上面放着一张黑白照片，那是一个面容慈祥的老太太，照片前面放着一点吃的和一双筷子，旁边还有一张三人合照，她注意到，两位老人衣服的特殊，那是基地研究人员的工作服。旁边的墙上挂着陈旧的奖章那是属于一个名叫陈邦的年轻人，他看起来十分优秀，半年墙都是属于他的。

老人去厨房拿出了水杯和一点吃的放在供桌前面的餐桌上，又从抽屉中拿出自己的药和水吞下，看见安天视线看着那两张照片，边招呼她坐下边说“那是我的老伴，几年前生病去了，那些奖章是我儿子的，小姑娘我看你之前的表现，你的能力不弱，你是...探索者吗？”一双眼眸中流露出怀念还有一些什么东西，安天看不明白。

“是的。”

“啊，真的是啊，我儿子也是探索者，那些奖章都是他执行任务之后颁发给他的，但是，九年前，他外出参加了一个任务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一阵沉默。

安天并不是一个善于言辞的人，她心里明白没有回来大概率是回不来了。但是看着老人那一双希冀充满希望的眼神，她又觉得或许他不需要别人说些什么。

“我和老伴就在老房子这里一直等他回来，老伴前几年生病走了，现在我要好好照顾自己，继续等儿子回家，我儿子从小就很聪明，他肯定能记得回家的。”

“哦，一直在说我自己的事情都忘记招呼你吃了，我家也没什么特别好的招待，这些都是我自己种的东西，不值几个积分，你快尝尝。”

安天无法推拒，尝试了一下面前的吃的，她想了想还是问道，“我看到您的照片里面穿的是研究人员工作服，您之前是研究者吗？”

老人像是一瞬间陷入回忆，他微微蹙起眉头“曾经是，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曾经在基地中心的研究所参与研究这场异变发生的原因。”

“我们现在植入的芯片中，显示这是因为异常气候导致动植物异变，但是人体构成太过于复杂了，可能产生了一些异变但是没有现在异化的动植物那么明显。”

“植入的芯片？那里面会有什么？”

“说是所有人类现存的知识的汇总，所有从补充兵训练处合格毕业的学生都会被植入这个芯片，这样可以整合明白现存的人类文明。”

“呵呵呵，人类文明，异常气候导致的异变，哈哈哈哈哈哈，太有意思了，他们还是那么害怕，又不敢面对现实，真没意思。咳咳咳”老人情绪突然剧烈波动，又被牵动地咳嗽起来。

喝了面前的水，捏了捏喉结的位置，咳嗽终于压下之后，他说“这个异变是很早之前提出的，但是之后我在研究异变原因的时候就已经推翻了，你所说的芯片当中有提到自然法则和生物过滤器理论吗？”

安天检索之后摇了摇头，接着听到老人笑了笑说，“说什么全部的人类文明，他们只是给你们看了他们想给你们看的东西，我之前参与一次外出的任务，在那个地方的藏书处找到了一本书，上面记述了恐龙灭绝的事情，其中一种猜想是生物过滤器理论，称这是顺应了自然法则，这是周期性大灭绝，生命走向终结。”

“就像科技和文明还没有因为异变被损毁断层之前，人们是可以通过仪器检测到地震的，但是在人类发明这个仪器之前，动物们就可以提前感知到了。”

“你觉不觉得，现在这样植物和动物异常的进化和繁殖是他们察觉到了什么世界的改变，但是人类没有发现？”

安天一阵无言，她突然意识到，她所了解的世界是别人想让她看见的世界，她所了解的知识是别人想让她知道的知识，而这世界发生变化的原因，如此说来并不简单。

“没有什么会永世长存，可能运气好的石头会，生命不息，演化不止，适者生存才是不变的法则，唯有顺应这瞬息万变的环境，才能等来万象更新的崭新时代。”

“所以我不再想了，我是一个懦弱胆小的人，我们离开了研究所，来到这里定居，我现在什么都不想了，什么也都不好奇了，我只想等着我的儿子回家，我们一家人在一起这就够了。”

老人不再说话，起身走到房间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安天，“姑娘，我和你有缘分，这个你不要推脱，是我研究的东西，你出任务的时候可以和那瓶蛇毒血清带在身上，如果在外面出了意外别的方法都不起作用，中毒失去意识了，可以用，应该会起到效果。”

安天没有推拒，她知道这是老人的一片好心，“谢谢您，我记住了照片中您儿子的长相，如果外出我碰到他，我会将他带回来的。”

老人似是没料到她会这么说，带着哽咽的声音说了一声“嗯”。

收获蛇毒血清 不知名药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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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3章 北地哨站